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神眼劫 | 上頁 下頁 |
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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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眼見劍芒剛夠上部位,眼前紅影一閃,已失去廣釋人影。這刹那,薑素雲才知道對方功力比自己確實高出太多,急急劍勢—凝,改攻為守。先護住周身。那知陡感到全身—震,耳中聽到廣釋冷笑道:「還不棄劍!」 劍身傳至的那股巨大震力,使她胸頭一窒,再也握不住長劍,嗆啷墜地,人已嗆出了一口鮮血,蹬蹬蹬退後五六步。 這情形看得車轅上的「海、玉二燕」大驚失色,齊齊嬌叱,正欲縱落車轅,倏見篷簾掀處,「賽飛燕」狄美箏嗖地竄出,仰首喝道:「三妹、四妹切勿對廣釋壇主無禮。」 接著對廣釋喇嘛盈盈一禮道:「咱們姊妹不識大師虎威,萬望大師包涵。」 廣釋喇嘛滿臉獰笑,喝道:「那姓房的小子可在車中麼?」 狄美雲點點頭道:「房英被家師制住血穴,正禁在車中,大師要提,愚姊妹敢不遵命!」 說著已急急走近薑素雲身邊,道:「大姊,你受傷了麼?」 薑素雲輕吐一口氣回答道:「一點輕傷,還不太要緊……」目光中卻閃過層層狐疑之色,望著狄美箏。 狄美箏卻心情緊張地望著車篷,已見廣釋喇嘛舉手一撩蓬,向車中獰笑道:「小子,想不到你也有今日。洒家要你在未到雲夢以前,再嘗嘗洒家手段。」 說著鑽入車篷,接著車蓬倏然響起一聲淒厲慘嚎聲,嘭地一聲,一條人影倒飛出車外,嘭地一聲,摔在地上。 是誰?嘿!竟是那龍虎壇主廣釋喇嘛。 他自得悉房英被擒,私自趕來,欲動私刑,以報秦嶺道上三掌受傷之仇。想不到卻喪命在房英十成先天罡氣之下。 這變化大出薑素雲意料之外,除了狄美箏之外,其餘三燕皆訝呼失聲。 薑素雲恍身掠近廣釋僧,只見這密宗邪僧已雙目怒睜,氣絕地上,口角鮮血仍在汩流著。她不禁駭然對狄美箏喝道:「二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話聲甫落,車簾掀處,房英倏地飄然而出,長長一揖道:「在下承狄姑娘義釋倖存,此德此恩,永銘心中。姜姑娘不願將在下交給凶僧,更使區區感激。」 薑素雲神色一變,怔怔呆在當地,不知所措。此刻她既不能再動手拿房英,更不知要怎樣去處理善後。 狄美箏對薑素雲歎道:「剛才小妹怕大姊吃虧,所以不得不權宜措置,解了房少俠禁制,請大姊恕罪。」 薑素雲頓足皺眉道:「現在該怎麼辦?怎麼辦?……」 房英朗聲一笑,道:「三位姑娘現在還是快將凶僧屍體埋好,切勿被人發覺,即速車回九華,區區一定遵守諾言,將解藥取到後,當日夜兼程送往貴派。」 薑素雲知道事已到這般地步,急也無用,嘆息一聲道:「你真能將解藥取到手?」 房英肅然正色道:「君子無戲言。為了武林正義,房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狄美箏此刻盈盈走近,深情千萬地道:「咱們姊妹信任少俠,此去愈快愈好,咱們就在九華靜候佳音。」 房英點點頭,他暗暗一歎,心中道:「又是一位多情姑娘!唉……」 這刹那,他不禁又想起那齊婉兒及黃芷娟起來…… 車轅上的海玉雙燕在薑素雲吩咐下,已立刻在道旁挖土掘坑,幻思中的房英鼻中倏聞一股幽香,神思立刻返回現實。卻見狄美箏纖瘦的身形已飄然走近,幽幽道:「房少俠,你也可以走了,莫忘了奴家為你無異擔下了千斤重擔,若你不能救我同門百余姊妹,奴家只有一死以謝罪師門了!」 房英聞言一凜,肅然道:「區區定不負姑娘期望。」 接著眉頭一皺道:「區區還有幾個問題,想請教姑娘。」 狄美箏嫣然一笑道:「你問吧!」 房英道:「貴派同門百餘人是怎麼中的毒?」 狄美箏道:「約月餘之前,終南『殘陽叟』前輩來報訊後,掌門師尊立刻率同咱們姊妹十余人隨同出門,欲趕往秦嶺。哪知半途上,就被師叔追及告警,急急返回一看,見所有門下弟子皆臥倒病床,昏迷不醒。在細心推敲下,強敵唯有在井水中下毒,才使百餘人同時病倒榻笫,除了我師叔恰巧因那幾天坐關修練一種定功,未曾進食,幸避一劫外,無一倖免。」 房英點點頭道:「不錯,若非食水中下毒,任何毒藥怎有這大威力!」 狄美箏接下去說道:「掌門師尊去四處查看之際,倏又在大門口發現警帖,上面說除非服從『天香院』命令,否則九華一門毫無救藥,立刻覆亡,帖上尚注明那是『獨門穿腸散』只是另外合了其他藥物,延長毒發時間,在一個月中,尚有救而已。」 房英忿忿道:「魔頭手段毒辣,分明是以此要脅,無所不用其極。」 狄美箏歎道:「正在這時候,終南『殘陽叟』倏發覺門外有人潛伏,暴叱一聲,向一片樹林縱去。掌門師尊及咱們姊妹同時追去,卻已失去『殘陽叟』影蹤。正在搜尋,卻聽到一聲慘嚎之聲,遙遙傳來,循聲急急奔去一看,在—片淺谷中,只見『殘陽叟』已變成無頭屍,躺在血泊之中,旁邊赫然站有一人。」 「是誰?」 「鐵傘魔影麻福重。」 「哼!又是這惡賊。」 這刹那,房英不禁又勾起武當附近寒竹先生喪生荒林的慘痛回憶。 狄美箏訝然道:「你見過那名震北七省的魔頭?」 房英咬牙道:「豈止見過,我房英與他有算不沾的血仇!」 接著歎道:「時間不多,區區再問姑娘,中毒—月之期尚存幾天?」 狄美箏屈指—算,道:「還有十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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