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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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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秦嶺征程 颯颯寒風。 荒林山道。 兩輛牛皮篷馬車,一前一後,停在驛道中。第一輛馬車前,站著終南六劍,個個仗劍護車。 車來處,「邛崍雙色魔」及廣釋喇嘛臉上浮動著鄙夷的冷笑。 只見廣釋喇嘛吆喝一聲道:「那些掌門王八在哪輛車中?」 六劍居中的二劍白依山,豎劍朝天,雙手抱拳,拱一拱手道:「在下終南白依山,知道大師必不肯甘休。但區區終南六劍卻望大師能有些高手風度!」 廣釋喇嘛滿臉肥肉一橫,瞪眼道:「洒家來自西天竺,中原高手見過不少,怎樣才算是高手風度!」 話聲一頓,嘿嘿冷笑道:「若無高手風度,你們這六人恐早已變為洒家掌下游魂!」 白依山冷冷道:「高手對敵,以功力較強弱,判生死,大師怎能出口不遜,辱駡敝派掌門?」 他是故意挑字眼,拖延時間,廣釋喇嘛被數說得—怔,旋即哇哇大叫,厲笑道:「區區幾個掌門人,豈放在洒家眼裡。你們這些小子莫非是想早點送死!」 說完,寬大的紅色僧衣一晃,雙掌驟然翻出…… 這刹那,一旁的大魔花不邪喝道:「壇主且慢動手!」 廣釋喇嘛一呆,收手怒道:「長老是什麼意思,阻止洒家動手?」 要知道他雖為「龍虎壇主」,但在「天香院」中身份特殊,除了天香院主外,無人敢干涉他行動。故「邛崍雙色魔」身為長老,論職位身份雖比他高,但若以功力權勢而論,這廣釋喇嘛,根本不賣賬。 只見大魔花不邪水泡眼一翻,嘻嘻笑道:「網中之魚,大師何必急在一時,倒叫江湖笑話咱們沒風度。嘿嘿,反正時未過午,車中除了七個廢物外,只有終南兩個老兒及什麼姓房的小子還有一點能耐。咱們乾脆放點宗師風度,慢慢解決。」 廣釋喇嘛鼻中冷冷一哼,道:「兩位長老既這麼說,洒家就來耍個貓玩耗子。」 二魔花無邪魚紋眼一溜六劍,接口道:「喂?我說你們聽到沒有?乖乖讓開,把馬車調調頭,或許還可以保存一條命。大師面前,老夫代你們說說。」 三劍令狐衷哈哈長笑道:「花老丈好意,區區兄弟心領了。今日之戰,生死不論,咱兄弟早抱著車在人在,車毀人亡。」 大魔花不邪水泡眼也斜,嗤地一聲,冷笑道:「就憑你們這幾個?」 五劍王威冷冷道:「終南八劍在武林中也不是無名之輩,現在咱們六兄弟雖自知不是三位對手,但三位若要稱心如意。嘿嘿,恐也還得費一番手腳!」 廣釋喇嘛大吼道:「那兩個老兒及姓房的小子何不一齊出來!」 二劍白依山心中忖道:「奇怪,兩位師叔何以不出來?」他暗暗懷疑,口中卻笑道:「大師打發了咱們兄弟,師叔在車中自會現身相見!」 廣釋喇嘛狂笑一聲道:「好,你們是一個一個上,還是一齊上!」 二劍白依山目光—溜五位師弟,沉聲回答道:「功力不能勉強,江湖規矩卻不能逾越,在下六兄弟願依序領教大師絕學。」 大魔花不邪嘻哨一笑道:「不愧名門宗師,都有這種陋規矩,何不把老夫兄弟算上—份。」 二劍白依山心頭一緊,他明知如師兄弟六人聯手佈陣合擊,或可倖存生機,卻怕三名絕頃高手也同時出手,因而決定以一對二,以生命來換取—個時辰的時間,以待後援。若「邛崍雙色魔」也出手,以二對三,只合兩陣,—個時辰可以過手千招,一陣是否能擋五百招,實在大有問題。 那知廣釋喇嘛狂笑道:「長老盡可袖手督戰,洒家要斃這區區終南六劍,易如反掌。」 大魔水泡眼一翻,冷冷道:「大師既然如此說,老夫兄弟就為大師掠陣好了!」目光一瞥二魔,飄退—旁。 終南六劍心頭頓時一松,即見廣釋喇嘛吼道:「你們六人那一個先上!」 二劍白依山緩緩上前兩步,長劍平胸—橫,轉首對其餘五位師弟道:「不論愚兄是生是死,皆依江湖禮數,依序出場,不得搶手出擊,知道麼?」 其餘五劍神色皆惑然不解,他們不懂師兄何以舍安取危。二劍白依山豈有看不出五位師弟懷疑之理,接下去悲愴地道:「掌門令諭如此,不容違背。」 廣釋喇嘛大喝道:「那有這多廢話!還不放馬過來!」 二劍白依山轉首肅然道:「終南白依山領教!」 橫胸長劍,猝然卷出,終南絕學「玄靈劍法」源源而出。只見千條劍影憑空而起,噝噝劍風,把廣釋喇嘛整個罩住。在這瞬眼間,白依山已揮出三招之多。 那知廣釋喇嘛身影恍動,狂笑一聲道:「這點手法也敢在佛爺面前賣弄,殺!」 雙手一抖,平胸推出,只見平地湧起一層流轉紅霞,挾著一陣焚人欲窒的狂飆,向劍影中硬生生撞入,用的正是「密宗雷手印」。 二劍白依山陡然一聲輕嘯,身形如柳絮一般,斜滑六尺回身出劍,反手揮出一招「玄靈吐丹」。 他本打算遊鬥,以爭取時間。此刻眼見這等威勢,豈肯硬拼。腳下移動如風,又接連剌出六劍。 廣釋喇嘛僧衣如鼓風一般漲起,厲笑道:「好賊溜!」 右掌一曲一伸,倏向劍影抓去,以空手硬抓精鋼利劍,招勢之霸道,未曾見聞過,連一旁的「邛崍雙色魔」也不禁乍舌。 白依山神色駭然,身形一彈,收劍滑向右側。那知身形方避過對方這一抓,倏聽得廣釋喇嘛厲笑道:「姓白的還不上陰間報到!」 一股如山罡勁,猝然撞到胸頭。原來廣釋剛才一抓竟是虛招,覷准白依山移動身形,右掌猛甩而出,這情形仿佛白依山自己湊到對方掌風上去似的。這刹那,白依山惶然欲避,已晚了一步,嘭地一聲,掌勁打實。「哇!」鮮血如泉水一般,從口中噴出,身軀已象斷線風箏,摔出七八丈之遠,連哼也未哼出聲,「吧噠」一響,已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兩人由開始動手,到白依山喪命,前後僅一盞茶時刻。交手不過兩招半,這種情形看得終南剩餘的五劍,臉如土色,悸栗喪魂。 他們眼見二劍白依山屍躺血泊之中,皆默然落下兩行清淚,緊張和悲憤交集,每個人的身軀皆抖顫起來。 廣釋喇嘛凶目瞥了八丈遠的屍體一眼,得意地發出一聲長笑。笑聲中,猛然一轉身,面對其餘五劍,精光如電一掃,笑聲陡頓,吼道:「第二個誰來送死?」 三劍令狐衷猛然邁出一步,顫聲大叫道:「我令狐衷領教!」 「教」字未落,邁出的足尖一墊,身形如箭,電掣而起,向廣釋喇嘛沖去,長劍隨身而走,直刺對方胸膛。 語完劍到,劍到人到,這搶先出手,出奇一襲,當真是快若光電,攻敵不意。 廣釋喇嘛突然一聲怒吼:「你嫌死得太慢!」 身形奇怪一閃,眾人眼前一花,他竟與三劍擦身讓過,右掌猛然向令狐衷後心印去,令狐衷悲怒交進,一劍刺空,眼前人影已失,知道已經不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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