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神眼劫 | 上頁 下頁
二七


  「啊!」房英暗暗驚呼,心中道:「少林也有這等奇功秘本!嘿!我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刹那,房英決心先勤練這門奇功,接著,他又挑出兩本薄薄的羊皮秘芨,一本是《達摩先天罡氣練功法》,—本是《無相禪指》。

  這是他因為覺得萬物以根本為重,武學之基,就在內功,所以他只挑選了這二樣,準備先熟記其口訣,而百日之中,以勤練「瑜珈功」第一。

  他的聰慧,確是不凡的,這種精而不貪,表示出他異于常人的目光及毅力。

  於是,十天,五十天,一百天過去了。

  時正深夜,少林「藏經堂」左邊的空地上,倏然轟隆一聲,冒出一條人影。

  他正是百日苦修的房英。

  下弦月慘澹的掛在天際。

  淡淡的月色,使地上映著一片犬牙交錯的陰影。

  房英走出秘道,對好出口,仰天長長吐出—口氣,一百天沒有呼吸到這種新鮮空氣,現在深深—吸。他感到無比的輕快與舒適。

  於是,他再度深深吸進第二口氣,接著他身體中骨節起了格勒勒一陣輕響,他本來的容貌,像神話一般地變了。

  臉龐仍是英氣清秀,不過橢圓形成了長方形。

  在百天勤修中,他練成了「幻容」、「變骨」奇功,也熟記五種神功的口訣。

  此刻,他得意地笑了笑,暗自道:「鏡清大師看到這副樣子,不知要如何吃驚呢?」

  想著,目光才四下展視一掃,驀地—他臉色一變,心頭大震,幾乎不相信是在少林寺中。

  這是怎麼一會事?

  他呆呆的望著,百天前雄偉的殿房,高聳的經樓都沒有了,觸目的是一段段危牆敗垣,焦枯的柱梁,七橫八豎,那淒涼的景色,猶如鬼域。

  人呢?

  他想起了鏡清禪師,達摩四老,還有那許許多多少林僧人,身形沖天而起,飛快起掠著搜索起來。

  越過倒塌的殿房,越過一層層斷牆,卻不見一絲人影。在一塊焦枯的臺階上他停止身形,心頭不禁打一寒顫。

  他想起了百日前與武當那場激戰,也想起丁後院火起四名少女的入侵……漸漸地血脈賁漲,暗暗咬牙道:「一定是『天香院』那批狗賊,少林實力深厚,如僅有武當十余高手及四名少女入侵,情形決不會這般慘,可能以後又增加強敵!」

  他想到這裡,不禁大起懷疑!

  「但若說少林僧人全被殺光,也不可能啊!」

  他的神思陷入悲痛和慌亂,掌門老和尚對他的恩惠,「寒竹先生」的慘死,父親的下落……

  許許多多不堪憶念的傷痛,使房英仇火激升,咬牙切齒,如煎如焚。

  漸漸地,他覺得對那少林僧推斷結論,此時此刻,已屬多餘,主要的是緝凶。

  他仰天對著殘月,不禁喃喃道:「老天為證,我房英一定會找到他們的,到那時,我一個個要他們好看。」

  他誓言中包括著無比的決心,嘆息著又掃視四周—眼,飄身向破敗的寺門掠去。

  就在他剛出寺門,倏見左旁松樹後面一條人影疾閃而出。

  「噫!竟然還有人!」房英暗暗一驚,陡然停住身形,目光瞬處,卻見一個窈窕的人影,嫋嫋而來。

  他眉一挑,正欲喝問,目光觸及那張嬌嫩的臉,心頭由驚轉變成訝詫,脫口呼道:「梅鳳飛,你怎會來此?」

  不錯,來的正是在安陸匆匆一晤而別的紫衣少女梅鳳飛,那豔麗的神色仍是那麼冷冰冰地,一雙秀眸中卻露出智慧的光芒。

  只見她倏然停步,愕然地注視著房英片刻,冷漠地道:「我眼疏得緊,根本不識你,不知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房英倏然想起自己容貌已經改變,不由赧然一笑,道:「梅姑娘雖不認識,但區區卻認識姑娘?」

  說完,暗吸一口真元,正欲變還原來容貌,目光掃過梅鳳飛衣襟,心中不由砰地一震!如受電一般。

  剛才因為欣喜重逢,加上夜色黑暗,他沒有仔細地注意。現在他卻看清梅鳳飛胸前,赫然繡著五朵梅花。

  他記得以往圍攻自己及「寒竹先生」的蒙面劍手,胸前都有梅花標誌。如今,她胸前的梅花莫非表示她也是「天香院」中的人物?

  這刹那,他疑雲大起!想起她在安陸說過:她父親與自己父親誼屬知交,正糾集一千同道在查探懸賞隱密,現在怎會又加入了「天香院」呢?

  正自猜疑,卻已見梅鳳飛冰冷地道:「認識不認識都一樣,現在姑娘要你報出姓名!」

  房英目光一轉,心中頓時有了計較,微微一揖道「區區陳志高。」

  梅鳳飛秀眸上下掃動,喃喃念了兩遍,又冷冷道:「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房英哈哈一笑,道:「區區也正想問問姑娘。」

  梅鳳飛秀眸一瞪道:「是你問我,還是我問你?」

  房英傲然道:「問無先後,只在答與不答,姑娘如能先回答,區區也一樣坦誠相告。」

  梅鳳飛目珠轉了兩轉,冷笑道:「告訴你也不妨,我在覓人。」

  房英神秘地一笑道:「嘿!巧極,區區也在找人!」

  梅鳳飛黛眉一皺道:「誰?」

  房英反詰道:「姑娘是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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