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絕情十三郎 | 上頁 下頁
四〇


  倏然,少年書生輕聲一笑,朝紅裳麗人拱手一揖,說道:「小生『銀扇書生』花半邪,來得冒昧,驚擾了姑娘的雅興,尚望姑娘勿怪勿罪!」

  紅裳麗人黛眉微揚了揚,淡淡地道:「閣下毋庸致歉,如果這是有人故設圈套誘你來的,那你閣下的冒昧,豈不是正好自投羅網麼!」

  「銀扇書生」花半邪哈哈笑道:「多謝姑娘相告,也足見姑娘對小生之深情,雖是有人故設圈套,但得佳人芳心垂愛,此行總算不虛矣。」

  紅裳麗人嫣然笑道:「閣下,這是你的真心話麼?」

  花半邪笑道:「姑娘,對佳人,我生平從不作虛語!」

  「哦!」紅裳麗人道:「這麼說,你閣下該是位對女人一言九鼎的君子。」

  「是的,姑娘。」花半邪色迷迷地道:「對美人,我向來是忠誠不二。」

  紅裳麗人水汪汪的眸子輕眨了眨,問道:「那麼我問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花半邪輕聲一笑道:「姑娘便是那江湖上傳說心辣,豔絕塵寰,妖媚入骨,外號人稱『蛇蠍妖姬』的侯堯香,對嗎?」

  紅裳麗人媚笑地玉首輕點道:「不錯,我正是『蛇蠍妖姬』侯堯香。」語音一頓,妖靨上那如花迷人的媚笑忽斂,代替的是一層凜人打顫的寒霜,驀地伸出一隻賽雪欺霜的皓腕,冷冷地道:「閣下,你拿來吧。」

  花半邪神情一怔,道:「姑娘要什麼?」

  侯堯香道:「花閣下鬚眉漢,昂藏軀,你裝的什麼糊塗。」

  花下半邪搖頭道:「姑娘,小生一介書生,兩手空空,身無長物,姑娘要什麼不說明白,小生如何得知,又焉能說是小生糊塗。」

  侯堯香道:「這麼說你是真不明白,要我說出來了。」

  花半邪笑笑道:「姑娘最好明白說出來,哪怕是小生的這顆心,小生也當雙手奉上!」

  他真是個風流種子色中鬼,在這個素稱心狠手辣,「蛇蠍妖姬」嬌靨寒霜凜人的情形下,他竟然仍在口施輕薄,佔便宜。

  像那難測的海洋氣候般,侯堯香那冷漠苦寒霜的嬌靨上,突又展現了一絲淺淺的媚笑,但語音仍冷凝地道:「花閣下,我要的是你得自『鐵木頭陀』手中的那六幅『金佛秘圖』,你明白了麼。」

  「哦!」花半邪邪聲一笑道:「姑娘的消息實在靈通得很。」

  侯堯香冷哼一聲道:「少廢話了,你拿出來吧!」

  花半邪又是邪聲一笑道:「小生要是有違姑娘的玉令呢?」

  侯堯香冷冷地道:「你應該明白眼下這桃花林中的形勢!」

  花半邪雙目輕轉地朝四周俏立著的八名黃衣宮裝少女邪惡地掃視了一眼,道:「這桃花林中的形勢怎樣?」

  侯堯香語音冷凝如冰地道:「你閣下是個聰明人,何必還要我明說。」

  「哦!小生明白了。」花半邪輕佻地點點頭道:「姑娘說的是,那種事兒,姑娘怎能明說。」

  他神色邪惡,語氣輕薄,完全是個「登徒」之流。

  侯堯香黛眉微挑,水汪汪的眸子陡射寒煞,玉手陡抬,作了個手勢。

  驀地,八名黃衣宮裝少女同時嬌叱出聲,身形齊動,齊朝花半邪撲出,十六隻玉掌分拍花半邪全身大穴。

  花半邪口中突然一聲輕笑,身形電閃,已奇妙絕倫地脫出了八女圍攻,神情瀟灑地站立兩丈之外,雙眼斜睨著侯堯香,嘴角流露著輕佻邪惡的微笑。

  侯堯香心中不由微微一震,暗忖道:「此人好高的身手,不知他出身?」

  她心念暗忖飛閃中,嬌靨上驀又展現迷人的媚笑,玉手輕抬,掠了掠如雲的秀髮,風情醉人地道:「相公身手高絕,實在令人欽羨……」

  她話未說完,花半邪竟得意地輕聲邪笑接口道:「姑娘這實在算不得什麼,倒是小生天生異能,且具霸王之勇,那才令姑娘真正的欽羨呢。」

  這話裡的弦外之音是什麼,侯堯香自然聽得懂,嬌靨不禁陡地飛紅,心底在恨聲暗罵:「下流!無恥!淫賊!」

  不過,她心底雖在恨聲暗罵,嬌靨雖然飛紅,但是神色卻平靜不變,媚笑依舊,語音更是甜美嬌柔無限地道:「相公既具如此高絕身手,想來必是大有來歷之人了,但不知相公出身師承是當代武林哪一位前輩奇人門下,相公能予賜告麼?」

  花半邪神情瀟灑地輕聲一笑道:「大有來歷之人可不敢當,小生只不過是一部『萬邪真經』的傳人而已!」

  侯堯香心頭不禁駭然一震,暗道:「怪不得你适才所施展的身法恁地奇妙,未能看出他的門路,竟是那『萬邪魔君』的傳人!」

  她心念暗忖間,嬌靨媚笑益發迷人地道:「花相公原來是『萬邪神君』的傳人,我實失敬了!」語鋒一頓,黛眉忽地微皺了皺,緩道:「不過,這我就有點不懂了!」

  花半邪神情愕然一怔,問道:「侯姑娘什麼有點不懂了?」

  侯堯香語音嬌甜地道:「花相公既是『萬邪神君』的傳人,已是技壓武林,無敵天下的人物,為何還要插手奪取那並不完整的六幅『金佛秘圖』呢?」

  花半邪神色傲然地揚聲一笑道:「姑娘說的是,『萬邪真經』武學雖然天下無敵,小生實在不稀罕這『金佛秘圖』,也根本沒有把它放在眼內!」

  侯堯香飛快地接口說道:「那麼相公何不就做個人情,把它送給我呢!」

  侯堯香她實在機伶厲害,會利用機會抓人話柄,她竟然抓著花半邪那「不稀罕」,「根本沒有把它放在眼內」的狂語,來個打蛇隨棍上的要花半邪把「金佛秘圖」送給她。

  花半邪聞言先是一怔,旋而雙眼電轉地輕聲一笑,道:「姑娘要小生把它送給你並無不可,不過,現在卻不行。」

  侯堯香明眸一眨,道:「為什麼?」

  花半邪神情瀟灑地一笑道:「小生雖然並未將那『金佛秘圖』放在眼內,但是對於其中的那筆寶藏財富卻極感興趣得很。」

  「哦。」侯堯香明目眨動地道,「這麼說,相公是要等將那筆寶藏財富取到手之後,再將它送給我了。」

  「不錯。」花半邪點頭道,「小生必須將那筆寶藏財富取到手!」

  侯堯香神態美妙地抬手掠了掠秀髮,道:「相公打算什麼時候去取那筆寶藏財富呢?」

  花半邪道:「要等找到那另六幅『金佛秘圖』之後才能動手去取。」

  侯堯香妙目凝注地問道:「那又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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