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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初露鋒芒

  黑衣少年書生對吳三海的站立桌前既視若未睹,對吳三海的話也聽若未聞,臉色神情冷漠地自顧地伸手端起了酒杯,舉杯欲飲。

  顯然地,他根本沒有把吳三海放在眼裡。

  吳三海見狀,心中不由頓然怒氣上沖,雙眉倏地一挑,陡地伸手一把奪過了黑衣少年書生手裡的酒杯,瞪眼喝道:「朋友,別裝模作樣了!」

  黑衣少年書生一抬頭,冷冷地道:「閣下有何見教?」

  吳三海一聲冷笑道:「朋友,真人面前何必裝糊塗?」

  黑衣少年書生冷冷地道:「閣下這話的意思我不懂,有何見教請明說好了!」

  吳三海把奪在手裡的酒杯往地上一摔,道:「這意思你明白了麼?」

  黑衣少年書生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自言自語地道:「可惜!」

  吳三海冷聲道:「你可惜什麼?」

  黑衣少年書生道:「可惜一只好好的酒杯被摔碎了,不過,閣下摔東西這聲音倒也好聽得很。」

  吳三海嘿嘿一聲冷笑,道:「你到很會裝蒜!」

  黑衣少年書生目光一抬,道:「算什麼?閣下可是要替我算酒賬,那怎麼可以,你我素昧平生,從未相識,我怎好意 思……」

  吳三海沉聲截口道:「朋友,你別再裝糊塗了,站起來到外面去!」

  黑衣少年書生詫異道:「外面寒風颼颼刺骨,那麼冷,到外面去做什麼?」

  吳三海怒聲道:「我要和你算帳!」

  黑衣少年書生神色一怔,道:「我又不欠你的,你要和我算什麼賬?」

  吳三海嘿嘿一笑,道:「我要揍你,你明白了麼?」

  黑衣少年書生神色又是一怔,道:「閣下要揍我?為什麼?」

  吳三海道:「因為你太多嘴多話。」

  語落,倏然抬手一掌猛朝黑衣少年書生左頰摑去!

  黑衣少年書生突然一聲輕笑,道:「閣下,我可不比小虎兒,沒有小虎兒那麼好欺負。」

  話聲中,閃電抬手,一把攫住了吳三海的腕脈。

  吳三海運力欲掙,而黑衣少年書生卻已是冷聲一笑地松了手。

  但是,卻突有一股絕強極大的力道隨之而起,迫得吳三海立足不住,身不由己的踉蹌後退,背撞著了一張桌子。

  「嘩啦啦乒乓!砰砰!」一陣亂響,桌子被撞垮了,吳三海的身軀仰跌在桌子上,也折了腰,疼的他齜了牙,哼出了聲。

  這黑衣少年書生竟有這高的功力身手,他是誰?

  在這座大酒棚,吵吵架,鬥鬥嘴,乃是常有的事情,動手毆鬥卻極其少見。

  是以,當吳三海和黑衣少年書生鬥嘴時,雖然有許多人聽到了也看到了,但卻沒有人注意他們。

  因為凡是這座大酒棚經常進出的江湖漢,地方混混,在他們的心底都有看一個同樣的意識,就是絕不會有人膽敢在裡面動武的,縱然是吵到最後非動武不可時,也必定相約到外面去了斷!

  吳三海這一撞垮桌子,一連串的震響立刻引起了整個大酒棚裡的人的注目,連那一間一間門簾兒深垂著的房間裡,也有人掀開門簾兒探出頭來張望查看,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吳三海這一跌,他自己心裡雖然十分有數是怎麼回事,可是很多人卻都暗感莫名其妙,不知吳三海怎麼會撞上桌子的。

  因為大多數的人都看到了,黑衣少年書生除了抬手一把攫住吳三海的腕脈,一攫即松外,根本沒有出手,坐在椅子上連動也未動。

  吳三海自地上挺身站起,一隻手揉著腰,楞楞地望著黑衣少年書生髮了怔。

  蘇立達雖然也未看到黑衣少年書生如何出的手,可是他眼見吳三海吃了虧,總不能不管。

  於是,他霍然長身站起,大踏步地直朝黑衣少年書生面前走了過去。

  驀地,酒棚門口響起一聲輕喝:「蘇立達,不得魯莽無禮!」

  門簾兒一掀,人影一閃,那黑衣美姑娘又閃身走了進來。

  敢情她适才雖然出了酒棚,並未真的離去。

  美姑娘停身站立在黑衣少年書生對面丈外之處,嬌靨含笑,美目凝注地說道:「閣下,我沒有料到你,果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黑衣少年書生臉色神情依然淡漠地道:「姑娘,事實上你並未料對,我也不是個什麼高人,只是個讀書學武兩無長進的江湖流浪漢。」

  美姑娘美目輕眨了眨,道:「閣下好會謙虛,好會客氣。」

  語聲微音又起,道:「閣下身懷絕學,當非武林無名之人……」

  黑衣少年書生飛快地截口道:「姑娘,我已經說過了,我只是個讀書學武兩不長進的江湖流浪漢,何能是武林有名之人,姑娘也太抬舉我了。」

  美姑娘甜美地一笑,道:「閣下好會說話。」

  黑衣少年書生淡淡地道:「多謝姑娘誇獎,我說的乃是實話。」

  美姑娘美目眨動地道:「閣下,我請問貴姓大名?」

  黑衣少年書生道:「我叫三郎。」

  美姑娘道:「這是你的正名?」

  三郎道:「我從小就叫這個名字。」

  美姑娘眼珠子轉了轉,又問道:「那麼貴姓是?」

  三郎道:「我姓十。」

  美姑娘道:「石頭的石麼?」

  十三郎道:「不是,是『路不拾遺』的拾。」

  美姑娘心裡暗暗念了聲「十三郎」,甜美地一笑,道:「十相公,你這姓氏好怪。」

  十三郎冷冷地道:「這有什麼好怪的,天下的怪人怪事,怪姓多得很!」

  「相公說的也是。」美姑娘玉首微微一點,美目倏然一凝,問道:「我再請問令師是當今武林哪位高人?」

  十三郎道:「家師自號『長樂先生』。」

  美姑娘黛眉微皺,道:「令師在武林中也是這名號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十三郎道:「家師從未和我談說過武林中的事情,也從未談說過他老人家的過去,因此他老人家過去是不是武林中人,我根本毫無所知。」

  實情果真如此麼?當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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