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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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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穀逸揮揮手道:「老賢侄,別客套了,你去辦你的急事去吧。」 羅三震應了一聲,又朝費青山道:「費舵主,羅三震即此告辭,勞動之處,容當後謝了。」 話落,抱拳朝費青山和雲、孔二女一拱,彈身電射掠空而去。 侯天翔目視羅三震的背影去遠之後,想了想,這才轉向費青山道:「費兄,羅老此行,最快也得四天時間才能趕回『金陵』,為恐葛首領兄妹心急父難,冒失蹈險,擬請費兄返舵後立刻傳書給貴幫『金陵分舵』胡兄,請他到葛府通知葛首領兄妹,要他們一切等候羅老返回後再說。」 費青山連忙恭敬地答道:「青山遵命,這就回舵傳書。」 說罷,抱拳躬身朝侯天翔和徐穀逸,雲,孔二女拱了拱,騰身飛掠返回開封分舵而去。 豹隱莊。 在開封城南二十裡外,距離官道約三裡多遠的地方,占地將近千畝, 這「豹隱莊」與其說它是座「莊」,倒不如直說它是座「城」,或者是座「堡」來得恰當,也較為切符實際。 因為事實上,它比開封城,根本就小不了多少。 何況,莊外的護城河,就比開封城的護城河還要寬,護城牆,也比開封城的城牆尤高、尤厚。 所不同的,它沒有東西南北四座城門,只有一座高大朝南的莊門和左右兩側兩座小門,但,卻多了八座矗立的碉樓。 莊內,屋宇連締,樓臺亭閣俱在,建築得畫棟雕樑,飛簷走椽,氣勢巍峨,雄偉壯觀非常。 每棟屋內的陳設佈置,莫不富麗堂皇,盡極奢侈,雖王侯宰相之家,只怕亦難堪與其匹比爾! 據開封當地人說,這座「豹隱莊」開工建築於三年前的春月,完工迄今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只是,令人感覺奇怪的,是「豹隱莊」雖完全已竣工,但是,那高大的莊門卻還從未有人見它開過,護莊河上的吊橋,也從未放下過。 是莊內沒有住人嗎? 不!當然不是!絕不是! 午後,時值申酉交正。 開封城南的官道上,出現了一匹渾身雪白,不帶一根雜毛的異種驂馬,馬背上坐著一位臉如冠玉,劍眉星目,豐神俊秀,瀟灑飄逸脫俗,一身白衣,氣度高華的少年美書生。 白衣、白馬,馬駿,人更俊! 這樣一個風標絕世美少年,出現在官道上,不知看呆了多少雙過路客商的眼睛,看酸了幾多雙來往轎,車內少女們的美目。 馬兒,沿著官道不徐不疾的往南走,在拐向右首邊的一條叉道口,書生突然輕輕一帶手裡的韁繩,拐了彎,轉上了叉道。 那正是通往「豹隱莊」的路。 書生,也正是侯天翔。 不用說,他此行乃是前往「豹隱莊」,應約拜望那位「金翅大鵬」西門延吉老哥哥的。 距莊還差百丈之遙。 暮地—— 一聲震天哈哈大笑陡起,接著是一條巨大的人影劍空飛掠,電射而來。 侯天翔劍眉雙揚,朗聲大笑道:「有勞西門老哥哥遠迎,小弟實在不敢當之至!」 話聲中,人已飄身下了馬背。 西門延吉身形落地,又是哈哈一聲大笑道:「侯兄弟,你果然是信人,時刻一點不差!」 侯天翔大笑道:「老哥哥,你這話實在不該說。」 西門延吉愕然一怔,道:「兄弟,老哥哥這話說錯麼?」 侯天翔道:「自然是說錯了,小弟自和老哥哥相識結交以來,可有哪一回失過信了。又有哪一次不守時刻了?」 西門延吉點頭大笑道:「是,是,是老哥哥說錯了,實在該罰,回頭老哥哥定當自罰酒三杯,以為謝罪,如何!」 語聲一頓又起:「走,兄弟,到莊內去,大廳上酒席早已擺好了,好多朋友都在等著瞻仰你的風采呢!」 侯天翔一笑道:「老哥哥,你大概已經替小弟吹噓了很多,捧得很厲害吧!」 西門延吉神采飛揚地大笑道:「兄弟,你想這還用得著老哥哥費力氣替你吹噓捧嗎,嚴慶江那小子一回到莊內就宣揚開來啦,已把兄弟你捧得高比天齊啦,別人不相信,他小子竟把老哥哥我扯著墊了背,要老哥哥我做證。」 侯天翔笑道:「老哥哥你一定是打鐵趁熱,不但是拍了胸脯做了證,而且還加了料,對不對?」 西門延吉道:「兄弟,天地良心,你別冤枉老哥哥,好不好!」 侯天翔頗感意外地道:「怎麼?老哥哥,兄弟猜得不對嗎?」 西門延吉道:「當然不對羅!」 侯天翔笑道:「老哥哥,你敢莫是拆了那嚴慶江的台麼?」 西門延吉搖搖頭道:「那倒未曾。」 侯天翔道:「那麼,老哥還是替他做了證了。」 西門延吉神秘地笑了笑,道:「是,但也不是。」 侯天翔眉頭皺了皺,道「老哥哥,這話怎麼說?」 西門延吉故意賣關於的道:「老哥哥我只說了一句話。」 侯天翔道:「是句什麼話?」 西門延吉笑笑道:「一句很含蓄的話。」 侯天翔雙眉微揚,星目異采飛閃,大笑道:「老哥哥,看來你是變得聰明精靈了。」 西門延吉得意地大笑道:「兄弟,這可也是你的功勞呢!」 侯天翔道:「是小弟的什麼功勞?」 西門延吉笑笑道:「你教的,還不算是你的功勞?」 侯天翔詫異地道:「小弟何時教過老哥哥什麼了?」 西門延吉道:「兄弟,你不是教老哥哥多用用腦筋,凡事多想想麼!」 「哦!」侯天翔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語聲一頓,問道:「老哥哥,你說了一句怎樣含蓄話了?」 西門延吉揚眉笑道:「你們到時候拿眼睛看好了。」 此話,的確也是夠含蓄的了。 但是,侯天翔一聽之後,卻皺起了兩道劍眉,道:「老哥哥,你是聰明過度了呢!」 西門延吉一怔,道:「怎麼!這話還不夠含蓄麼?」 侯天翔道:「含蓄是夠了,但卻不夠高明。」 西門延吉有點不服氣地道:「怎麼還不夠高明?兄弟,你倒說說看。」 侯天翔苦笑了笑,道:「老哥哥,你這句話可是害苦了小弟了呢!」 西門延吉神情呆了呆,道:「兄弟,怎麼會害苦了你了?」 侯天翔故意皺著眉頭道:「老哥哥,待會兒大夥兒都拿眼睛瞪著小弟,你說小弟該怎麼辦?」 西門延吉毫不考慮地脫口道:「那還不好辦得很,大夥兒怎麼瞪你,兄弟,你就怎樣給他們奉敬回去好了。」 侯天翔忍住笑道:「如此,行麼?」 西門延吉道:「什麼不行。」 侯天翔笑笑道:「老哥哥,所謂『大夥兒』,也就是人很多的意思,是不是?」 西門延吉點點頭道:「是的,小兄弟,現在莊內大廳上等候著瞻仰你丰采的人,為數只怕不下百名左右呢!」 侯天翔道:「這就是了,大夥兒那麼多雙眼睛,一齊瞪著小弟,而小弟卻只有一雙眼睛,應接尚且不暇,枉論照樣回敬呢!」 西門延吉呆了呆,自言自語地道:「不錯,這倒確實是件討厭的事情呢……」 忽然雙眉一揚,目光一亮,道:「有了辦法了。」 侯天翔道:「什麼辦法?」 西門延吉道:「兄弟,你乾脆給他們來個視如未見,眼睛根本不看他們,不理他們,這不就成了嗎!」 侯天翔搖搖頭道:「這怎麼行!」 西門延吉道:「為什麼不行?」 侯天翔道:「老哥哥,小弟請問,眼睛如果不看他們,那麼又看向何處?難道要小弟閉起兩隻眼睛來做瞎子麼?」 西門延吉目光轉了轉,道:「兄弟,你也不用閉眼睛,只把眼睛望向屋頂好了。」 侯天翔仍舊搖搖頭道:「這樣不好,也不是個辦法。」 語聲一頓又起,道:「而且,眼睛望向屋頂,大夥兒心中一定會大為不滿,暗罵小弟『目中無人』的!」 西門延吉不禁雙眉緊皺地道:「那麼,兄弟,依你的辦法該如何呢?」 侯天翔笑了笑道:「小弟雖然有個很好的辦法,但是,只怕老哥哥你不同意。」 西門延吉道:「兄弟,你先說說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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