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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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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昌仁道:「先父。」 侯天翔氣態威儀懾人地沉聲道:「再說一遍。」 段昌仁目睹侯天翔威儀凜然不可侵犯的氣態,似乎已為所懾,不禁有點囁嚅地惴惴說道:「是……是先父。」 侯天翔倏地怒駡道:「混帳!」 段昌仁被罵得呆了呆,旋忽挑眉瞪目怒喝道:「小子,你!……」 侯天翔冷然截口道:「段昌仁,我問你,令尊真死了麼?」 段呂仁了怔,道:「為什麼不真?」 侯天翔一聲冷笑道:「我問你,你是你親眼看見他死的?」 段昌仁道:「是我親手埋葬的。」 侯天翔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段呂仁道:「七年之前。」 侯天翔道:「在什麼地方?」 段昌仁道:「泰山腳下。」 侯天翔眉鋒微皺,道:「他死的時候,你便一直在他身邊?」 段昌仁搖搖頭道:「不,我是聞聽噩耗之後趕去的。」 侯天翔道:「你趕到時,他已經死了?」 段昌仁神色一黯,道:「已經死了三天。」 侯天翔道:「他是怎麼死的?」 段昌仁淒然籲聲一歎,道:「是被人以內家重手法,暗算偷襲致死的!」 侯天翔道:「傷在何處?」 段昌仁悲痛地道:「傷在內腑,心脈全斷,頭顱擊碎,面目全非,死狀至慘!」 侯天翔道:「可曾查出兇手是什麼人?」 段昌仁道:「兇手乃『嶗山雙惡』兄弟,已經喪命我『斷魂劍』下!」 侯天翔微一沉吟,又道:「那死者既是頭顱擊碎,面目全非,你又怎能辨認出那人確是令尊呢?」 段昌仁道:「衣著身材無不一樣。」 侯天翔道:「還有其他可資證明的東西麼?」 段昌仁道:「我背上的『斷魂劍』乃是先父隨身兵刃。」 侯天翔道:「有沒有獲令尊的『斷魂信符』?」 段昌仁心神一震,搖頭道:「沒有。」 侯天翔道:「你沒有查問?」 段昌仁道:「我逼問『嶗山雙惡』兄弟,他們不但發誓賭咒說不知道,更矢口否認狡賴決未暗算殺害過先父。」 侯天翔忽地輕聲一歎,道:「你應該相信他們的話的,他們並非狡賴,事實上,他們根本就沒有殺害令尊。」 段昌仁一怔,道:「難道另有兇手。」 侯天翔搖搖頭道:「根本沒有什麼兇手。」語聲微微一頓,忽地探手入懷取出一塊三角形的銀質小牌,托在掌心中,目注段昌仁道:「段兄,請看。」 那赫然是「一劍斷魂」段偉雄行道江湖的信物——「斷魂信符」。 見符如見父親,心神不由一陣狂震!連忙肅容躬身一拜。 拜罷,目光深注,神情有點激動地道:「閣下與先父相識?」 侯天翔收起信符,頷首道:「令尊和在下系忘年之交。此符便是令尊所贈,並托我在江湖上尋訪段兄,就便將它……」 言未盡意,話鋒忽地一轉,正容說道:「現在我先要糾正段兄的一樁大錯!」 段昌仁因對方不但身懷父親的「斷魂信符」,而且又是父親的忘年之交,輩份無形中頓然高了他一輩。 聞言,連忙肅容恭敬地道:「昌仁恭聆訓示。」 侯天翔道:「段兄,你這『先父』稱謂,必須得立刻改正。」 段昌仁愕然一怔!道:「立刻改正?」 侯天翔頷首道:「改兒為『家父』才對。」語聲一落又起,道:「七年前泰山腳下死的那人,根本不是令尊,那時令尊正和我在一起,至今仍健在。」 段昌仁心中不由十分激動狂喜的道:「真的?」 侯天翔道:「我和令尊分手才只四個月不到。」 段昌仁道:「如此,家父果真仍然健在了?」 侯天翔道:「你想我有騙你的必要麼?」 段昌仁道:「家父現在何處?」 侯天翔道:「隱居在一處極隱秘的深山中。」 段昌仁道:「請賜告山名方位。」 侯天翔星目深注,問道:「你想去找令尊?」 段昌仁點頭道:「家父既是仍然健在,理當前往拜見,略盡人子之道。」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以你目前身份,『萬乘門』屬下壇主的身份,能夠自由離開麼?」 段昌仁怔了怔,道:「當然稟明敝上而後行。」 侯天翔道:「貴上一定會答應麼?」 段昌仁微一猶疑道:「大概還不至於不答應。」 侯天翔笑道:「如此,你也並無把握了?」 段昌仁不禁默然。 的確,在他認為「青侯」大概不會不答應,但是,事實上他卻無把握。 侯天翔笑了笑,接著又道:「有關令尊隱居之處,我看還是以後再告訴你好了。」 段昌仁微一沉吟,道:「何不現在賜告,也許……」 侯天翔搖首截口道:「現在不行。」 段昌仁眉頭一皺,道:「為什麼?」 侯天翔語聲頓轉冷凝地道:「為什麼?你自己應該想到。」 段昌仁目注侯天翔,想了想,搖搖頭道:「我想不到。」 侯天翔道:「想不到,就還是留待日後再說吧。」語聲微頓,話題忽地一變,道:「我還要提醒你一樁事情。」 段昌仁道:「請講。」 侯天翔道:「你背後的那柄『斷魂劍』絕不是真的!」 段昌仁猶疑地道:「不會吧?……」 侯天翔道:「你可是不信?」 段昌仁道:「我實在有點懷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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