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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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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廣寒樓頭 郭元生聞言驚震已極!同時對這美婦提起自己母親似乎有無限恨意及不恭敬之處,不由大怒冷冷叱道:「你再辱及家母,我一定殺你!」 美婦聞言微微一怔,繼又冷嗤道:「好狂的口吻,完全跟你那死鬼父親一模一樣!」 郭元生自幼與母親在各處顛沛流離,在印象中幾乎沒有父親這個影子,他也一直在懷疑自己的身世,現在聽這美婦的口氣,似乎對自己的父親熟悉異常,不由莊然問道:「我父親究竟是誰?」 「嘿!可憐蟲,連自己父親都不知道!哈……郭湘雲養得好兒子!」 「告訴你,你父親就是『喪魂鼓主』!」 「『喪魂鼓主』?」 郭元生直同霹靂貫頂擊落,驚愕萬分,連連叱道:「你……胡說!完全是胡說!」「胡說?你敢不認自己的父親!哼!尤鼎九泉下知道有你這麼個兒子,他死也不能瞑目!」 「……」 「廿年前你父親『喪魂鼓主』橫行江湖時,與我同進同遊,過著何等美滿的日子!羨煞多少人們!但是!你那沒心肝的父親卻愛上了一個全無武功的少女而拋棄了他自幼的戀人,但那少女雖然與尤鼎生下了一個天真活潑的男孩!可是他一旦發覺尤鼎是個滿手血腥的武林魔星後,屢勸尤鼎不改他獨霸武林的野心後,她毅然攜帶愛子遠離而去!」 「自那時起,尤鼎性情大變,變得更暴戾、殘忍,對女性也完全變成玩弄的態度,任是再絕色的少女,都是先亂後棄,不知糟蹋了多少少女!就這樣過不了幾年,武林六大門派遍邀各江湖之高手,在泰山圍擊尤鼎,結果尤鼎失敗在他戀人之一『廣寒聖女』手中墜崖而死!可是尤鼎生前在赴『泰山之役』事先,早設法找到那個不會武功的女人,與他兒子,留下了『九龍魔令』,囑其母子隱藏後,率領『神州四民』赴會武林有史以來最慘烈的血戰。」 「而那不會武功的女子,正是你母親——郭湘雲!你正是尤鼎惟一親生骨肉!」 「至於你為什麼從母性不姓尤,可能是你母親為頭躲避武林高手們的找尋,而掩飾身分的!」 講至此處,便停留頓不說下去,而郭元生直聽得目瞪口呆,驚愕萬分!到今日為止,他十數年來懸在心頭的身世之謎,方才解知。 他方恍然怪不得母親會交與自己「九龍魔令」呢,想不到,十三年前橫行武林的「喪魂鼓主」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而現在自己身為第二代「喪魂鼓主」豈不是冥冥中的定數,郭元生不禁感慨萬分!這時「素手觀音」又開口道:「我且問你『九龍魔令』上的武功,你得到沒有?」 郭元生茫茫然一搖頭,繼而一想道:「天下人都知道『九龍魔令』由我郭元生身上被奪拋入『凝血寒潭』,僅少數人知道『九龍魔令』又回到我身上來,她怎知道我身上有此物!」 當下冷問道:「你怎麼知道『九龍魔令』在我身上?」 「哼!我碰到過沙濤,他告訴我的!」 「沙濤他人呢?」 「我碰到他時,他正陪著一個受傷少女,乘坐『廣寒聖女』那女徒弟的馬車往天山『廣寒樓』去!」 「不錯!他陪翠衫玉女出天山,我約他們回來於此見面!」 「就是他們告訴我,你會來此,我才來找你的!」 「找我!有何指教?」 「讓你得到你父親之昔日武功,替他復仇!」 郭元生聽了面色突變陰沉,暗道:「『喪魂鼓主』雖是武林魔頭,罪孽滿身,終究是自己的父親,這仇豈能不報,可是這一來豈不是要向所有參與『泰山之役』的高手們下手,而參與『泰山之役』者不下數百高手啊!」 正暗忖間,素手觀音已冷冷道:「你父親昔日雖是殺孽過重,但平心論來,卻無一件是無理損益的,僅不過偏激一點而已!至於毀在他手中的許多少女,卻也是這些少女,心甘情願地,只怪你父親天性情種,到處結下孽緣,就連『廣寒聖女』也不例外,唉……」 「素手觀音」說著粉臉突露悵惘,幽怨之色,長歎數聲!郭元生一陣默然後,冷冷道:「我郭某為人子,仇豈有不報之理!郭元生決定全力以赴!」 素手觀音道:「好!不愧你身上那還有些尤鼎的血液,你父親的武功完全刻在一個山洞之中,我就帶你去那隱密地點!」 「不行!暫時我不能離開,我要於此等一等沙濤!」 「哼!『廣寒聖女』恨你父親入骨!沙濤是你父親的手下,他到了天山『廣寒樓』會活著嗎?那小姑娘自然也會將她扣住克制你這第二代『喪魂鼓主』!」 郭元生一聽面色大變,急得立刻趕赴天山去,但素手觀音冷冷道:「你身為第二代『喪魂鼓主』,已成武林公敵,時時有被襲殺的之危,你如不習得你父親的武功,更不會活的下得天山!而且『神州四民』現在已開始大肆殺戮,三日來已先後曾大鬧六大門派,及四川唐門,河南潭氏,揚言將血洗武林,宰割天下,你既是『喪魂鼓主』應早日將這四個巨魔收在手下!你還不儘快習得你父武功嗎?」 郭元生聞言,不由冷靜下來,便隨著素手觀音而去!又過了兩日的跋涉,而來到一個鳥獸絕跡的荒谷中,素手觀音尋了好久,終於在一個石洞門口停下!素手觀音冷冷開口道:「就是這裡了!你父親的武功就刻在石洞盡頭上!」 郭元生不禁眉頭微蹙,暗自忖道:「武林中俱認『九龍魔令』與『喪魂鼓主』的一身武功有關。這山洞地點因是隱密難尋,可是與『九龍魔令』究竟有無關係呢?」 正驚疑間,素手觀音又道:「你別小看這山洞,看來平平無奇,但是深處道路曲折縱橫,而且機關遍佈,完全是你父親一手親作制留,任是天下第一高手,要是胡闖無生還之理!在裡面的無數支道中,僅有一條通往武功所在處,而這條正道的走法,卻鑄在『九龍魔令』之上!」 郭元生聽了驚疑,急忙取出「九龍魔令」一看,除了九條盤曲飛騰的小龍外,那有什麼入洞之法!忍不住面露惑色!而素手觀音冷嗤一聲道:「哼!你父親的鬼門道,你怎能猜出半分…… 告訴你,『九龍魔令』上所鑄九條龍身,正是暗合那條正確地道所繪,你只要掃著龍身曲彎,深入山洞,就可尋到正路!」 郭元生便按著「九龍魔令」所指,疑信參半的往洞中進入…… 素手觀音看著郭元生的背影,隱沒在黑黝黝的洞中良久,她仿佛辦完一件事後,感到一輕鬆的長舒了口氣,喃喃自道:「尤鼎呀!我總算對得起你了,『喪魂鼓』我藏了十餘年重又使它響於江湖!你的兒子,我幫他成為昔日的你,替你報仇!唉!……」 她又迷惘的等立著,長歎不停,半晌!她突然悄悄的舉步離去! 天山——峰巔綿延隱天蔽日,但是長年積雪,仿佛根根銀柱插天而起!而在環瑤遍佈罕見人跡的叢山叢嶺間,卻有一座巍峨壯麗的高樓矗立峰頂!在這高樓之旁尚有一間石室,此刻石屋之前,佇立一個滿髯大漢,正面色凝重的望著山峰的皚皚雪地!在他眼光所及處,正有一個黑衣人,以迅捷的身法往峰頂馳去!乃是一個周身黑衫的英俊青年。 這黑衣青年似乎正由那高樓離去,看他濃眉深鎖,面上表情陰沉已極,好像懷著滿腹心事!其身法雖是迅快無分,但由其步伐之紊亂,可以看他心情是千頭萬緒!不一會兒,他已漸漸消失在銀髮遍佈的峰巔間——立在高樓石屋前的大漢,看著青年的背影消失,似乎心有所觸而長歎了聲!當他正要轉身回到石屋之際——驀見他濃眉一皺,又停下身子,朝峰下極目望去。 因為他偶然瞥見一個黑點,遙遙在峰上飛騰而來!他仔細一看,果見一個身著白衣的人,正以上乘的輕功,在雪巔銀峰間,飛掠直往這邊趕來!來人身手絕倫,眨眼之間,已然掠近,大漢已看清來人是個英俊的白衣少年不禁面色驟變,暗暗凝勢戒備。 一陣衣袂聲響過,那白衣少年已同流星飛擲般掠上峰頂,飄落在大漢面前,身穿白衣少年正是郭元生!郭元生看到大漢後,也不打話,便往那座高樓大步踏去!這巍峨高樓,大門上正有一匾,上書:「廣寒樓」三個大字!大漢一見郭元生往樓裡走去,不由大驚,連忙飄身一攔拱手作禮,道:「相公請留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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