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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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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華與紅衣少女急忙撲過來來一看——但見玉缸中正有兩條十彩斑斕的怪魚,在冉冉而遊!紅衣少女大喜,秀眉充滿了喜悅的淚水,朝郭元生感動的揖道:「相公仗義援手,此恩綿綿,請受我一拜!」 郭元生一驚,連忙伸手一攔住,正色道:「我姓郭的做事,豈是為了讓人拜恩的!」 紅衣少女也就不多禮了,郭元生連忙將玉缸遞交予她。 她接過之後,似乎心慰已極,秀臉充滿了興奮的筍容,怔在那兒!正一此際,一陣穀風吹至,紅衣少婦嬌弱的身軀,被吹得一陣擺搖,直如扶風弱柳,款擺生香。 郭元生一見伸手忙扶住,他生怕她將玉缸打翻,前功盡棄。紅衣少女陡然驚覺,又朝郭元生甜甜一笑。 郭元生心中暗咕道:「這少女弱不禁風,若不是碰上我,如何能抓到『十色文魚』!」 不由暗笑不已!接著又問道:「姑娘家住可處,要不要在下相送一程!」 紅衣少女欣然肯首道:「我就住在吉安城中!」 郭元生知道吉安城離此不遠,於是便與姬華陪著紅衣少女從谷底走出轉上官道,直入吉安縣城!一路上,郭元生姬華與紅衣少女談笑生風,轉眼已至吉安城中。 郭元生一身白衣,更襯出他英姿颯然,紅衣少女秀麗絕倫,嬌如舂花,加上姬華又是唇紅齒白,逗人喜愛。 三人走出城中,不知吸引了多少好奇羡慕眼光。 當紅衣少女領著兩人,來至一座巍峨莊麗,金碧輝煌的府院大門之前,紅衣少女便停下蓮步,嬌聲說道:「到了!」隨即又欣然向郭元生道:「相公請移駕入內稍坐,讓家母拜謝相公大恩!」 郭元生心念「鳳凰穀」之行,現在到了吉安城。「鳳凰谷」已然近在咫尺,心中更是恨不得插翅飛去,是以連忙多謝道:「多謝姑娘盛情,區區有要事待辦,不能耽誤,他日經過吉安必定造訪拜候令堂,萬請恕罪,這就告辭了!」 紅衣少女一聽郭元生不肯停留,似乎大失所望,秀臉忍不住透出一般悽愴之態,幽幽說道:「他日相公經此,一定要來歇息片劍!」郭元生一見少女如此失望,好生不忍,但也實在停不得,便作揖道:「姑娘珍重!」 言罷便與姬華轉身大步踏去。 才走了沒幾步,竟聞紅衣少女揚聲叫道:「郭相公,大名可否見賜!」 郭元生扭頭答道:「在下郭元生!」 紅衣少女一聽秀臉上竟閃過一絲驚震之色,郭元生也未察覺便又與她再度告別,重又轉身走去!又走了幾步,郭元生猛的想起一事,陡地一拉姬華小手又轉身直往府門奔回,一見紅衣少女尚未進門,仍怔立在那兒望著這兒。 紅衣少女看到郭元生轉回欣喜之色,直顯眉梢。 郭元生拉了姬華直到紅衣少女跟前後,便向紅衣少女道:「區區有一事相托,不知姑娘答應否!」 紅衣少女見郭元生生並不留下,微感失望,卻欣然道:「相公儘管請說!」 郭元生作了個難色,才凝容向姬華柔聲道:「華兒!你知道郭叔叔有許多事要辦,你在身邊頗不方便,郭叔叔將你托在陶姑姑處,快則半月,遲則一月就來接你,如何?」 姬華一聽眼睛一紅,眼淚奪眶而出哭道:「不要,我不願離開郭叔叔!」 郭元生與姬華雖相處不過數日,但姬華逗人喜愛,而郭元生自幼沒有親人,生性又孤僻,是以對姬華早生情感,也是不忍捨下他。 但他一想瑣事太多,乃柔聲勸道:「陶姑姑,會喜歡你的,華兒是懂事的,你知郭叔叔事情太多了!」 姬華雖是不願,但他善解人意,也就勉強答應道:「你要早點來接我!」 郭元生大喜,又安慰了一陣,紅衣少女對這項要求自然不成問題。郭元生又依依不捨的與姬華告別而去。 臨去姬華突自懷中掏去一本羊皮書交給郭元生道:「郭叔叔,這本東西是我父親藏在我身上的,留在我身上怕失,請叔叔替我保管好好嗎?」 郭元生微微一頓也就答應了,將書貼身藏起,便轉身離去。 紅衣少女挽著姬華,在大門口,一直盯著郭元生的背影去遠才進門。 郭元生走得遙遙,耳畔仍聽到姬華的咦泣聲,心中一疼,暗自感慨道:「白衫魔君真是禽獸不如,居然讓這麼一個可愛的孩子跟他遭滅,姬華有他這種父親也是造化弄人!」 不禁搖頭感歎不已! 而他少了姬華在身,雖是輕鬆了不少,但寂寞起來。 同時他覺得那紅衣少女僅與自己相處不過兩三個時辰,但是她那甜馨的笑容,使他難忘,一旦分別,頗覺陣陣惆悵!接著他便想起自己內心所愛的「翠衫玉女」唐琪,隨那雪衣少女赴天山,「廣寒樓」療傷不知情形如何了,想念已極!郭元生心事重重,煩悶之至,一看天色正值下午,於是便先進得一家酒樓,先飽餐一頓,喝點酒解悶,才趕往「鳳凰谷」去索劍!他進得酒樓選了一個角落坐下,要了酒萊,獨自酌飲起來。 正在此際——陡自隔壁廂房中傳來一個宏亮的聲音道:「老三!聽說少林寺弘忍那老禿驢,因為我們現身,居然準備又發武林貼呢!」 這一聲音清越震懾心神,郭元生一聽心頭一震,暗自驚道:「這人好深的功力,而且聲音頗為耳熟!」 繼聽另一人冷笑道:「他們又準備開武林大會對付『喪魂鼓主』,熟知這個『喪魂鼓主』卻是個冒牌貨!」 郭元生聞言大驚,同時也覺得這人聲音也是熟悉已極。 不由疾思這兩人是誰!驀然!一道念頭疾如電光石火掠入腦際,登時他面色驟變鐵青,而失口驚呼。 原來他聽出隔壁的赫然正是——神州四民!郭元生聽出先前發話之人,正乃「神州四民」之首「儒」。第二個聲音卻正是「天行巧匠」所發。 他此刻怎能不驚震萬分,急急暗忖道:「這批惡魔在此現身幹啥!還有『金鋤農夫』與『鐵算盤』不知也否在此?」 正在他猜疑之際——陡聽隔壁響起另一個聲音冷笑道:「哼!他們這批蠢貨,豈不知道『喪魂鼓主』已無可懼怕了,要懼怕該是咱們『神州四民』了!」 郭元生聞之心驚暗叫道:「這人是『金鋤農夫』!」 「金鋤農夫」話才說完,隨即響起一聲以掌擊桌的脆聲,又一個低沉的聲音怪叫道:「我們兄弟四人,為著不能證實主公——尤鼎之死,不敢走動江湖,蟄伏了足足十三個年頭,現在雖沒有分曉主公生死之謎,但已見到『九龍魔令』之新得主——我們的新主人,可是……哈……哈……」 「他又無克制我們之能,我們已可重入江湖,恢復往日雄風!哈……」 說著吃吃怪笑起來,另外三人也附和地得意大笑不已。 郭元生聞得最後一人說話,知道是那心機最多的「鐵算盤」,不由心中怒火驟升,不過卻也耐心靜坐,傾耳竊聽他們交談。 這「神州四民」乃是自幼結義的異姓兄弟,個個俱懷冠絕武林之獨門功夫,四人聯手闖蕩江湖,早在四十年前已橫掃整個武林,威懾四方。造成無數殺孽,為惡萬端。 而江湖上無人能與他們敵對,惟有敬鬼神而遠之,這樣「神州四民」就更加無忌橫行荼毒江湖,成為武林之大患。過了數年也不知怎地,「神州四民」竟為「喪魂鼓主」尤鼎收服僕奴,從此江湖丟掉了四個惡魔,但是「喪魂鼓主」卻比「神州四民」為害更烈,使武林人們整整在恐怖、戰慄,血腥中過了三十個年頭。 自「泰山之役」後,「喪魂鼓主」墜崖而死,「神州四民」失蹤武林,天下方得安寧十有三年。 不想十三年後之現在,「喪魂鼓」聲一響,「九龍魔令」現世,「喪魂鼓手」現蹤,也將蟄伏了十三年之「神州四民」重勾出江湖。 「神州四民」唯一的忌憚者乃「喪魂鼓主」,當他們發覺他們的新主人,第二代「喪魂鼓主」不但毫無辦法克制他們,武功竟相去甚遠,他們立刻不顧昔年「喪魂鼓主」之囑,棄之而去。從此便公然安心的重入江湖行走。 郭元生身為第二代「喪魂鼓主」,知道自己如不能設法駕奴「神州四民」,定會替武林帶來四個煞星魔頭,造成一場殺劫。 現在不想竟在這酒樓巧遇他們,聽得他們交談,心中一動,暗忖道:「士、農、工、商齊聚了,聽他們的話,似乎這些日子,他們尚還沒有所作為呢?」不由心中微微安慰,但是由他們這句話也聽出他們已靜久思動了,俊眉禁不住緊緊蹙起。靜靜聽下去!果真!隔壁「金鋤農夫」又是怪叫道:「從現在起!咱們可以好好出出幾十年來的怨氣,痛痛快快的幹一番了!」 「儒」冷冷接道:「以我們四人之力,必可席捲整個武林無敵手!」 「天行巧匠」應口道:「天下唯我等獨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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