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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南宮亮見狀心頭一震!不由想起昔年「千面幻影」陳仿之言,暗忖道:

  「難道我真的推測錯誤了嗎?…不會,絕對不會,玉鼎,寒竹雖是『影子血令』所盜,但『獨腳閻王』絕脫不了干係,『鐵筆神風』班睢不是說我父親被挾持至此嗎?這一切陰謀環環相連,我就不信會判斷錯誤…」

  他心中閃電似地分析著,口中冷冷道:「姑娘之言,在下懂得,不錯,區區尚欠貴堡一餐一宿之恩,哼,但如以此與辱母挾父之仇相抵,區區只要在令尊身上少割一塊肉,也就足以補償了。」

  「獨腳閻王」臉泛盛怒,大喝道:「南宮亮,你說的是什麼話?」

  「自己清楚,何必再問。」

  「嘿嘿,看你小小年紀,狂妄之氣倒是十足,究竟弄什麼玄虛,老夫問你,你今夜闖堡的目的何在?」

  南宮亮星眸中冷焰飛射,猛然飄進三尺,冷酷地緩緩道:「區區與悟業大師目的相同,向貴堡要兩個人!」

  「獨腳閻王」怒極長笑道:「好好,又是要人,閻王堡何幸,竟使天下失人失物的苦主,都上門尋找…」

  語聲到此,虎目淩光一掃,繼續道:「看樣子,今天這筆帳有得算了,南宮亮,你先說說你要的那兩個人?」

  「第一個,『摩雲佛手』尚奕松,可在貴堡中?」

  始終站在「獨腳閻王」身旁的那個瘦長陰沉漢子,眉頭一皺,冷冷道:

  「本堡鐵牢之中,並無此人。」

  南宮亮側目冷冷道:「你是誰?」

  陰沉漢子聳了聳肩,淡淡道:「區區忝任本堡總管之職,拿人執法,我『陰世君子』紀獨人一手包辦,誰也沒有我更清楚。」

  南宮亮冷峻地道:「閣下之言,在下信任得過,我南宮亮知道尚奕松決不會在鐵牢之中。」

  紀獨人八字眉一皺,接口道:「除鐵牢中二十余名高手外,我『陰世君子』記得,手斃的十餘名闖堡江湖人物中,也沒有尚奕松其人。」

  「這點,我南宮亮也知道」

  「陰世君子」倏然尖厲地長笑一聲,打斷南宮亮語聲道:「你既然都知道,怎會再向本堡要人,再說,誰不知道『摩雲佛手』是洛水南宮的盟弟,你不回家去找他,卻到此胡賴,我紀獨人不知道你中了哪門子邪?」

  這時,一旁的悟業大師壽眉緊皺,望著南宮亮,臉上一片茫然之色,顯然他對這番話,也是越聽越糊塗。

  南宮亮嘿嘿冷笑道:「你推諉之言,本在我預料之中,未見到尚奕松之前,我南宮亮自不便過於固執,第二個,請問家父可在貴堡之中?」

  此言一出,本來濃眉緊皺,神色怔疑的「獨腳閻王」,不禁又是一愕!

  就是悟業大師也瞿然一震,目光不時掃向雙方…

  「陰世君子」驚詫地注視著南宮亮,倏然尖笑一聲,道:「這話卻更加奇了,堂堂中原第一劍術名家,怎會陷落本堡!」

  南宮亮猛然踏上一步,道:「你敢說沒有?」

  「陰世君子」斬釘截鐵地冷笑道:「假如你南宮亮一定要無事生非,向本堡找忿,我紀獨人就陪你走上幾招!」

  語聲甫落,右手向腰際一抹,呼地一聲,一道烏光,盤空一匝,斜斜垂在地上,手中已握著一條七尺軟筋長索。

  南宮亮星眸含煞,仰天狂笑道:「區區既然來了,豈肯空手而返,等下少不得要討教一番,不過事情必須先弄清楚,耳聞家父已被你們挾持到此,請問安置何處?」

  此言一出,悟業大師神色微變。

  要知道,「夕陽神劍」南宮冉的功力劍術,在武林中首屈一指,竟然被「閻王堡」挾持,可見「獨腳閻王」蟄伏多年,功力已出神入化了。

  豈知「獨腳閻王」倏然一聲長笑,道:「南宮亮,你這番抬舉,老夫不敢領受,聽你之言,洛水南宮一門必已發生了極大變化…」

  南宮亮熱血沸騰,厲聲道:「你老匹夫可說對了,南宮一門已可說是家破人亡,假如你還是一號人物,就先放出家父。我南宮亮與你決一死戰!」

  「陰世君子」倏然手腕一震,身形電掣而起,軟筋長索呼地一聲,向南宮亮咽喉繞去,口中陰惻側道:「不分皂白,信口嫁禍,我紀獨人先教訓教訓你。」

  這一招快如閃電,奇奧莫測。

  南宮亮心中一驚,鼻中重重一哼,手中長劍疾向索梢點去。

  他知道這種軟兵刃,最是難纏,是以劍上已運上七成真力。

  「啪」地一聲,劍尖索頭碰個正著,紀獨人的長索梢頭一歪,詭然滑向南宮亮胸前「七坎」重穴。

  這重變化,大出南宮亮意料之外,他想不到「閻王堡」一個總管,竟有這等功力身手,危機一發之下,南宮亮陡然一聲大喝,身形橫掠三尺,長劍正欲變招,卻陡見「獨腳閻王」也在這時大喝一聲道:「紀總管,還不退下!」

  刷的一聲,「陰世君子」長索一收,已停立在原來位置。南宮亮橫劍當胸,一臉煞氣,蓄勢戒備。

  「獨腳閻王」虎目含威,走上兩步,道:「南宮亮,你憑什麼一口咬定你父親『夕陽神劍』陷在本堡?」

  南宮亮目光一掃呆立的悟業大師,靈機一動,嘿嘿冷笑道:「就憑你留住少林慈法大師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啦!」悟業大師心中雖焦,但持著身份,剛才不便插嘴,好容易見話頭轉到自己身上,忙向南宮亮合十道:「這麼說來,當年隴西道上出現的少年,就是小施主了?」

  「不錯,我南宮亮怎願見外公受冤遭襲。」

  說到這裡,目光一掃場中,繼續道:「惡賊栽贓嫁禍,一切陰謀,不過是想先孤立分化隴西崔門及洛水南宮兩家,進而圖霸武林,妄為縱欲,野心雖大,手段可鄙…」

  「獨腳閻王」倏然長笑,虎目一掃悟業大師,冷屑地道:「南宮亮,你以為慈法和尚是老夫扣留的麼?嘿嘿,告訴你,是他和尚自願受囚!」

  悟業大師神色一愕道:「堡主之言,老衲覺得大反常情。」

  「獨腳閻王」嗤然道:「這根本沒有什麼奇怪的,慈法不過是聽了這小子的胡說八道,與武當道士來向老夫追索『寒竹劍』,老夫就與慈法打賭,找出寒竹劍,老夫自裁,否則,我要慈法依本堡禁例,進入鐵牢…他搜尋了三日三夜,嘿嘿,一無所獲,只得自入鐵牢,以履諾言。」

  悟業聽得神色一怔,南宮亮嗤然一笑,道:「偌大一個閻王堡,要尋一柄劍,何殊大海撈針,我不知慈法大師怎會上你這個惡當。」

  接著仰首冷冷道:「何況『鐵血盟』組織神秘,慈法大師如何知道內情?」

  「獨腳閻王」一愕道:「什麼『鐵血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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