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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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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衣人雙目寒電潮射,逼注地沉聲道:「和尚,你不後悔?」 玄知掌教道:「佛門講求明心見性,而不知悔「之一字,何悔「之有!」 藍衣人冷冷地道:「和尚,世間事難預者十之八九,你這種口氣,似乎將話都說絕了!」 玄知掌教聞言,不禁心凜!連忙低喧一聲佛號,合十道:「貧僧罪甚,但也情非得已!」 語聲微頓,心念一動,話題條轉,問道:「請問施主,貴宮宮址何處,貴上又在何處可見? 藍衣人目中異采一閃,內心條然暗喜地道:「掌教莫非改變了初衷不成?」 以他的看法,似乎有此可能! 玄知掌教神色肅穆地道:「貧僧心意永無改變可能,施主請勿誤會,貧僧拜詢之意,只是欲與貴上面晤一談,免得擾我禪林聖地朝夕不安!」 藍衣人沉吟片刻,冷然說道:「只要和尚接受本宮旨意,俯首稱臣,本宮宮址何處,日後自知,至於本宮宮主……」 語鋒微微一頓,接道:「非是老夫小視你掌教和尚,目前只怕你還不夠資格拜見!」 少林掌教在武杯中聲望至高,足跡到處,黑白兩道無不肅然起敬,藍衣人竟然說少林掌教還不夠資格拜見。 這口氣,非但過狂,而且也將他所謂的「宮主」抬得過高過份! 玄知掌教臉色條然一變!震駭地道:「施主是指前者蒞臨本寺的那位施主,並非貴上麼? 藍衣人淡淡地道:「老夫說得已夠清楚,和尚你再問也是白費!」 玄知掌教聞言,不由心念暗轉,一時竟默然未曾接話,奇怪得很,藍衣人竟也默然而立,未再開口。 現場有著剎那的沉默。 片刻之後,玄知掌教突然側顧玄宏監院道:「煩請監院傳諭下去,大開山門,送這幾位施主出寺!」 此語一出,雙方皆驚,俱都極意外。 玄宏監院心中一征!脫口道:「掌教如此……」 玄知掌教擺手截口道:「請監院按照本座諭命,立時傳諦大開山門!」 玄宏監院口齒微動,方待再說什麼時,藍衣人卻已突然嘿嘿一聲地開了口,冷聲說道:「和尚,你這是叫什麼玄虛?」 玄知掌教合十肅色道:「恭送施主等出寺!」 藍衣人冷笑道:「時末過久,和尚莫非已忘了剛才一搏之言?」 玄知掌教道:「貧僧並未忘懷。」 語落,又側對玄宏監院道:「煩請監院傳諭,傳令大開山門!」 玄宏監院內心怒火難捺,竟暗咬老牙,故作未聞。 故違掌教命諭,在少林尚是首見。 玄知掌教目中威棱條閃,沉聲道:「監院莫非有心一試那十年面壁寒禪……」 這時,藍衣人雙目寒芒暴射如電,沉聲道:「和尚,要發威待老夫走後再發不遲,你可知老夫並不如和尚你想像那麼容易打發的麼!」 這敢情好,儘管和尚慈悲為懷,他可不肯算完。 玄知掌教遲疑剎那,道:「哦!施主莫非還有什麼未了之事?」 藍衣人冷冷的道:「你雖不究老夫夜闖少林「之事,老夫可沈志向你掌教和尚討教幾手少林絕藝之言……」 語鋒條頓,聲調一沉,接道:「如何?和尚你直截了當的說吧!」 這藍衣人雖是老辣狂傲難纏得很,但卻「豪氣如虹」得令人心折! 玄知掌教雙眉陡軒,目光深注,道:「貧僧善體天心,確有息事寧人意,奉勸施主莫要欺人逼人太甚!」 籃衣人條然仰臉揚聲哈哈狂笑,聲震雲空,歷久方絕! 狂笑聲落,雙目狂芒突謝如炬,道:「老夫並不是糊塗人,要想逼人欺人也得揀個地方,這少林禪林,何啻是臥虎藏龍之地,豈是任人可逼可欺之處!」 玄知掌教道:「施主知道就好。」 藍衣人冷然一笑道:「不過老夫說得已夠明白,目的只是想借機討教幾手少林絕藝,眼前尚無真正敵對之意!」 聲調一落又起,道;「掌教和尚,你如是敢,就發話少說,立即動手,不敢,老夫便調頭就走,乾脆俐落,你和尚怎麼反而拿話扣人!」 話說得很明白,對方用意是在印證武學,如此一來,玄知掌教不由立刻陷入於沉思之中。 玄知掌教並非凜懼于對方功力高不可測,而是內心實是另有所慮! 但,眼前情勢,事實已不容許他多作沉思,於是,便略一收神,心中迅速地作了決定,毅然說道:「施主既如此說,貧僧如再監拒,倒顯得不該了。」 語鋒微微一頓,問道:「請問施主意欲如何賜教?」 籃衣人輕聲一笑,道:「客隨主使,軟的硬的,掌教和尚你自己挑吧!」 話鋒一頓,隨又陰陰地道:「不過老夫醜話可要說在前頭,必須要盡你少林最絕的玩藝兒挑,否則的話,老夫就……」話未盡意,卻「嘿嘿」一笑而止。 玄知掌教內心不禁無名高張,雙眉上挑,但他尚未接話,旁邊的玄宏監院忍不住陡地挑眉怒聲說道:「放心,少林寺決不會讓施主失望就是!」 藍衣人嘿嘿一笑道:「監院和尚,你對老夫雖然一無好感,但是老夫卻很欣賞,也很佩服适才你反抗掌門和尚的那股掘將勁兒!」 玄宏監院冷冷地道:「事與施主無關,不勞施主曉舌發話! 這個「釘子」碰得實在不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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