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金菊四絕 | 上頁 下頁
二三〇


  吳翩翩閃躲中,罵道:「瘋子,你母親叫我帶走你兒,也不是咱們提他走的!」戒色毫不理會,一再補擊。

  蓮花聖尼見戒色不聽自己命令,可惱怒了,沖下山坡,厲呼:「聽到沒有,回來!」

  戒色猛力一撲,沒站穩,直向山下滾去。

  前面解英岡見狀大驚,不假思索,運氣一沖被制的穴道。

  想他功力何等精湛,吳愛荷竟然把持不住,只覺一股極大的力道從解英岡大捶穴沖出,硬教他沖脫。

  解英岡一得自由,即向戒色滾來處迎上。

  一名段後的桃心門弟子橫身阻擋,不由解英岡大怒,心想我娘滾下去有死無生,阻攔我救娘,簡直該死!

  也是那名批心門弟子死運當頭,別人知道解英岡厲害不敢阻擋,獨她鬼迷心竅,不知死活。

  解英岡一招無字神掌拍出,她看都沒看清楚,被震飛陡峭山坡,直墜山底,勢必摔的粉身碎骨。

  此時戒色已經滾過解英岡身邊,好個解英岡毫不驚慌,腳下猛力一踩山石,身子如箭追射。

  他抓住母親袍角,一使千斤重,硬生生定在陡峭的崖壁上,哪知戒色衣袍腐朽,經不住他一拉,「嘩啦」一聲,本是下滾之勢,卻因解英岡一拉之故,身體外拋,就像那名摔往山底的桃心門弟子,直往山底迅速下墜。

  解英岡左手搶出沒能抓住戒色足尖,待要再施展輕功迫趕,已然不及。

  就在這時,一條黑影掠過解英岡身旁,其勢比之解英岡适才追逐戒色那招輕功還要快,竟然搶到戒色前頭。

  但因立足之處,過於陡峭,搶在前面,亦不可能接住戒色下墜的身體。

  那人仿佛早已料到接不住戒色,只見他腳下也是一踩山石,身體暴長,正好攔腰抱住戒色。

  但那麼一來,他與戒色齊都懸於半空,不可能再落足削立如刃的崖壁上,眾人齊聲驚呼。

  那人救戒色已經成竹在胸,半空中折腰翻轉,掠回山壁,左手盤住一塊突出的山石,輕飄飄的一旋,站隱山石之上。

  眾人見狀轟然喝彩,解英岡定晴一看,原來是外婆,難怪有那等令人難於思議的奇妙輕功。

  蓮花聖尼輕功獨步天下,适才兩招輕功,只她一人會,除非她,誰也不可能在那削立如刃的崖壁上躍起救回戒色。

  她能救回戒色也是驚險已極,但若不是解英岡插手相救,戒色不會拋出崖壁,當能追上戒色下滾之勢,安安穩穩地救起。

  蓮花聖尼站在山石上向下一望,暗中叫險,心願幸好自己腰力還夠,不然母女兩人勢必同墜山底了。

  她怪解英岡多手,差點害死他娘,更且害死一位桃心門弟子,而且顯然他是有心殺害,否則稍留掌力,豈會將那名桃心門弟子震離崖壁,墜落山底?解英岡等於當蓮花聖尼之面謀殺一人,犯了殺戒,不由她心頭大怒,飛躍至解英岡身前,喝道:「孽障!」

  誠掌當腦劈出,解英岡本能的一閃,雙足卻不敢躍離,左胸側被蓮花聖尼劈個正著。

  蓮花聖尼恨怒之極下,存心要劈死解英岡,雖然一閃未能劈中胸前要害,也劈得解英岡五臟翻騰,氣血泉湧上冒,「哇」聲大叫,噴出一口鮮血,「咕咚』坐倒。

  蓮花聖尼望也不望,向上躍起,經過吳翩翩身旁時,喝道:「帶他走!」

  吳翩翩不敢說話,目光一使吳愛荷,解英岡身受重傷,倒不需再制他穴道了,吳愛荷挾起他,飛躍下山。

  戒色痛呼道:「岡兒,岡兒…」

  她有心要去救她愛兒,確不能掙脫,蓮花聖尼將她抱得很緊。一上一下,頃刻,雙方不見人影,但戒色聲聲呼喚響徹峰谷,吳翩翩他們遠離蓮花鋒,仍能隱約聽到。

  第一一五章 魔掌難逃

  桃心門的弟子雖不算多,確廣布天下,幾乎各地都有一處桃心們秘密大業,這一來便於各處網羅俊美的男子為面首,二來狡兔尚有三窟,吳翩翩怕正派人物剿滅她桃心門,所以廣置安身立命之處。

  第二天一吳翩翩就近帶同隨行的精銳弟子憩于陝西境內之秘密莊院,以便鬼王休養。

  那莊院外表看來與普通莊院無異。雇有守莊的莊丁及僕役,而他們只知莊主是某某鄉紳,其實是桃心門的弟子所扮。

  壓分內外院,外院設施跟一般的莊院差不多;內院就不同了,衛那內院非桃心門有關之人莫想進入。

  吳翩翩眾人神不知不覺地進入那秘密莊完內院後,起居所用都是極奢侈的享受,每晚都有不同的俊美男人陪宿,那些男人都服了迷藥,甘心做脂粉雙,死而後己。

  凡被桃心門羅為面首的男子有去無回,只因每天飯菜內下了份量極重的春藥,他們根本不嫌一個都是母夜叉面孔似的桃心們弟子,每晚賣盡力氣。等一條命賣幹了,落個席一裹,土炕一埋,死時十有八九隻剩下把瘦骨頭。

  且說解英岡傷勢極重,吳翩翩也不給他療治;每天還教他吃一頓鞭子,兒天下來解英岡的傷勢不但毫無起色,身上卻抽得體無完膚,吳翩翩喪女之痛,解英岡一日不死,一日不減,但她絕不給解英岡痛快一死,只是折磨,她要將解英岡折磨個透,還怕解英岡換不了,每天一頓鞭子後,便用老參給他弓命。

  這天鬼王休養的略有起色,吩咐四位弟子用軟床抬他到院子曬太陽,廬明他們這幾天倒也安靜的守在他們師父身旁照料,自然他們不會把醜八怪每夜瞧在眼內,其實桃心門弟子也不會對他四人有胃口。

  鬼王仰臥在朝陽之下,他盤算再有幾天就可行動自如了,迎著晨光脫得只剩一條短褲,翻來覆去。讓自己滿是疤痕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身體,多接受點陽光照射。

  然而他心裡明白這次重創,不死也差不多了,就是完全康意,瘦弱的身體也甭想多活幾年,至於一身功力更甭想恢復。

  他心想:「好不容易苦練了三十年指法,確沒能教老婆還俗,一口做鬼三十年的惡氣半點也沒出,反教老婆的徒孫差點要了我的老命,實在窩囊。」

  這後果他不怪自己的外孫解英岡,只怪砍了自己十幾刀的不色。

  他一想起不色就恨得咬牙,暗道:「他媽的,哪丫頭片子竟是史小山的孫女,史小山害我學不到短命師父的刀法,叫我連老婆也打不過,這口氣也沒出足,沒能殺了他兒子全家,落到今天被他孫女砍成人鬼不像!」

  他越想越恨,直在咬牙切齒。

  吳翩翩倒對他不錯,敢情念他是母親的老相好,雖不怎麼恭敬這位幹爸爸,給他的享受不因他老而無用,功力再難恢復而有所差異。

  曬沒多久,來了四名身著薄薄白衫的桃心門年輕女弟子。她們每人身上捧著精美的果點,放在鬼王兩旁,齊聲道:「老爺請用!」

  鬼王了一塊糕,一個水蜜桃,便飽了,揮手道:「收去吧!」

  一位女弟子道:「掌門知道老爺今天在曬太陽,順便叫咱們輪流給老爺按摩,活活血,舒舒筋骨。」

  鬼王笑道:「吳翩翩倒孝順,好吧,可要輕點。」

  四人輕聲一笑,另一名女弟子道:「咱們姐妹是按摩能手,你老只管享受,包准教你內心讚不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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