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金菊四絕 | 上頁 下頁
二二〇


  那一刀雖然落空,但若砍中,誰都知道鬼王的腦袋要被削去。

  解英岡道:「老前輩,你可知你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鬼王大笑道:「死有餘辜,罵的好,只是叫我孫子來罵我,倒是十分有趣!」解英問道:「不色師姐奉准能夠殺你,你現在勢將不保,請即罷手,還可留得一命。」

  「爺爺偏不罷手如何?」

  解英岡道:「咱們總不希望不色殺害尊長!」

  鬼王苦笑道:「我外孫都不饒我,還讓他史家之後認我什麼尊長了,史秀慧,加點勁,我外孫掩護你砍掉他外公的腦袋!」

  言下哈哈大笑,但有無限淒涼之意。

  解英岡驚道:「你是我外公?」

  鬼王怒道:「不認也罷,我再也不希罕你是我的外孫!」

  他說話分神,只見不色從他身後砍下一刀,仍無所覺。

  解英岡掠上,格刀一擋。

  不色嬌喝道:「讓開!」

  鬼王失血過多身形已顯遲緩,八戒尼圍他只是形式。要傷他根本不須費什麼手腳了。

  到這地步,人人都知鬼王隨時命將不保。

  他四位弟子再不能坐得,正要加入戰陣援助,卻被九不尼攔住,戰成一團。

  此時鬼王施展的鬼彈十指,法度末變,但搖搖擺擺,威力全失,只不色一人就可取他性命。

  不色掠到鬼王身後,又砍一刀,鬼王回身反擊,已然慢了。

  解英岡迫上,又是格刀一擋。

  不色兩次沒有殺到鬼王,怒叫道:「你再擋我殺他,莫怪我對你不客氣!」

  解英岡歎道:「他是我外公,你不能殺他。」

  不色冷笑道:「你倒自私,只認外公,什麼人情法理便不講了,你不知他兇殘無道,殺人無算麻!」

  說話中第三刀砍出,解英岡不由自主的擋住。

  不色跺腳叫道:「他根本不是你外公!」

  她不知戒色是蓮花聖尼的女兒,心想鬼王說是解英岡的外公。一定是臨危思出的計策。

  解英岡呐呐道:「可是,他,他說是我外公……」

  不色罵道:「傻瓜,只人家一句話,你便相信了?」

  解英岡聞言一怔,不敢確定鬼王到底是不是自己外公了。

  不色掠過解英岡身旁,劈頭給鬼王一刀。

  那一刀從鬼王臉頰削過,險之又險。

  鬼王不是不怕,突聽他嘶叫道:「吳翩翩,你再不出來助我,我要罵了!」

  
  第一○九章 嚼舌自盡

  一旁,吳愛蓮聽鬼王喊她師父的名字,失聲驚呼:「師父也來了?」只見鬼王為躲避不色迫殺,直朝八戒尼之中奔去,他知道八戒尼不會殺他,盡力在八戒尼之間遊走閃躲。

  八戒尼只采守勢防備鬼王,她們雖可生擒鬼王,但因鬼王滿身是血,竟然不敢下手,空自讓他將她們當做擋箭牌,閃躲不色要命的刀法。

  不色毫不放鬆,閃閃刀光攆在鬼王身後砍劈,只要教她砍中一刀,鬼王必然身首異處。

  鬼王心知自己血不停的流,體力越來越弱,縱是這般閃躲,也撐持不久了。當下又是嘶叫道:「鬼翩翩,鬼翩翩…」

  霍然,一聲清脆悅耳的音調,笑道:「你罵我有什麼用,你不是希望有個外孫麼?我幫你弄了一個外孫,如今外孫不救你,何需外人助你了?」

  聲落處,山助那頭轉出一位面容極為醜陋的女子。

  吳愛蓮呼叫道:「師父,師父!」

  那醜女子微微一笑,卻不再走過來。

  吳愛蓮喊她師父,顯然她就是桃門掌門吳翩翩了。

  鬼王想沖過去,好教吳翩翩救他,哪知四周的八戒尼出刀阻擋,不讓他與吳翩翩會合。

  不色心知八位師伯有意教自己殺死鬼王報仇,當下迫的更急,好幾刀砍在鬼王的綠袍上,使原來狼狽的鬼王更加狼狽了。

  鬼王嚇得大叫道:「翩翩,翩翩還不快過來救你乾爹……」

  吳翩翩笑道:「既有如今,何必當初,你不將鬼彈十指暗傳你外孫,今天何致於慘敗?」

  鬼王罵道:「可恨那小鬼竟然懷疑我不是他外公,若非他外公想要有個外孫,今天有他在這世上!」

  敢情後刀不繼,一個踉蹌,致使不色一刀砍上,直從他的肩頭砍到腰際,血水從深長的刀口裡,噴射而出。

  吳翩翩眼看鬼王撲倒,無動於衷,雖見不色第二刀接劈出去,身體紋絲不動。倒是八戒尼齊聲驚呼,停下身來。

  不然那第二刀絕不容情,其勢要將僕跌地上的鬼王砍下頭來,一命嗚呼!

  此情此景,解英岡不能不救,戒刀脫手飛出射在不色砍下的刀身上,想他自服一盒「七返靈砂」後,雖未及時調息運用,內力卻大的驚人,生生的將不色手中之刀震飛。

  不色也不管是誰震飛他的單刀,一腳朝鬼王頭顱踢去,只教踢中,已然重傷的鬼王斷難活命了!

  解英岡一招「九仙移位」掠上,抓住不色纖足,喝道:「夠了!」臉色鐵青,像是不滿不色趕盡殺絕。

  不色見狀暗驚,頓悟鬼王若真是解英岡外公,自己當他面殺鬼王,未免過於絕情,輕呼道:「放開我!」

  解英岡怕不色繼續行兇,用力一推。

  不色未料解英岡會推她,身子向後面沖去,敢情解英岡用力甚猛,她收足不住,沖出十余艾定,僕跌塵埃之中,久久爬上不起。

  解英岡顧不得不色如何,抱起鬼王,只見他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生死懸於一線之間。

  見他肩後深長的刀傷仍在流血,急從懷內取出金瘡花敷上,哪知立刻被血水沖去,絲毫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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