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金菊四絕 | 上頁 下頁 |
| 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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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刀主人高帽日夜不離頭頂,生平最慣旁人發覺他是個禿頭,還有禿頭頂那個用刀割成的「寄」字。 解英岡道:「可是作暫寄爾頭解?」 鬼刀主人狠毒的咬牙切齒道:「姓解的,你發現我秘密,此生總有一天死在我手中。」 解英岡道:「這就是閣下所謂看過你真面目者必死的原因麼?」 鬼刀主人道:「我今日無能殺你,但教我今日不死,姓解的,你等著吧,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解英岡道:「你不用激我,我今日決不殺你,可決不是為了擔心不怕你以後能夠殺我,我要殺你,根本不必賭這口氣。照說,你對龍娘的罪行,足夠至死之道,我今天不殺你的原因,遵守雙方諾言,不奪發圈。除開今日,教我再碰上你,那時解某決不客氣了。」 鬼刀主人冷笑道:「只要我破血大傷養好,再碰上,不用你解某人客氣,鬼刀主人自會于你算算老帳,屆時挨個你死我活一定奉陪。」說完,轉身奔去。 解英岡收回劍,向來路奔去,月光下不見嚴蜀雲奔來有點奇怪,暗忖:「鬼王主人使她受了被擒之恥,即知我追鬼刀主人,為何不也追來,雪恥大恨?」 當即向鬼王主人藏身之墓奔去,奔到墓前只見嚴蜀雲位置未動,昏睡原地。 敢情她膽子太小,雖被解穴醒來,一見四周陰氣森森,墳墓林立,嚇得昏了過去。 解英岡費了好大工夫把她弄醒,她醒來微弱道:「抱,抱我回去。」 解英岡微微一怔,料想不到她要求自己抱,抱龍娘無所謂,抱她卻不大相同。 不要說抱了,為她解穴時,觸到她身上嫩滑似搓酥般的肌膚,心情就有一股說不出的異樣。 嚴蜀雲見他蹲在身旁不動神、沒好氣地說:「你,你還生我的氣?」 解英岡連忙搖頭:「不,不,我早不生你氣了。」 嚴蜀雲道:「那勞駕你,抱我走一段好麼,我實在走不動。」 解英岡又連忙點了點頭,毛手毛腳地抱去,觸弄得嚴蜀雲粉面緋紅。 她要解英岡抱時很自然,但等解英岡真的將自己抱到懷中。 那陣陣男子的氣息,熏得她全身不自在。 解英岡抱著她直向客棧奔回,一路上嚴蜀雲頭緊貼解英岡時胸膛上,她這一天的經歷,恍若經過一世紀之久,任何女子經過。 這麼多突兀的變化都要承受不了。 等解英岡回到屋中,嚴蜀雲已在她胸膛熟睡了。 這時天色將曉,解英岡打算不睡,便將嚴蜀雲安放在自己床上,內房龍娘安睡如故,未遭意外變化。『解英岡放了心,漸覺困意,躺在椅上,朦朧睡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耀眼金光直射臉上,解英岡才從夢中驚醒。 他猛的爬起,望望床上,再至內室,龍娘與嚴蜀雲睡的比他還熟,毫無蘇醒之狀。 明亮的光線照在嚴蜀雲火紅的臉上嬌豔迷人,解英岡驚得不由呆了,說實話,嚴蜀雲之美不亞於拜月女教主胡瑩。 看著,看著,解英岡發覺有點不對勁,心想女孩子臉色再紅嫩,也不至紅到這般地步。 嚴蜀雲的臉色過於嬌紅,就象血水一般,觸目驚心。解英岡不是傻子,這情形顯示嚴蜀雲病了,而且病得不輕,伸手去摸,額頭好燙,燙得解英岡心慌起來。 心想:難怪她昨夜要我抱回,並非當時恐怖的墓地,嚇軟了腿,而是病的走不動了。「 正當焦急的當兒,突聞走方郎中的鐵板聲,解英岡高喊:「夥計,去將經過的郎中請進。」 不一會,夥計請來一人,那郎中大概初走江湖行醫,白布招牌嶄新乾淨,寫著「專治各種奇病怪症」八字。 解英岡見他招牌新的,藥箱新的,就聯手上的鐵串兒也是新打不久的,不禁懷疑他招牌上八字的可靠性。 問道:「先生行醫多久?」 那郎中的面容有點像鬼刀主人,一個樣兒的死氣沉沉,這使解英岡想起「死面」來,還當世上這種臉上泰情木然的人不在少數。 郎中道:「行醫只問術精良否,若是庸醫行一輩子醫仍是庸醫。」 解英岡笑問道:「先生自問醫術如何?」 郎中道:「我早上行醫到現在,雖然只有一個時辰,照顧的又是第一位客人,醫術不是自吹,手到病除。」 解英岡聽他這行業早上才張開,心想:「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天下通病,他吹的厲害,醫可不信!」 醫生都是資格越老,醫術越高,沒有經驗的醫生誰敢相信? 解英岡怕他庸醫亂投藥,沒治好嚴蜀雲,反害她速死,倒不如不求他的好,待會多花銀子找名醫去。 於是起立相送道:「先生請,我不希望做第一位客人,麻煩你,這點銀子小意思。」 郎中接過銀子,也不生氣,跨出房門時說了句:「若再不治,挨不過今日午時。」 解英岡聞言一驚,大聲道:「先生此話可真?」 郎中回轉身,望望床上嚴蜀雲,竟就下斷語道:「那姑娘臉火紅,是中奇毒之象。曾聞江湖上有種腐屍掌,暗中被此掌害過的人,表面看不出任何中掌跡象,只等臉色紅透,漸轉蒼白,終至毒侵全身,腐爛而亡。」 解英岡大驚望去,發覺嚴蜀雲的臉色比較淡了些,急忙道:「先生可有解方?」 郎中不作聲地盯著嚴蜀雲望了好一陣,似有所得的高聲道:「葉已紅透,毒已發佈全身各處,現在開始慢慢腐蝕,等紅色退光,變成蒼白,便也是斃命之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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