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紅唇血印 | 上頁 下頁 |
一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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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四道目光,又連接在一起了。 半晌之後—— 「笑面陰魔」一指「金錢幫」主的臉頰道:「你先把人皮面具取下來。」 「金錢幫」主似乎微微一怔,但終於將面具取了下來。 淩暉向一旁跨出兩步,內心之中,有著無比的緊張,兩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在「金錢幫」主的面上。 他追隨「九幽帝君」——「金錢幫」主,已有數十年了,然而,卻從未一睹「金錢幫」主的風采。 每一個人都望著他,緩緩地將面具取下。 大家只覺眼前一亮,那隱藏在面具後的,原來竟是一張英挺、俊拔,眉清目秀的面孔…… 於是,歡呼聲,驚歎聲,讚美聲……此起彼落。 「金錢幫」主雙目炯炯地,向每一桌的人望了一遍,他雙眉微軒,仿佛有些不太習慣,望著「笑面陰魔」一笑,道:「現在,輪到你了。」 「笑面陰魔」自以為他的面具,做得神不知,巧奪天工,但畢竟還是被「金錢幫」主看出來了。 他在心底暗暗佩服「金錢幫」主眼光犀利,聳了聳肩,也伸手將那付面具,緩緩自臉上揭開。 大廳中,又響起了一陣歡呼。 但,在語氣上,較比方才更顯得驚奇…… 許多人都怔怔地望著二人,幾乎連呼吸都忘了。 他們兩人——「金錢幫」主和「笑面陰魔」,竟然長得是一模一樣,除了所著衣衫顏色不同外,根本分不出誰是「金錢幫」主,誰是「笑面陰魔」來。 「金錢幫」主驚地道:「哈哈——果然被我猜中了!」 「笑面陰魔」面上的肌肉震動了一下,喃喃說道:「看來,應該是不會再錯了……」 淩暉愕然地望著二人,仿佛是做夢一般。 杜若君母女的眼睛睜得最大,目不轉睛的望著二人,一時之間,思潮起伏,不知如何是好。 「巧娘」宮妍豔可眼圓睜,櫻唇微張,她有些不能相信,奪去自己童貞的人就在目前,但是哪一個呢? 她的母親——「七巧婆」宮飛燕,此時也陷入迷惘之中……在她的記憶中,「笑面陰魔」不會有如此瀟灑,如此英挺……然而,面前的人——「金錢幫」主和他,竟同樣地令人感到困惑。 「七巧女」的表情雖然不盡相同,但在芳心深外,她們卻有一個相同的意念,認為能有這麼一個丈夫,就算不虛此生了。 嶽霖這是第一次看見二人廬山真面目,他覺得他倆稱得上是丰姿俊朗,飄逸出塵,令人有脫俗之感的,而遺憾的是二人俱都凶名卓著,惡積昭彰,以他倆的素行,和眼前的人。似乎無法連在一起…… 寶貝和小鶯,早在去「扇子崖」的船上,已經見過「笑面陰魔」了,那時,為了嶽霖身中蟲毒,又遇水賊,幸而遇見這個煞星,方始挽回嶽霖一命,因此,二人對他的印象,也特別的深刻。 「金錢幫」主的門下,感覺更是複雜,不過,他們不知另一人就是「金錢幫」主的死敵「笑面陰魔」罷了。 這時,「金錢幫」主和「笑面陰魔」已緊緊擁抱了,他們一會喃喃低語,一會高聲大笑…… 二人的面孔相距不過一尺,相互凝望著,臉上,都有一種驚喜的滿足,而這種滿足,不是外人所能領略到的。 約莫盞茶光景過去_「金錢幫」主輕輕笑道:「弟弟!我一直都在找尋你,可是始終沒有結果,當江湖上出了『笑面陰魔』時,我就懷疑是你。」 「笑面陰魔」感喟地道:「我只知道自己是一胎孿生,卻料不到會是你,如此看來,在機智和判斷上,我是遜你一等……」 於是,他們又重新歸座,舉杯狂歡。 二人親密地談論著彼此的一切…… 大廳之內,立即沸騰起來。 他們都知道另一人,竟是「幫主」地孿生弟弟,在他們認為,這是天大的喜事,好好慶祝。 於是,開始猜拳行令,活躍起來,不再有任何顧忌了。 許多人中,只杜若君母女,嶽霖,以及宮妍豔等幾人感受不同,因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目的:「瓦解『金錢幫』,使之不再在江湖為惡。」他們冷眼望著「金錢幫」主和「笑面陰魔」。 由於他們過份專注,竟被小鶯和寶貝分別發覺了。 在他們純真的心靈裡,認為一個人應該恩怨分明, 於是,他倆分別將往事提醒杜若群和嶽霖。 默然半晌,又抬眼向「金錢幫」主望去。 他看見「金錢幫」主,正與「笑面陰魔」二人含笑低話,同時,也看到錦盒盒內的那顆人頭。 他仔細望望,發覺那顆人頭,並非「忘我」真人,但是卻非常眼熟,不知曾在何處見過。 他雙眉微皺,開始在腦海中搜索。 忽然,他想起來了,暗道:「這不是隱於西子湖畔,亂山之中的蛇郎君趙逢春了?怎麼會是他?」 他再望望,一點兒也不錯,正是蛇郎君趙逢春的首級。他凝視著那顆人頭,不覺一聲輕歎。 白如雪笑盈盈地問道:「少俠,有什麼不如意嗎?」 嶽霖望了她一眼,感慨地道:「沒有,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此人一死,我答應過別人的話,也就無法實現了……」 他一邊說著,腦海中又浮現出在山洞內的那個中年婦人,她不但賜贈名劍,而且傳了自己一套劍法的,希望自己以這套劍法,奪取蛇郎君趙逢春的性命,但是。現在,這個希望無法實現了。 他感到一絲愧疚,緩緩閉起雙目。 在心底禱道:「前輩,我辜負了你的重托,不過,我不是有意如此,現在,他已經死了,只不過不是死在你的寶劍和劍法上,雖然如此,你的大仇已報,可以瞑目了,你死後有知,希望你諒解晚輩……」 他緩緩睜開二日,心中感到平靜許多。 宮妍豔自嶽霖的神情上,可以看出他正為許多事所困擾。尤其每當他有意無意間,向杜若君那邊望的時候。 雖然未曾說明,只未經過介紹,她已知道杜若君就是嶽霖口中的「她」了,這時,望著嶽霖說道:「你怎麼不過去坐呢?當心將來跪床頭啊!」 岳霖果然望了杜若君一眼,見她旁邊那位中年婦人,忖知必是君妹的母親,他不覺心動了。 他曾迢迢千里趕到西子湖畔,去探望君妹母女,然而,所看到的,只是一片灰盡,淒涼無比。現在,她們母女不就在眼前麼? 他想應該過去,至少,在禮貌上,應該拜見她的母親,想到這裡,他緩緩站起身來。 但是,當他接觸到杜若君那冷漠的面容時,他又頹然坐了下來,一種男性的自尊使他打消原意。 宮妍豔奇怪地道:「你看你,要過去,怎麼又坐下來了?」 嶽霖搖搖頭道:「此非其地,亦非其時。」 宮妍豔和白如雪二人,同時「格格」地笑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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