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紅唇血印 | 上頁 下頁 |
一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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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霖驚疑參半,凝目望去,見朱門兩旁,臥著獅和虎,目中閃閃,仿佛是要擇人而噬似地。 岳霖雖然藝高膽大,但見了這等兇猛野獸,也不禁戒心突起,一面暗中戒備,一面不住向四周打量著。 但見「九幽門」之後,煙霧繚繞,瓊樓玉宇,半隱半現,確為人間所罕見。 岳霖隨在白如雪之後,穿過朱門,緩緩向前行走,沿路樹木高大,粗可數圍。花香陣陣,隨風飄散著。 最令他奇怪的是,無數絕妝麗人,秀麗天生,她們緩步行過,但卻不與白雪招呼,恍如素不相識一般。 白如雪將嶽霖引領至一處門前,只見玉石為階,晶瑩無比,屋舍則是朱梁畫棟,玉砌雕闌。 假山、水曲徑回廊,屋內,更是錦榻雅貴,華麗無比,竟然是一塵不染, 白如雪肅客就座,忽見兩個垂髻女童,每人手中捧著一個紫檀香木盒,輕輕放在桌上,然後垂手侍立兩旁。 她微微向嶽霖道:「少俠連日旅途勞頓,盒中有乾淨衣衫,少俠淨身後盡可換用,此處權作少俠起居之處,不知可還滿意麼?」 岳霖點頭頭說道:「不瞞姑娘說,這是我生平所見最好的屋舍了。」 白如雪向四周一掃,道:「少俠如此說,真不枉我一番苦心了,餐飲她倆自會照料,少俠浴後盡可休息。晚宴時我再來接你。」 嶽霖說道:「姑娘有事,儘管請便。」 白如雪望望嶽霖神秘的一笑,然後對那兩個女童道:「你倆服侍少俠用飯之後,去喊『凝脂』前來侍浴。」 說罷,雙目回眸一笑,才輕盈地走出屋宇。 嶽霖望著她的背影,在門外消失,心中暗忖道:「看這女子面目姣好,性情馴良,而且自方才峰頂滑下的手段看來,武功亦自不弱,只不知她何以會投處,金錢幫』內,著實令人費解。」 這時那兩個女童,一個將靠在牆邊的木盒捧進內閣,另一女童則將桌上的木盒打開,將飯食端整到桌上。 然後,二人仍舊俯首垂肩,侍立在左右。 嶽霖心想自這兩個女童口中,也許可以問出許多自己想要知道的事,但是,任憑嶽霖說得口焦舌爛,除了,知道她倆人,一名慕容,一名慕顏之外,其他的任何事物,都是一慨不知。 嶽霖見問不出所以然來,也不再多問,他此時倒真有些餓了,望著滿桌的珍肴,狼吞虎嚥,飲餐一頓。 飯後,他被兩個女子童帶到右側的一間小屋,同時將另外那個紫檀木盒也捧過來,請他沐浴更衣。嶽霖所著雖然也是一套儒衫,但經過多日跋涉,早已面目不堪,借此淨身更換,倒也是一大樂事。 然而,正當他褪去身上衣衫,走至那玉石砌成的浴池時,突聽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自遠而近,終至停至門外。 接著,一個俏麗的女郎已自緩步而入,她瞥了嶽霖一眼,然後,轉過身去,將門輕輕掩上。 嶽霖大吃一驚,連忙「卟通」一聲跳入浴池之內,蹲下身去,不敢起來,背著臉口中連連喊道:「快出去!快出去!我在沐浴呢!」 那女郎相應不理,快而熟練地將上衣,和拖地長裙俱皆除去,露出裡面雪白的無袖緊身,和長僅及膝的短褲。 那女郎曲線玲瓏,皮膚白淨,果然是欺霜,賽雪,她嘴角含著一絲笑意在壁問木架上取了皂夾和布巾扭動腰肢,便向嶽霖走來。 嶽霖聽聲音,知道她不但未去,而且正向自己走來,這他才想起方才白如雪臨走時,曾向慕容慕顏道:「你倆服侍少俠用飯之後,去喊『凝脂』前來侍浴。」 這個女郎但是那個叫「凝脂」的了。 這時,腳步聲愈來愈近,嶽霖心中又驚又急,同時幾分羞怯,他蹲伏池內,只有頭部露在水面之上。 由於緊張,嶽霖的四肢在水內開始索索顫抖,將水面震起一圈圈地漣漪,他緊閉二目,不住說道:「你……趕快出去,趕快出去……。」 女郎站在池邊,邊輕哼一聲,道:「別作得這麼小家氣好不?你以為鑽入水中就沒事了?你也不看看,這水清澈見底,毫髮可見,不禁羞急交加,仍然緊閉著眼睛,喊道:「就算我小……家氣請你趕……趕快出去,謝謝你,我……我不用……幫忙……。」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前移動,漸漸靠近牆根。 那女郎語帶柔媚地道:「這是院主的命令,我就是有八條性命,也是不敢違背的,你總不願見我為你而身受毒刑吧?」 嶽霖連忙說道:「等下我去和院主說,絕不怪罪你就是,你快去……。」 他一句話尚未說完,突聽「卟通」一聲他不覺渾身一震,回首望去,見那女郎已跳進水池,正張開雙臂,向他撲來。 嶽霖大吃一驚,情急之下,閉住呼吸,便向水中縮去。 那女郎見他如此駭懼,倒不覺微微一怔,暗暗忖道:「想這世上男人,又何止千萬?便是自己所見過的,也是難以數計,何曾有一個像他這樣癡?這般傻?」 要知人的心性,最是莫測,你對她阿諛奉承,他不屑一顧;反之,你若遠離她,她又會怨恨你無情了。 這女郎從未見過,有男子如嶽霖者,溫泉水,美人侍浴,這是何待福氣?而嶽霖卻驚駭欲絕。 她實在不明白個中的道理,這時一見嶽霖鑽入水中,益發激起她的好奇心,她要看看嶽霖究竟是肉做的?還是鐵打的? 她雙腿一彎,嬌軀遂矮,水已齊及胸間,她緩緩向前膝行兩步,伸出白如羊脂的手臂,便向嶽霖腋下探去。 嶽霖雙目緊閉,方自沒入水中,突覺仿佛有一滑如遊的東西,直自己腋下擊來,心中大吃一驚了。 然而,此時身在水中,浴池不過五六尺見方,既不能看,又不能喊,要想躲閃,自是更加不易。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微一遲疑之際,突覺齊肩下穴道似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頓時,四勁道全失,身軀也在同時向下一沉。 正中此時,突有兩雙光滑柔軟的手,自身後伸入腋下,輕輕一提,已將他帶出水面,平放在池邊尺許寬的白玉石上。 嶽霖長長籲了口氣,不禁在心底暗歎一聲。 那女郎「卟赤」一笑.道:「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卻要個女道人家抱你起來……。」 嶽霖突地二目倏張,羞怒地望著那女郎道:「誰要你抱?真不識羞,趕快給我出去!」 那女郎嬌笑一聲,道:「出去!好啊!不過,還是先讓我替你淨身吧!」 說罷,伸手入水,一撩一撩地向嶽霖身上澆來。 嶽霖又急又氣,但是穴道受制,卻是奈何她不得,這又被那一捧一捧地水潑得癢酥酥的,極不自在。 他恨得牙癢癢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閉目說道:「你再不出去,我可要罵了!」 那女郎嘻嘻笑道:「你儘管請罵,孫大娘從來也不在乎這些……。」 嶽霖雖然閉起二目,但在那一瞥中,給他留下的印象,卻是無比深刻,仿佛這女郎的影像,已印在他腦中。 她的容貌稱得上是妖豔萬人,尤其那一對勾魂攝魄的媚眼,和那紅欲滴櫻唇……,充滿了誘惑的……。 那無袖的緊身,長僅及膝的短褲,被水浸濕之後,緊緊地貼在肉上,妙處隱隱,令人不敢卒目。 然而,嶽霖在那匆匆一瞥中,已是一覽無餘,雖然他閉起二目,隔絕了視線,但卻無法隔絕他腦海中的影像。 果然女子確實是個尤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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