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紅唇血印 | 上頁 下頁 |
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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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落得坐山看虎鬥,不管那方得勝,總減少未來憑「紅唇」圖急霸武林一分阻力。 不料嶽霖也到了九幽帝君廟,更感駭異地!嶽霖的武功居然登峰造極,將予會之人,不分正邪,打了個落花流水。 他固不知嶽霖遇骷髏叟那段異遇,但他恐慌了,一旦嶽霖知道害他父親的真象時,豈不後患重重。 因而他隱在暗中觀察動靜,他見到嶽霖失手被鬼爪子郭靈所擒,於是率同四將軍既小淫蟲鄔善尾隨其後,到了葫蘆堡附近。 此時鐵掌鄔良步似沉宙的由林壑內走出。 他心裡想:「一錯再錯了!早知嶽霖在葫蘆堡不死,就該率同四將軍要人,相信合同四將軍之力,鬼爪子郭靈何懼之有?」 鐵掌鄔良愈想愈氣,手指著四將軍喝道:「本令主早已料到葫蘆堡起火,必有蹊蹺,是以才命令爾等搜山,同時本令主一再強調,那岳霖武學造詣極深,決非等閒,不可過於大意。誰知爾等竟把本令主法諭視同耳邊風,今雖堵截住嶽霖,卻依然叫他逃去嘿嘿!罪該萬死!罪該……」 鐵掌鄔良第二句罪該萬死的「萬死」二字,陡然收住,他駭異?往日憑紅唇圖說東指西,四將軍從不敢皺眉,可是今天—— 只見四將軍一臉肅容,冷冷地向他獰視。 鐵掌鄔良暗自一驚,語氣一改道:「哈哈!這也難怪了,堂堂的九幽帝君座下的四將軍,豈能以多為勝!以多為勝啊?哈哈!」 金面將軍冷笑聲說道:「姓鄔的!如你不是鄔善的老子,早就把你宰了。」 鐵掌鄔良冷汗直流,還未來及說話,銀面將軍陰惻惻地接道:「我看你還在鼓裡呢!老實說阻截姓岳的娃娃,不是為你,而是奉了新令主之命!」 銅面,鐵面,二將軍同時獰笑道:「令到如人到!尊駕既然失去了紅唇圖,嘿嘿!你就少作威作福吧?」 鐵掌鄔良嚇得膽裂魂飛,急忙向懷中一摸,果然紅唇圖不知去向?急忖道:「聽四將軍稱善兒為令主,莫非紅唇圖被這兔崽子偷去了……」 記得昨夜在林壑睡覺時,善兒曾撒嬌耍癡,躺在自己懷裡死磨,還用說?准是兔崽子作的手腳無疑了。 他轉念至此,氣得「畦呀呀」怪叫,但他看到四將軍四付冷漠的臉,一腔怒忿,化為冷氣,直涼透腳心。 此時傳來小淫蟲鄔善話音:「四將軍!還不隨本令主走嗎?」 鐵掌鄔良指著半掩樹林後的兒子罵道:「好兔崽子!不把紅唇圖拿來,小心你的命!」 小淫蟲鄔善居然面孔一板道:「我說是爹!你可要放明白些,再要口頭不乾不淨,兒子可寬恕老子四將軍卻不能不衛護他們令主啊!」 果然四將軍同聲喝道:「姓鄔的!污辱咱們令主就是等於看不起紅唇圖;紅唇圖代表著九幽帝君權威,哈哈!尊駕擔當得起嗎?」 鐵掌鄔良氣得眼淚往肚子流,心說:「我的天!敢情這群人認圖不認人,幸好紅唇圖落在兒子手裡,不然!老命非斷送不可!」 他愈想心裡愈寒,說話的聲音不敢再倔強了。 「善兒!究竟是什麼意思呀!」 「少爺要跟小玲樂樂!」 「那也犯不著偷紅唇圖啊?」 「我打不過小玲,只有仗著紅唇圖叫四將軍幫忙了!」 「你千萬別忘了紅發仙姬衛嫦娥?」 「別說紅發仙姬衛嫦娥不一定是小玲的娘?即使是真的!哈哈!少爺有四將軍護駕,怕得誰來?」 「好!好!好!」 鐵掌鄔良賭氣的道:「老子答應你跟小玲的事了!快把紅唇圖拿來。」 小淫蟲鄔善道:「沒那麼容易!等少爺把好事完了也許有個商量,再說有紅唇圖四將軍甘為效命,人見人愛,真要還了你不心疼嗎?」 鐵掌鄔良氣得兩眼直翻,道:「你年紀輕,怎懂得紅唇圖的運用,快還我!快還我!爺們還要對付嶽霖呢?」 小淫蟲鄔善放縱地笑道:「放心好了!那姓嶽的我早已看清,他正是滿春園奪走找愛人紅妞的小子,別說你要找他麻煩,少爺又能眼裡放著砂子嗎?嘿嘿!一待咱同小玲泡上幾天,管保將嶽霖的腦袋提了來!」說著趾高氣揚地腦袋一晃,向著四將軍三角眼一睨,叫道:「哎!快跟本令主來!」 四將軍齊聲呼了句:「遵命諭!」 於是擁著小淫蟲鄔善向一山道走去。 鐵掌鄔良不勝感慨,油然產生了個不良預兆。 「天哪!一生作惡多端,藉力殺人,這『報應』二字,敢非要應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他轉念至此,不禁栗然!一面跟在小淫蟲鄔善身後,一面又發生奇想:「往後請學究們多替他讀幾本孝經吧?唉——」 且說嶽霖星夜賓士,於第五日的傍晚,到達了武當山。 武當山山勢崢嶸,楓林若醉,景色極為宜人。 在山頂上赫然有一座氣象萬千的祖師廟,這祖師廟金碧輝煌,相傳武當派祖師達摩老祖就證道于此地……嶽霖已接近廟門,他有些忐忑不安,忖道:「太真子曾以笑面陰魔視我,怎可冒名求見?」 超趄間!忽然獸環紅漆廟門呀然而開,頓時走出十數名面色凝重的道人來。 先是一干道人垂手恭身站立廟門口將身形停住。 嶽霖暗自詫異!看樣子像是太真子送客,卻為何表情那樣沉重呢? 只聞那虯髯道人笑如鴟哭的說道:「太真師兄!生死擊於一念,尊駕要從長考慮了。」 太真子一聲「無量壽佛」道:「虧你也是崆峒一派之長,居然說出這等話來?金蟾師兄!哈哈!道不同不相為謀,恕貧道不送了!」 說罷斂眉稽首,算是送客。 金蟾真人蟹色臉微微一紅,旋而朗聲笑道:「師兄執意如此,我們就在『回頭』峽相見了?哈哈……」惕厲刺耳的笑聲中,金蟾真人疾如鷹隼般往山下馳去。 岳霖正在揣摩二道人話意,不料太真子一聲斷喝:「何方鼠輩,趕快現身?」一掌向隱在一排垂楊後的嶽霖劈了過去。 嶽霖閃身讓過,急念:「這雜毛太無禮了?無怪骷髏叟伯伯要我殺死這幹人?」他不由冷笑一聲,道:「太真子!你也太狂妄了!」人已由柳林處灑步走出。 雙方一照面,嶽霖功力暗藏雙臂,本認為太真子必然還把自己當作笑面陰魔,免不掉一場兇殺? 不料太真子口宣道號道:「原來是岳少俠,恕貧道無禮了!」 嶽霖反倒一愣,也雙手一拱道:「前輩何以口吻大變?」 太真子肅容說道:「個中另有原因,如不嫌小廟湫溢,願為一談!」 嶽霖正要由他身上探詢笑面陰魔下落,聞言暗喜,連說:「打擾前輩了!」 兩人並肩而人,嶽霖一進廳門,更加感到武當派不同凡響,只見兩廓之下,數十名道人稽首垂目,狀極恭謹,武林幫派門規之嚴,令人不敢側視。 沿途行來,韋陀殿的宏偉壯麗,靈官殿的煞氣懾人……使嶽霖油然產生種慎懼而肅穆的交雜感情。 半晌!到了座隱秘卻寬敞的雲房,太真子肅容而入,分賓主落座,小道童獻過香敬後,岳霖天真的說道:「前輩!不把我當成笑面陰魔?」 太真子老臉一紅,訕訕地道:「恕貧道過去無禮,少俠非但不是笑面陰魔,而且與笑面陰魔有著切齒之恨!」 岳霖心懷大度接道:「前輩何以得知?」 太真子幽歎道:「在九幽帝君廟外少俠被鬼瓜子郭靈擒獲的第二日,那華山派的鐵拂禪師處有了大變……」 嶽霖不禁問道:「這與在下是否笑面陰魔何關?」 太真子不勝感慨地道:「真的笑面陰魔到了華山,竟然將華山派的成代祖師牌統統攜走,由此推度,如笑面陰魔是少俠,除非有分身之術……」 嶽霖恍然道:「但那笑面陰魔取走神牌,用意何在?」 太真子歎道:「祖師神牌乃一幫派之精神主宰,丟掉此物,猶如將該幫派給掃了!」 「呃!」嶽霖訝聲驚道:「魔頭是何目的呀?」 「令華山派歸順魔頭!」 「諒來華山派不會屈辱於邪魔歪道?」 「誠然!」太真子話音一頓,續道:「華山掌門只有前往『回頭峽』了。」 「回頭峽?」嶽霖心頭砰然一動道:「方才小子在廟門聽到那虯髯道人提過這三個字!」 「哈哈哈!」 太真子突然聳聲狂笑,但那笑聲極為悲厲懾人。 嶽霖駭然問道:「前輩何故發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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