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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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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坤、潘貞二人跟在白衫老叟身後,走進那間小房裡。 那間小小的房屋裡,除了一張雲床以外,屋裡中央放置一座大鼎,白衫老叟將那座大鼎上的蓋子掀開,屋內頓時毫光閃閃,照耀得如同白晝。 白衫老叟微笑道:「少年人,你們二位來看看這座大鼎裡反應出來些什麼東西。」 保坤、潘貞二人突見大鼎上面的蓋子一打開,便見鼎內毫光閃閃,正感驚奇,當走近大鼎旁邊一窺,見鼎內的一切,更感到非常驚詫! 原來,那鼎內映現出許多人、物、事,那些人物均栩栩如生,如在眼前…… 那些人都站在一塊綠草如茵,百花怒放,流水淙淙,景色如畫的平地上,平地中央豎起一座高聳入雲的彩台,彩台之上,共分藍、白、黑、紫、黃五層,最高一層,龍紋錦墊,華麗非凡,但卻空無一人。 平地三面,都是拔天高峰,只有一面有一條羊腸小徑,直通那塊平地之中。 此時月上群峰,長空一碧,萬里無雲,有如一面銀盤,置於深藍色的天鵝絨上。 這些如真似幻的畫面,直看得保坤、潘貞二人驚訝不已。 保坤在驚訝之餘,細看站在台下四周的人,正是在武當山遇見的那些群豪,包括智塵上人在內。 平地三面的插天高峰之上,似隱藏許多黑色小點,看得不太清楚…… 保坤細看認出那些站在平地台下的人以後,不禁大驚失色,正欲啟唇詢問白衫老叟時,白衫老叟哈哈大笑道:「少年人,你們今夜不是要去無底穀麼,現在你們看到的那塊三面高峰圍起來的平地,便是無底穀……」 正說間,突然聽到彩台之上,鐘傳九響,在鐘聲中,彩台最上層後面,魚貫走出八個白裳打扮得似宮娥的少女,她們兩人一排,手中提著宮燈,緩緩地走到台中央,然後分列兩旁,站著不動。 緊接著八個白裳少女之後,有四個紅衣少女簇扶著一個藍裳少女,緩緩從後臺走出,步入彩台的中央。 那藍裳少女,右手捧著晶瑩似玉的長方小盒,面南而立。 在月華的照耀之下,那面南而立的藍衣少女,不僅長得清麗脫俗,而且風儀絕代,宛如仙女臨凡…… 保坤細看以後,不禁一聲驚叫道:「那立在彩台中央手捧白盒的藍衣少女,不是西域喀嘛教羅娜喀蘭公主嗎?」 白衫者叟微笑道:「不錯,正是那武功高得不可一世的西域喀嘛教公主!」 保坤奇道:「這就不對了,上次晚輩遇見她時,那公主好似不會武功,而且……」 白衫老叟打斷保坤的話,接腔道:「少年人,你眼拙了,你知道大智若愚,大巧似拙的話麼?那公主不但武功高絕深藏不露,而且機智過人,城府極深,舉凡星相、醫學、八卦、九宮,她是無所不通……」 保坤又欲說話,白衫老叟忙搖手道:「少年人,你聽那公主在說話了。」 保坤越感陀異,心忖:「這座鼎太奇特了,能看見人的動作,還能聽到人說話的聲音,它到底是什麼奇寶?……」 他正忖思間,果然聽到西域喀嘛教公主說話的聲音,公主道:「各位夤夜闖入無底穀,不知是為了何事?你們同本教素無恩怨,請說明來意!」 說畢,鳳目含威,掃了台下群豪一眼。 公主說話的聲音雖極細微,但在場的群豪,人人都聽得清晰異常! 智塵上人白眉一動,微笑朗聲道:「最近『冥穀』妖婦蠢動起來,貧道等自不量力,欲消弭武林這場浩劫,所以冒昧前來向公主借一件東西……」 公主面色頓時凝重起來,只見她略略沉思道:「那『冥穀』妖婦與你們中原武林道上也許有許許多多恩怨未了,可是她與本教素無恩怨可言,不知老道士找來無底谷向本教借什麼東西?」 這時場中突然沉寂下來。 保坤聽了忙向白衫老叟道:「智塵上人大概是借『血潭圖』,那公主會不會借?」 白衫老叟道:「欲借『血潭圖』,沒有這麼簡單吧?你耐心的聽下去,他們又在說話了。」 智塵上人略為沉哦,緩緩道:「貴教雖然與『冥穀』妖婦素無恩怨,但是那妖婦志在消滅武林,中原道上的武林高手被她們消滅了以後,到那時恐怕貴教也無法倖免,唇亡齒寒,望公主三思貧道之言……」 公主似感不耐道:「老道士說話何必繞圈子,乾脆直接了當,你帶了這許多高手,夤夜闖穀,到底為了什麼?」 智塵上人面容一整,接道:「貧道欲挽武林浩劫,不希望『血潭』中的奇寶,落在妖婦手中,所以想向公主借『血潭圖』用一次。」 公主微微一笑道:「老道士說了半天,還是為了『血潭圖』而來,那張『血潭圖』確在我手中,不過……」 公主話聲未落,突聽台下暴喝一聲道:「你這黃毛丫頭,見了上人如此無禮,足見你目中無人,貧道要教訓你了!」 潘貞咦了一聲道:「是點蒼奇雲真人在暴吼,他這時為什麼如此粗俗無禮?」 白衫老叟笑道:「他要挑起群豪與西域喀嘛教發生衝突。」 保坤茫然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白衫老叟手捋胸前白髯,哈哈大笑道:「少年人急什麼,你慢慢聽便知道了,那奇雲道人頗不簡單,你們以後遇見他時,須要留心才好。」 這時三人都沒有再說什麼,靜看場中的發展。 智塵上人突聽身後暴喝之聲,面色驟變,忙回頭一看,只見點蒼奇雲真人,聲色俱厲,已向前跨了三大步,作勢欲向臺上撲去。 智塵上人見狀大吃一驚,忙搖手阻止奇雲真人道:「真人暫請息怒,由貧道慢慢和公主細商。」 臺上站的西域喀嘛教公主,面色微慍,冷笑道:「那道人如此蠻橫無禮,大概是身懷絕學,有恃無恐,快報出名來,好叫本教見識見識你的武功。」 局面經點蒼真人一鬧,頓時尷尬起來,良久,智塵上人淡淡一笑道:「公主乃一代女傑,必有容人之量,我們要以蒼生為懷,不要一時意氣之爭。」 公主冷哼一聲道:「老道士雖然彬彬有禮,但那牛鼻子道人實在可惡,放目普天之下,誰敢讓我嘔氣?」 奇雲真人突厲聲道:「你是什麼東西,黃毛未退,竟敢如此放肆,貧道不但要使你嘔氣,還想要殺你!」 他此言一出,全場皆驚,激得公主更加怒容滿面,就是涵養極深的智塵上人,也為之動容。 保坤歎道:「局面由奇雲這牛鼻子一人弄糟了。」 白衫老叟微微點頭道:「他本來就是要存心搗亂,好從中取利的。」 保坤愕然道:「他存心搗亂,大概是與『冥穀』天邪教暗通吧?」 白衫老叟笑道:「豈只是暗通,快看,他們要打起來了。」 保坤凝目向大鼎裡面望去,果然見臺上的公主怒叱道:「你這牛鼻子言詞如此無禮,本教今夜決不容你!」 她頓了一頓,複對智塵上人道:「老道士,你們今夜是存心想來找本教打架的吧?如果不是存心沖我們而來,可先交出那出口傷人的糟道士,然後我們再談借『血潭圖』的條件。」 這時,智塵上人面有難色,沉默不語,場中群豪一陣譁然! 過了片刻,臺上西域喀嘛教公主冷笑道:「你們大概是不願意把惡道士交出來,也好,本教這次進中原,主要是來見識見識你們中原道上的武功,現在我們就以台下谷地為比武場,你們如果能勝得本教二十四高手,『血潭圖』便拱手奉送。」 白衫老叟站在大鼎旁,突閉目長歎道:「打起來,兩敗俱傷,徒造成一場浩劫而已……」 保坤道:「以老丈的聲望與武功,快去一定可以排解這一場糾紛。」 白衫老叟搖道道:「誰也排解不了,我們還是靜靜地看他們打下去吧!」 場中的奇雲道人氣得須友俱張,反手從背上拔出長劍,劍尖一指臺上的公主道:「來吧!貧道早就想見識你們喀嘛教的武功了。」 智塵上人一擺手道:「且慢動手!」 他向臺上公主拱手一禮:「請公主息怒,貧道等來無底谷找公主,本是借『血潭圖』,公主如果一定要比武,尚希望公主以慈悲為懷,點到為止!」 公主面色一寒道:「盡說些廢話。」 她轉頭右手一招,只見台後突然閃出來一道黑色人影,對公主抱拳一禮。 公主一指臺上奇雲真人道:「把那牛鼻子宰了!」 那人拱手答道:「遵命!」身形一晃,便飛下臺去。 這時,谷中一片死寂,臺上桌前爐鼎之中,香煙嫋嫋上升,一片肅穆之氣,月光射在彩台及谷中,十分醒目。 山風拂動蔓草,發出沙沙之聲,應和著幾百顆心的跳動。 從臺上飛下來的黑衣人,緩緩地向奇雲真人走近,他每一落腳之處,發出沙沙響聲,陷地寸許,顯示出他有著雄厚無比的內力。 奇雲真人橫劍于胸,怒容滿面,他不甘示弱,也向前跨了幾大步。 漸漸地那黑衣人走到奇雲真人面前約五步距離,便停下來。 奇雲向那黑衣人一打量,只見那人黑衣勁裝,身高馬大,相貌威猛,眼似銅鈴,滿布血絲…… 奇雲不屑地一笑道:「來人通名,貧道劍下不斬無名小卒!」 那黑衣人冷笑道,「在下楊天,綽號『一掌翻天』,牛鼻子敢碰老夫半掌麼?」 奇雲真人冷笑道:「閣下原來叫『一掌翻天』,我要叫你四腳朝天!」說著手中長劍一抖,立即指向楊天要害刺去。 楊天身形一晃,向側面滑了幾大步,閃避奇雲刺來的劍招,身形一挫,一掌閃電似的劈去。 奇雲真人身形拔起五尺多高,閃過對方一掌,劍光立即搶攻過去。 楊天哂笑一聲,足踏奇正,掌勢又發,綿綿狂濤似的掌風,又湧向奇雲真人。 奇雲真人劍如游龍,銀虹暴射,倏然又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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