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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這祝玉琪是個何許人物?竟有恁大膽量?怎麼江湖上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聽其話聲朗朗,音韻鏗鏘,顯然真力充沛,內家功力不凡!聽聲音,猜年齡,可能不大,難道是新近出道的後起之秀,那一派的傑出人材?…………

  是以,他方才現身出來,意欲一試祝玉琪的功力武學,是否是那黑飛狐之敵?能敵,當然再好沒有!不敵!則他就立刻勸阻他,免得徒呈匹夫之勇,白送一條性命!

  原來,他輿祝玉琪可說是同病相憐,一樣的身負血仇,而這血仇不是別人,也正是那黑飛狐江兆坤,另一人便是於他有撫育之恩的青衣幫主,也就是他的義父!

  父母血仇不共戴天,豈能不報,但,青衣幫主不但對他有撫育之恩,而且呵護寵愛無微不至,情勝親生!

  請想,在這種情形下,他當然甚為難,感覺到舉棋不定,況且他亦深知,他義父一身武學功力已臻化境,再有一個他,也決不是敵手!

  不過,對這黑飛狐呢?雖有心先殺了他,但自忖功力武學輿他只在伯仲之間,實在毫無必勝的把握,萬一不成,豈不打草驚蛇!因此,他方才一直隱忍心中,以待機會到來再作打算!

  他既已試出祝玉琪一身武學功力,確然精奮高絕,黑飛狐決非其敵,當然也就無需再繼續動手了。

  心念一動,立即虛攻一招,以進為退,身形幌處,人已退立在兩丈開外,朝祝玉琪一拱手道:「祝小俠武學功力果然不凡,在下已經領教,確能輿黑飛狐一決雌雄,我們他日有緣再圖相見吧!」

  說著,身形微移,已飄身到了草上飛身側,一彎腰,夾起草上飛的身軀,就要縱身離去!

  祝玉琪當然不肯讓書生就這樣的離去,尤其是要帶走草上飛,那更是不行!立即一聲喝道:「你想走麼?可沒那麼容易!」

  話未落,身形已經掠起,直向書生撲去!書生身形微挪,已經閃開數尺,含笑佇立。

  羅方父女一聲喝叱,齊將身形掠起,三人立即成品字形,將書生困在核心!書生見狀,放下挾著的草上飛,倏地一聲朗笑道:「你們要怎樣?」

  祝玉琪道:「不要怎樣,只要你留下草上飛杜長義,同時留下你名號!」

  「如果我不肯呢!」

  「不肯!哼!」

  祝玉琪從鼻孔裡發出了一聲輕哼,說道:「今天你就別想離開。」

  書生微微一笑道:「你以為我功力沒有你高,連跑也不成麼?」

  「不信你就試試看!」

  書生劍眉倏地一挑,但旋又忍住,依舊是神色從容的微笑著說道:「喂!祝兄弟!你這麼凶幹嘛!」

  祝玉琪心中雖然極是氣忿,但,俗語說:「好漢不打笑臉人。」

  書生這種樣子,祝玉琪如何再能發作動手,只得強忍著心中的忿意,但仍沉著一張俊臉,注視著書生,正要說話時,忽見追風客羅方朝書生抱拳一拱說道;「老朽追鳳客羅方,請問尊駕究系何人?尚望明告,免得………」

  說到這裡倏地停口,並不往下再說,只是雙睛精光灼灼的注視著書生,靜待書生回答。書生望著羅方微微一笑道:「免得怎樣呢?羅大俠!」

  羅方略一沉吟,冷冷地道:「免得傷了和氣!」

  「我走我的路,你們在這裡,咱們互不相關,這也能有傷和氣麼?豈不是個笑話!」書生說著,忽又朝著祝玉琪一笑說道:「祝兄弟!你說是嗎?」

  祝玉琪俊目陡張,神光直若冷電,一閃即逝的望著書生說道:「在下不管!只要尊駕留下草上飛杜長義,並說出尊駕的名號,與此來用意,就任由尊駕離去,否則………」

  書生把頭一歪,微笑著道:「否則,就要強行留下是不是?」

  祝玉琪一聲冷哼道:「既然知道,又何必多問!」

  書生忽地哈哈一聲朗笑道:「祝兄弟。你太也不講理了!」

  祝玉琪不禁一怔,瞠目問道:「為何?」

  「因為我對你並無惡意呀!」

  「並無惡意?哼!」祝玉琪冷哼了一聲又道:「無緣無故跑來胡鬧了一陣,這算什麼好意!」「胡鬧一陣?哈哈………」

  書生說著,忽地發出一陣哈哈朗笑,續道:「如不是這麼胡鬧一陣,怎能知道你的真實武學!功力火候,能不能是那黑飛狐敵手?」

  「能又怎麼?不能又怎樣?」

  「能!當然由你邀他拚鬥,不能嘛!我………」

  「怎樣?」

  「攔阻你!」

  「你看能不能呢?」

  「我既不攔阻你,你是個聰明人,能不能當然已經知道,何必多此一問!」「我們素昧平生,你為何要這麼做?」

  「其中當然有道理!」

  「什麼道理?」

  「不能告訴你!」

  「這又為什麼?」

  「不為什麼,只是現在時間還沒有到!」

  祝玉琪羅方父女,三人心中都感覺得奇怪極了。」

  這書生究竟是個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詭秘?真怪!羅方忽然開口問道:「尊駕對一切既然如此故作神秘,我們當然也就不便勉強定要尊駕說出其中原委,不過………」

  說著略頓,用手一指躺在他身側地上的草上飛說道:「你出手點倒我們的朋友,並還要將他帶走,這又作何解釋,尚望尊駕給我們一個明白交待!」

  書生朝草上飛掠了一眼,微笑道:「這很簡單,因為他認識我,我不告訴你們我是誰,我走了,你們解開他的昏眩穴,不會從他的口中探聽出來麼,所以我必須把他帶走,你們儘管放心,我不但不

  會傷害他,並且還會替他隱瞞著今天這件事,幫助他呢!」

  「哦!」

  追鳳客羅方輕「哦」了一聲,微一沉忖後,問道:「尊駕也是青衣幫中人麼?」書生毫不隱瞞地微一點頭道:「不錯!」

  說著,俊面神情倏地一肅,莊容說道:「祝兄弟輿羅大俠,你們二位能相信我今天此舉,並無惡意麼?」

  祝玉琪不假思索的點點頭道:「相信!小弟百分之百的相信!」

  「那麼我們以後是友是敵?」

  「當然是朋友!」

  書生俊臉立現映然悅色地點頭說道:「好!兄弟!有你這麼一句話,我已經感覺得十分滿足輿高興!」

  祝玉琪道:「我們既然成了朋友,為何仍不肯將姓名示知,以後見面時也好稱呼!」

  書生道:「交朋友貴在內在誠信,何必一定要知道姓名呢!」

  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又道:「兄弟!並不是愚兄不肯出告訴你,只是現在還沒有到時侯,到時候你當會知道的,我年紀可能比你癡長幾歲,我就托個大,以後你就喊我大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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