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淡煙幻影 | 上頁 下頁 |
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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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一道長聽後,知道小長老心切親仇,無法挽留同行,只得點頭說道:「既然如此,玄一也就不便挽留長老在觀中多作耽擱,不過,現在時間已近響午,請長老在觀中用過午膳再走如何!」 祝玉琪的一雙朗目朝大殿外的天色望了一眼,略一沉吟,點點頭道:「好吧!」 午膳後,祝玉琪由掌門人玄一道長與七位師弟及明鶴明悟兩位師叔等送到玄貞觀外,便停步朝玄一道長等說道:「掌門人與各位請即止步,不要送了。」 說罷,便撮口一聲清嘯!嘯聲未落,立即聽得鶴唳長空,雪兒已自武當後山風馳電掣般飛掠而來,雙翅一斂,疾若星丸瀉地般落在祝玉琪身側,火眼金睛,鐵嘴鍋爪,顧盼豪雄,狀極神駿威猛! 玄一道長等一見,知道是只千年靈鶴,心中均不禁暗暗讚歎! 真該當是武當派要重振昔年武林聲威,乃才有這等福緣深厚,身懷曠世絕學的弟子出現! 靈鶴雪兒身形才一落地,祝玉琪立即朝玄一道長等微一拱手說道:「掌門人和各位請回,玉琪就此告辭!」 說著,也未見他身形如何幌動,已經淩空躍起,衣袂飄飄,落在靈鶴背上。 靈鶴昂首一聲長唳,雙翅一張,勁風呼呼,沖臀直上,向東飛去,轉眼之間,便只剩了一點白影! 玄一道長等人,這才返回觀內,立刻召集門下得力的弟子,分派前往各地深山大澤,尋訪「掌劍真解」,並將觀務暫交兩位師叔掌理,親與七個師弟下山,往江湖上分頭暗訪,這且按下不提。且說祝玉琪跨著靈鶴雪兒,直飛江西鄱陽湖畔。 從湖北武當山到江西鄱陽湖,只不過千里路程。 靈鶴雪兒飛行迅速,真可以說是瞬息千里,不過是兩三個時辰,便已抵達。鄱陽湖之北,距離約三十多裡的地方,緊傍著通往長江的湖岸,有一片占地頗廣的竹林,竹林中隱現十多間茅屋,這便是追風客羅方歸隱之處。 這地方祝玉琪雖已將近十年沒有來過了,但兒時的記憶猶新,在靈鶴背上,老遠的便已認出這兒曾經跟著爺爺來過多次,也是他兒時最高興來的地方! 因為在這裡有著一個和他玩得最好,最快樂的小伴侶追風客羅方的獨生愛女,羅依華姑娘。 自從全家罹難,和爺爺隱居獨孤峰頂後,八九年來,小心靈上已經完全被「復仇」的字眼兒所佔據,只知道勤練武學,練成之後,下山找尋賊党,替父母全家報仇! 羅依華那甜甜的面孔,明亮的大眼睛,本早已淡忘!今天,舊地重臨,童年的往事,隱然在他的記憶中升起……… 他仿佛看到右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在湖邊上互相追逐遊戲,那男小孩正是他自己,那小女孩便是羅依華姑娘。 他心中思忖道:「不知道華姊姊現在長成什麼模樣?大概也已經很高了吧!」想著,想著……… 低下頭來一看,糟糕!那裡有什麼竹林湖水,下面乃是個熱鬧市鎮!原來是他一想出了神,忘記招呼雪兒降落,已經飛過了頭! 於是便伏身雪兒項間,說道:「雪兒!我忘了告訴你啦,現已飛過了頭哩!麻煩你往回飛罷,看到湖邊上有一片竹林的地方就是!」 靈鶴聞言,立即發出一聲低鳴,算是回答。 接著鶴尾輕輕向右一擺,身形微側,在空中轉了個弧形,已經掉過頭來,向回路飛馳! 祝玉琪注目向下凝視,轉眼之間,那竹林,湖水,又重現眼前,便向靈鶴招呼道:「雪兒!到了,就在竹林前面降落好了。」 雪兒引頸一聲長鳴,雙翅一斂,疾向竹林前面的空地穩落! 雪兒剛降落地上,祝玉琪蜂腰一擰,已飄身下了鶴背,正要邁步向竹林內走去,陡聞一個少女的口音,驚異的嬌聲說道:「咦!爹啊!您看!這大白鶴還駄了一個人來了呢!」 祝玉琪徇聲望去,只見人影微閃,竹林內走出一男一女二人,男的是一個年約六十多歲,鬚髮灰白的老叟,女的是一個十六七歲,滿臉嬌憨的紹色少女。 這老叟與少女是誰?不用問,當然是追風客羅方與其愛女羅依華。 祝玉琪一見羅方,不啻是見了親人,連忙向前疾走數步,雙膝一彎!「噗」地一聲,跪倒羅方面前,口中喊道:「叔爺爺………」 一聲叔爺爺出口,便再也忍不住心底哀痛,淚奪眶而出!追風客羅方不禁微微一怔!待看清楚了面前跪著的祝玉琪時,心中又驚又喜!連忙雙手一伸,挽起祝玉琪的身子說道:「琪兒!快起來!不要行禮了。」 說罷,睜著一雙精光灼灼的眼睛,凝視著祝玉琪打量了一陣子之後,不由的縱聲哈哈大笑道:「總算老天有眼,祝家不應該絕後,老哥哥在九泉之下,也該含笑瞑目了!」 祝玉琪聞言,朝目中含著淚水,望著追鳳客羅方道:「叔爺爺!我爺爺被惡賊殺害的事,您老人家已經知道了?」 追風客羅方點了點頭道:「琪兒!這裡不是詳談之所,且到屋裡去吧,我還有許多話要問你呢!」 說著,忽地轉向身旁立著的愛女說道:「華兒!這就是你琪弟弟,你們快見個禮吧!」羅依華姑娘聞言,粉臉微微一紅,正要向祝玉琪行禮,祝玉琪已經搶先向姑娘一揖為禮道:「華姊姊您好!」 羅依華姑娘,忙不迭的身形微側,朝祝玉琪稽了福還禮道:「琪弟弟!您也好!」 追鳳客羅方見這對小兒女互相問好的神態,不禁樂得哈哈大笑道:「好了!你們也別客氣了。」說著,已經一手拉著一個,道:「走!我們到屋裡去慢慢的談吧!」 三人走進屋裡坐下,祝玉琪便將自被岷江雙惡打落百丈懸崖,直到武當山參謁掌門人,解圍詳情經過,向羅方說過了一遍。 那羅依華姑娘,睜著一雙秋水似的明眸,滿含無限關切情意地凝視著這位兒時的伴侶,當祝玉琪說到那緊張驚險之處,一顆芳心也不禁緊張得卜蔔直跳,幾乎失聲驚呼起來! 聽完祝玉琪這番死裡逃生的詳情經過,羅方父女心中這才輕籲了口氣,也才知道,祝玉琪被打落懸崖,歷盡驚險,死裡逃生,卻反而因禍得福,巧獲奇緣,習成一身曠古奇學! 岷江雙惡本以為祝玉琪被打落百丈懸崖,定必葬身壑底,那知因此卻反而造成了祝玉琪的奇緣遇合這不但是岷江雙惡等人想不到的事,也是任何人意想不到的奇跡! 追風客羅方雖然沒聽說過,祝玉琪口中所說的什麼「兩儀真氣」,「空空劍訣」這種武學名詞,但當他聞祝玉琪說到在武當山玄真觀前,一掌斃死三手閻羅秦忠,即連鐵掌震河朔黃俊雄那等江湖上有數的內家高手,竟也不過是一掌,便被震傷當場,口噴鮮血時,於是他確信這種「兩儀真氣」,必是武林失傳已久的曠古奇學! 否則,憑三手閻羅輿鐵掌震河朔這種成名江湖多年,功力深厚的內家高手,豈能經受不住他一掌之擊?由此可見,這「兩儀真氣」不僅是武林失傳的曠古奇學,並且定必是或猛無儔,罕世無匹的一種上乘功力! 祝玉琪能夠身具這種曠世奇學,絕世功力,他心中當然極為高興,不過,他卻又覺得有點不敢相信!不!不是不相信,而是感到有些兒不解? 因為,祝玉琪被岷江雙惡打落百丈懸崖後,總共才不過年多時間,縱是千年「翠玉果」功效不凡,但也決不能在此短短期間練成如此絕世神功啊! 正值追風客羅方心中這樣感覺奇怪懷疑之際,忽聽他愛女羅依華姑眼天真嬌憨地望著他問道:「爹!聽他這麼說,這兩儀真氣的威力,好像大得很呢!您知道這是一種奇世功力嗎?………」 羅依華姑娘這一問,可不由得把個老江湖問住了,當時不禁一怔,望了祝玉琪一眼,微微搖頭道:「爹也不知道,你問他吧!」 說罷,雙目注視著祝玉琪,面露著詢問之色。 祝玉琪知道羅方父女二人的心意,於是便微微一笑朗聲說道:二這兩儀真氣,乃是一種武林絕頂的上乘奇學,取先天真一之氣,與離坎陰陽化合而成,取坎離,以真陰求真陽,以真陽濟真陰,久之,氣生無形無象,力從氣生,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搏之不得,自虛無中來,以實無而形虛,以實有而形無,發時,無形無聲,潛力暗含,滅猛無儔,真氣所至,無堅不摧,也就是武林傳說的一種內家至高無上罡氣!」 羅方一身武學功力雖然並不太高,但昔年保鏢江湖,走南闖北,見聞也頗為廣博,一聽祝玉琪這番解答,禁不住直是暗中點頭,忖道:「原來他在這年半的時間內,竟已練成了這種武林上乘奇學,內家至高無上的罡氣,難怪今天見他與前兩年見到的時候,除卻較前益見神清氣朗之外,簡直看不出是個身懷絕頂武學的人的模樣,照這樣說來,他一身功力不但已是高深莫測,分明已練達神光內蘊,深藏不露,內家超絕無上的化境了!」 那羅依華姑娘年方十七,不但已長得亭亭玉立,而且貌此嬌花,美豔絕倫! 她自幼就由羅方親自傳授一身武學,加之她又天資極佳,聰慧絕倫,在傳授時,只要羅方稍加指點,即能全部傾悟,並且還能觸類旁通!加上她幼失慈母,一直在羅方的嬌寵溺愛下長大,雖然天真嬌憨稚氣未脫,但性兒卻極嬌縱,任性,平素自負一身武功絕學,高傲異常! 小姑娘坐井觀天,如何會知道江湖之大,無奇不有,武學一道,更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追風客雖也曾向她解說過這些,但她未曾親眼目睹,那肯相信!因此,她聞聽祝玉琪說到武當山玄真觀前,掌斃三手閻羅秦忠,並重創鐵掌震河朔黃俊雄兩個江湖高手時,雖知道這位兒時件侶琪弟弟,決不至於無中生有,但芳心中卻有另了計較。 祝玉棋說只一掌出手,這二人就傷斃在他的掌下,它可有點不信,認為祝玉琪可能形容過份,誇大其詞!就為了這個緣故也才問她父親,可知道這「兩儀真氣」是一種什麼功夫。及至聞聽祝玉琪的解答後,因為她不懂得這種內家上乘武學的奧理,芳心當然也就更加的不服! 只見她秀目微微一轉,忽地朝祝玉琪淺淺地一笑道:「琪弟弟?你說的這些什麼陰啊陽啊的,我可不懂,我就不相信你那兩儀真氣有那樣厲害的威力,我要和你對對掌力,較量一下!」 祝玉琪聞聽華姊姊這話,當下不禁一怔,正待措詞婉辭,追風客羅方已經沉聲喝阻道:「華兒!你那點功力,怎麼可以和琪兒對掌較量,真是太也不知道天高地厚,越來越胡鬧了!」 羅依華被羅方這一喝阻,便把小嘴兒一噘,嬌軀一扭,朝著羅方撒嬌地道:「爹!您不是常說女兒不知天高地厚麼,今天為什麼不讓女兒和琪弟弟印證一下,也好使女兒知道自己的功力究竟如何?怎樣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法?何況………」 姑娘說到這裡,略微一頓,妙目斜望了祝玉琪一眼又道:「琪弟弟又不是外人,女兒和他對對掌力,目的只不過是印證武功,並不是真的動手,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羅方一聽,心中不禁一動,暗道:「這丫頭平素眼高過頂,自負極甚,琪兒武功究竟如何?雖未曾親眼目睹,不十分清楚,但,華兒決非其敵,何不就讓琪兒與她印證一下,一方面可以看看琪兒的功力到底高達如何程度,一方面也讓華兒見識見識,使她有所警惕,知道武林中確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免得她老是自負武功高深,目中無人,將來在江湖上到處吃虧!」 追風客羅方心中這樣一想,使立即點點頭的望著祝玉琪道:「琪兒!你就和你華姊姊印證一番,讓地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武學,免得地心中老是不肯服人………」說罷,便把一雙眼睛,精光灼灼地注視著祝玉琪。 祝玉琪一雙朗目,忽朝羅依華姑娘望了一眼,微微一笑,說道:「既然華姊姊要小弟獻醜,小弟豈敢推辭,不過,小弟想先變套小戲法兒,給叔爺爺和華姊姊開開心!」 羅依華本是天真稚氣,童心未脫的姑娘,一聽祝玉琪說要變戲法兒,立即不由得童心大起,極為高興地笑說道:「琪弟!是什麼戲法兒?你快變出來看看!」 祝玉琪也不說話,只朝她微微一笑,便伸出右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條廝理的送到口邊,作喝茶狀。 羅方父女不知道祝玉琪要變什麼戲法兒,便都目不轉睛的,一齊注視著祝玉琪的神情!忽聞「喀嚓」一聲輕響,一隻景德鎮名產的細瓷茶杯,巳被祝玉琪手指捏得紛碎,握在掌心裡!追風客羅方父女二人見狀,均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暗忖道:「他這是在搞什麼鬼呢?………」 就在這父女二人微微一怔心中暗忖之際,陡聞祝玉琪一聲朗喝道:「鼠輩!這裡是何所在,焉能容得你們隨便窺視,還不與我下來!」 朗聲暍中,只見他右手一揮,數點白光疾射飛出,直向對面竹林間一棵枝葉濃茂的大樹上射入!身手極快,寫來卻慢!祝玉琪的喝聲也不過剛落,立即聽得大樹上發出兩聲悶哼,接著便是「噗通!噗通!」兩聲連響從樹上摔下兩個人來! 追風客羅方父女二人,均不禁齊吃一驚!連忙一縱身形,直往那大樹下,兩個賊人摔落處躍去!父女二人躍到兩個賊人身側,當羅方一眼看清楚這兩個賊人的面貌時,面上的神色立即不由得微微一變! 原來這兩個賊人一名鷹爪手餘聲,一名草上飛杜長義,皆是江湖上的黑道高手,有名心黑手辣的惡賊,現為青衣幫銀旗壇下香主!追風客羅方當年走鏢江湖時,均曾與二賊結有梁子,鷹爪手餘聲並且是當年參加殺戳祝玉琪全家滿門的賊黨之一! 羅方面色微微一變之後,旋即歸於平靜,放聲一陣哈哈大笑道:「我以為是什麼不長眼睛的蟊賊,膽敢在我羅某屋外窺視,原來是兩位老朋友,不過,兩位也太小家氣了,既來到我羅某門前,何不光明正大的招呼一聲,還怕我羅某不開門納客嗎?何必在暗中窺視,做那鼠竊狗偷之輩呢!怎麼樣?我這位侄孫兒的這份請帖遼不壞吧!」 說罷,長笑不止。 那鷹爪手餘聲,草上飛杜長義二人,雖然被祝玉琪以米豆打穴手法,打中穴道,摔下樹來!但祝玉琪出手卻是極為有數,故二賊除了穴道被制,不能言動外,身上其他部位,並沒有絲毫受傷,心中也甚是明白,知道今天遇到了內家絕頂高手! 二賊聞聽追風客羅方這番挖苦譏諷的話後,心裡雖然非常恨怒,但苦於口不能言,只得睜著兩雙凶睛,惡毒的怒瞪著羅方父女二人!笑聲中,羅方細看余聲杜長義二賊身上,似乎並看不出半點傷痕,只胸前幾處穴道部位的衣服上,現出幾個小洞孔,洞孔中隱隱閃灼著一點白光! 羅方知道,這白光便是祝王琪揮手打出的茶杯碎瓷,心中又驚又喜! 暗忖道:這棵樹相距屋內不下七八丈遠近,琪兒竟能在這遠的距離之下,以極小的碎瓷片,揚手打中這類江湖高手的穴道,其目力之強,認穴之准,不但為武林罕見,並且若非內功火候已臻上乘化境,焉有如是腕勁?」 羅方心中正在驚喜暗忖之際,忽聞祝玉琪在身後一聲朗笑道:「怎麼樣?叔爺爺,華姊姊。玉琪的這套戲法變得很有意思吧!」 羅方父女回頭一看,只見這時祝玉琪正神清氣朗,俊面含笑的佇立在身後。父女二人心中不由得均暗吃一驚,懣他父女的武功身手,竟不知道祝玉琪是什麼時候站在他們身後的?到此,羅方父女這才知道,祝玉琪的一身功力,較他父女不知要高出了多少倍! 父女二人聞言,也才知道,祝玉琪說要變戲法,原來竟是這麼回事情!敢情他是早巳發覺二賊在樹上窺視,乃才藉作變戲法為詞,捏碎茶杯,以米粒打穴手法,揚手打出碎瓷!擊中二賊! 羅方聞言,便哈哈一聲大笑道:「琪兒這一手戲法,果然不錯,確是妙極!」羅依華姑娘的一雙妙目,朝祝玉琪斜睨了一眼,忽地小嘴兒一噘,說道:「爹!您還說他這手戲法變得不錯,誇獎他呢,我看啊!根本不值一提!」 羅方和祝玉琪聞言,均不由得一怔!祝玉琪望著姑娘問道:「華姊姊!依你說呢?………」 羅依華噗嗤一笑道:「依我嘛!………」 說著,略微一頓,兩隻秋水似的大眸珠子,骨碌碌地一轉,說道:「你沒看到麼,他二人心中很不服氣呢,你何不解開他二人的穴道,讓他們活絡活絡筋骨,讓他們說出有何陰謀!」 祝玉琪微微一笑道:「那還不簡單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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