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丹心旗 | 上頁 下頁 |
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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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姑娘盡得端木竺如的真傳,父母早亡,隨祖父長大,在江湖上早有盛名,人稱「紅線女」的就是她。 從桐柏到篙山,要往北行,端木慧在他的懷中,指點路程,並娓娓的說出江湖上的種種恩怨詭譎情形,使聖華得到的閱歷不少。 紅線女為什麼要如此籠絡聖華?因而斷去左手? 這個問題,勿須筆者多費口舌,本書很自然的就會有所交代。 再說唐聖華抱著端木慧,在山中走了兩夜一天,已跨進伏牛山區。 又是一個靜夜,天空露出一個彎月,將他們附近的景物,瞧得一目了然。 端木慧見聖華額上已略現汗珠,不禁有些心疼,笑道:「我們歇會子再走,你不累麼?」 聖華低頭見他懷中的慧姐姐(其實端木慧只大他一個多月),停步忍不住吻了她一下,道:「不要歇,放下地,我們慢慢的走不好麼?」 他扶著她,慢步行進,這個天地裡,只有他們,忘記了一切。 她偎在他的肩頭,含情脈脈,臉上的甜蜜,始終就沒有消失過。 正行之間,前面山峰之下,忽然傳兩聲怪嘯。 端木慧在江湖上走的日子雖不算久,但她從端木竺如口中,得知的閱歷極多,這一聽怪聲,不由就是一愕。 皆因她知道這種怪音,多半是發現什麼的連絡暗號,而且都是極有本領的江湖人物。 如今江湖動亂已起,原因是為了丹心旗再世,目前只有聖華懷有此旗,怪嘯發出,不是因追人奪旗,又該是為了什麼呢? 聖華驀聽怪嘯,臉色倏變,他准知來人是為丹心旗來的。 再加上端木慧愕然一陣,腳下登停,就越更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臉色驟變,殺機又展,冷笑道:「在他們都放不過我,殺吧!再殺個痛快……」 端木慧的目的不在此,趕忙攔住笑道:「你先別燥,咱們住西走,能躲避追殺,才是上上之策,隨我來……」 她拉住聖華的手,不容分說,就往西面疾速行去。 端木慧忘記了他的創傷,一口氣走了兩三裡路,算是稍稍的喘息了一下。 她登覺傷口疼痛,低頭一看,鮮血不知在何時已浸濕了包紮的布帶。 聖華心中總是有點蹩扭,他覺得像這樣躲躲藏藏的,始終不是辦法。 然而,他又不忍有負她的一片好意,只好強按悲憤,這時,又見她血濕布帶,格外的關心,道:「不要緊吧?」 她搖搖頭,繼續往西走…… 這次兩人走得較慢,好像略為放了心。 剛走出三十丈遠,正面的夾谷内,發出一連串的嘿嘿冷笑。 端木慧白費心機,被這笑聲,驚得倒退了七八步。 聖華也在暴笑中,隨她後移。 兩人目光集結,昂然望去,嚇! 前面約一丈多的地方,出現了三個惡形惡狀的怪和尚。 聖華一看三個和尚之中,有一個正是掌下逃生的「少峰雙陀」的沙門陀。 他卻滿不在意,冷笑著對端木慧道:「怎麼樣?他們是無孔不入,你想躲,那是辦不到的,除非交出丹心旗。」 「假如我不受傷,可以幫你殺他們啦!」 「現在你不打算躲避了吧?」他仰面又望瞭望前面的和尚,大喝道:「你們苦苦相逼,蓄意追蹤,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三個和尚向前跨進了二丈多,左面的沙門陀卻冷笑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這兩位是荒外哈透山的金面佛和銀面佛,他們是討丹心旗來的,至於我嘛!嘿嘿!是替苦門陀報仇來啦!」 聖華不曉得什麼金面佛銀面佛,但聽到端木慧耳中,心中不由得大大的跳動起來,暗道:「常聽爺爺說,番外荒山,有金銀二佛,本領出眾,功至化境,江湖老一輩的人物,沒有不知其名的,不想他們隱蹤風塵數十年,竟也被丹心旗所動,看來聖華今天又有兇險……」 她想法還沒有完,卻聽聖華冷笑道:「嘿嘿!你這掌底遊魂,居然搬請化外番僧,興風作浪,好,啊!你們來奪旗,來報仇吧!哈哈!」 金面佛和銀面佛不懂聖華說的是什麼,但看他那種目中無人的狂驕之態,打心裡就透著不滿。 金面佛鐵禪杖忽地一挫,瞪了沙門陀一眼,卻見沙門陀用手指了指聖華,耳語一陣,竟將怪僧激得眼暴如銅鈴,口張似血盆,提禪杖就向聖華走來。 端木慧見金面佛含怒而來,忙向聖華說道:「這兩個怪僧成名多年,功力已達上乘,你可不能大意。」 聖華說聲「曉得」抬目望去,只見金面佛臉如金線,瘦削如猴,銅鈴眼,血盆口,獅子鼻,身軀龐大,穿著黃色袈裟,絲毫不敢大意。 金面佛來到切近,亂吼一通,又做了手勢,那意思是要聖華交出丹心旗。 聖華猜知他是要自己交出丹心旗,小煞星也夠刁頑的,曲腕真將丹心旗取出,迎風晃了兩晃,杏黃色的光芒,雖在深夜,也是金芒畢現。 可是,他兩晃之後,卻又將旗收人懷中,排出幾聲懾人的冷笑。 如此一來,可就將金面佛氣得哇哇的一陣怪叫,搶禪杖呼地就照頭劈到。 禪杖本身就有三百多斤,加上內力雄渾,乃搶動之勁,至少也在兩千斤左右。 但聽狂風激蕩,迫得人難以立足,周圍三丈遠近,使人雙目難張,端的威猛。 要知聖華經過無數次拚鬥,而且都是江湖高手,其打鬥經驗,遠非初出道之時可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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