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碧血金刀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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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當著你這樣的朋友,我能拿自己開這樣的玩笑嗎?」 「我應該怎麼說呢?」 「你什麼都不用說,聽我說下去就可以了。」 玉蟬秋姑娘在說這種話的時候冷靜得仿佛是在說旁人的事。 她望著金盞花有些難以相信的眼神。 「對於我自己,早已經習慣了,無所謂傷感,也無所謂難過。所以,請你不要奇怪我是如此不動聲色,仿佛是在說別人的事。」 金盞花說道:「玉姑娘,你跟相府沒有一點關係,相府為何要如此的待你呢?我是說,你今天在相府像是一位千金小姐的地位,難道還沒有一點原因嗎?」 玉蟬秋姑娘笑笑說道:「我問過……唉!在相府我能問誰,誰都對敬畏有加,你期望在他們口中,問到些什麼?唯一可問的人,便是相爺夫人,我只問過一次……。」 「你是怎麼問的?」 「我問她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甚至說,全相府的人這麼慣我,寵壞了我,小心我會把房子拆掉!」 「你真的這麼說?」 「相爺夫人是那麼慈祥的說,孩子!你要拆房子,你儘管拆吧!只要你高興!這是什麼話?」 「那你再也不問她了!」 「我問師父。」 「你師父到相府來過?」 「唯一的一次。我師父是一位尼姑,她來看我,我問她,師父說,這就是她要送我到相府的原因,相府善待你,那不是很好嗎?」 「慢一點!令師這句話有問題。」 「有問題嗎?」 「她說這正是她所以要送你到相府來的原因,這麼說,令師她根本就知道相府會善待你。玉姑娘,問令師去,一定可以知道原因。」 「師父遠去了,她不來看我,我找不到她。再說,我從曉事開始,就是跟師父長大的。教我武功、教我讀書、教我做人,她的話,對我就是金科玉律,如果她不說,我也不敢再問。」 「啊!」 「不過,現在透出了一點曙光。」 「有人告訴你嗎?」 「花兄,你的突然出現,使我對自己的身世產生了希望。」 「我?怎麼會呢?」 「你還記得有人冒充我,是嗎?為什麼要冒充我?當然這其中有著關係。是我的仇人嗎?那一定是上一代的,既然是上一代結的仇,當然知道上一代是誰,從這裡挖下去,總可以找出根源。」 「原來是這樣的!玉姑娘,你真想得到,我卻一點也沒有聯想起。」 「一個人對自己的身世,能不關心嗎?而花兄你只是一個局外人。所以,我約花兄今天來,去看那位安慶府的名捕,就是要從他身上,找出另一位玉蟬秋的線索。」 金盞花有一份難言的歉疚。 但是他也有一份忍不住的失望。 他覺得耽誤了時間,使玉蟬秋姑娘久候,如果鐵尺王在這一段時間出了意外,那就真的對不起人了。而他的失望,則使他很自然地聯想到玉蟬秋如此一心久候,盛情款待,只是為了尋找她身世的線索而已,與友情好像沒有關連。 雖然他有難言的失望,那只是他的一點私心,對於玉蟬秋對他的盛情,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還是非常的感動的。 他說:「玉姑娘,又該我說抱歉了。如果不是我耽誤時間。也許這時候我們已經見到了鐵尺王……。」 玉蟬秋問道:「鐵尺王?就是那位安慶府的名捕嗎?」 金盞花說道:「就是他。別看他是一名退休的老捕快,現在他成了玉蟬秋……對不起!我說的是假玉蟬秋和陽世火利用的重要人物。」 玉蟬秋問道:「為什麼呢?」 金盞花說道:「理由秀簡單,不論是假玉蟬秋也好,陽世火也好,乃至於我們,都是不出面的人;只有鐵尺工具有公開身份,所以,大家都在利用他。」 他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一件事。 「玉姑娘,有一件我突然想起,此刻問你,已經說明我的心不夠細……。」 玉蟬秋姑娘說道:「是什麼事如此讓你說得這樣嚴重?」 金盞花說道:「相府丟了『金盞』,是多麼大的事,你卻從來沒有跟我提起,以你的武功來說,你應該責無旁貸的要去追尋,可是你卻提都不提,這是什麼原因呢?」 玉蟬秋姑娘說道:「就是你不說,遲早我也要跟你說的,我和你一樣的奇怪……。」 金盞花說道:「奇怪什麼?」 玉蟬秋姑娘說道:「相府丟了『金盞』,相府的重要人都是知道的,唯獨沒人告訴我。而且,相爺夫人還特別交代,不要讓我知道這件事。」 「但是結果你還是知道了!」 「相府裡人多口亂,我能不知道嗎?」 「這件事有些不合情理。」 「我也是這麼說,因為我在相府身份特別,人家不告訴我,我也就不便多問,我想,遲早我會知道是為什麼。」 玉蟬秋姑娘說到此處,忽然也問道:「你問我,同樣地我也有一件事我要問你,因為我也感到奇怪。」 「請問吧!」 「你並不是一個喜歡喝酒的人,而且,桐城縣你幾乎沒有朋友,更談不上喝酒的朋友了。你是在哪裡喝得那樣的大醉呢?」 「為什麼突然一個不喝酒的人,要喝起酒來。原因我暫時不說。」 「還有隱瞞的理由嗎?」 「不是隱瞞,是還沒有到說明的時候。原諒我!玉姑娘!」 「跟誰在一起喝?朋友嗎?」 「雙井街方家後槽看馬的老酒鬼!」 「方家後槽看馬的?」 「我醉到半夜吐血,多虧方家小姐救了我,要不然今天是沒有命來赴你的約了。也就由於方家小姐好意留我喝一碗稀飯,因此而耽誤了時間。」 「你是說方家小姐?那個叫情柔的可憐女孩子?」 「玉姑娘,你也認識她?」 「不是認識,而且知道她。我聽到相府裡的人說的,方家和相府有一點遠親。」 「啊!是這樣的。方家小姐是一位善心的姑娘。」 「她怎麼會救你呢?她不能,也沒有辦法救人的。」 「為什麼?」 「難道你沒有發現?」 「發現什麼?」 「方倩柔是一位雙目失明的瞎子!」 「嘎!」金盞花人怔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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