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寶旗玉笛 | 上頁 下頁 |
二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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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判蔔通雙眼一動,斜斜對歐陽昭掃了一眼,依然朗聲道:「屬下在江湖行走,從未聽說出了這個奇醜的少年高手,我看,他的來歷大有問題,請副教主定奪。」 宋驪珠聞言,粉面忽然一正,嬌聲道:「風塵二友關漢聲的弟子,怎說沒有來歷。」 卜通見到副教主慎重其事,面色端正,低頭不敢再行答話。 不料陽判殷萬高聲道:「上稟副教主,關漢聲的功力屬下深知,他未必有此功力。」 千手嫦娥宋驪珠聞言,面色一肅,聲帶不愉之色道:「只有狀元學生,沒有狀元老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是沒有,你能擔保鐵板神數關漢聲沒有獲得浩天神功的曠世絕學嗎?」 她說話的神情十分嚴正,顯然有不悅之意,她鳳眼一瞪,又對著執法堂的三十三個執事掃視一遍,接著道:「本教未在江湖露面之時,誰知道有本教?此時,教主銳意在延攬武林有志之士,若是像你等多疑,怎生容人?至今以後,不得再抱定以往猜忌的狹隘心胸!」 執法堂的一眾執事,全都默然不言,陰判蔔通恭身應了聲:「謹遵訓諭!」 宋驪珠螓首微頷,輕聲道:「爾等歸位。」 陰判蔔通一打手勢,執法堂的一眾,後退一步,一個個收起兵器,退回原位。 千手嫦娥宋驪珠揮退了他們,又向陸元青等四人朗聲道:「鑽研功夫,原是點到為止,四位使者不要掛懷,今後同是本教中人,不可因今日之事心存芥蒂。」 陸元青等四人心中這份難受,好比啞子吃黃蓮,說不出的苦,但放著執法堂的陰判蔔通等尚且不敢有違副教主的話,他四人縱有天大的膽子,滿腔的怒火,也不敢出一口大氣,也只有齊聲道:「弟子等遵命。」 宋驪珠也不管他四人的臉色如何,自顧對著台下的歐陽昭一招手道:「區家揚,上臺來。」 歐陽昭要看她將自己如何安排,聞言也不答話,一晃肩,故意裝成吃力,用極為普通的燕子抄水身法,彈腿上了看臺,愣愣地對著她道:「副教主,這就算交了卷嗎?」 千手嫦娥宋驪珠淡淡一笑,道:「呃,你已算入了本教,至於你同桑老英雄以及段副堂主的入教大典,等教主的諭令補行。你,我安排一個重要的職事,要小心仔細。」 歐陽昭聞言,心中不由一懍,心想:她這是何意,敢莫要把我同桑叔叔與大姐分開了來,那不是遇事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嗎?想著,愣愣問道:「我可不能同桑師叔分開,也不要同段師姐分開,不然誰……」 千手嫦娥宋驪珠失聲一笑,不等他說完,接著道:「你又不是三歲兩歲,像這樣將來如何在江湖上闖名揚萬?」 歐陽昭索興裝成傻裡傻氣地叫道:「我不要,我一向在深山裡練浩天神功,最不喜歡東奔西跑,要我闖江湖揚名立萬,我絕不成。」 凡是武林中人,舍生冒死地在江湖道上受盡風險,也不過是為了一個名字,還有個不想揚名立萬的人嗎? 因此,歐陽昭此言一出,台下的一統教眾,不由全卟哧一聲笑了起來。 千手嫦娥宋驪珠也貝齒一露,梨渦微顯地展顏一笑道:「好,我就派你一個不東奔西走的執事。」說著,也不等歐陽昭再回答,纖手一指莊後的一座五層高樓又道:「喏,你可見到那座高樓嗎?」 歐陽昭不明就裡,只有連連點頭道:「呃,看到了。」 宋驪珠面色一正,道:「那樓名叫藏珍樓,共有五層,乃是柳暗花明莊的絕秘去處,一統教聚寶堂的重要所在,我就派你為聚寶堂藏珍樓的護樓使者。」 歐陽昭不明白藏珍樓究竟是什麼來龍去脈,也不知樓中藏了些什麼珍寶,打量著許是庫藏之所,一統教的財物收集之處,因此,大大的不願。 誰知道未等他推辭,一旁的五龍會首五爪金龍嶽麟早已越眾而出,一抹銀髯,大聲道:「副教主,藏珍樓乃是本教的第一要地,恐怕派他……」 千手嫦娥宋驪珠含笑道:「老堂主覺得他的功力不足護守藏珍樓?」 五爪金龍嶽麟一拱手道:「老朽不是這個意思。」 宋驪珠蛾眉一軒,道:「那是……」 「老朽恐他智慧欠靈,生怕有誤大事。」 「啊,他乃老堂主引見之人,生恐他失誤大事,脫不了引薦的干係。」 「這個……」 「老堂主放心,他既由考驗入會,責不在你,再說,我就喜歡他這股傻憨的味道,守樓之人只求忠於本教,功力人品倒在其次。」 千手嫦娥宋驪珠立意已決,因此,言語之中表露著我心已定,不用你勞神的味道。 五爪金龍嶽麟乃是老練的人物,怎能聽不出她的心意,因此,只有連聲唯唯,口中應道:「副教主明見,老朽一時未曾想及。」 他倆這一問一答之間,明透著藏珍樓乃是柳暗花明莊的要地,絕非一般金銀財寶的倉庫。 因此歐陽昭把先前的推卻之意一掃而空,但卻故作懵懵懂懂地愣在那裡,不露絲毫企求之色,還鼓起腮來,做成一千萬個不願意的神色。 千手嫦娥宋驪珠對著五爪金龍嶽麟一點頭,然後又對著歐陽昭道:「你初入本教,又不願在江湖闖蕩,這護寶守樓最為相宜,只管放心,凡事小心謹慎就是了。」 歐陽昭愣憨憨地道:「我同桑師叔段師姐三個人在一起守好不好?」 宋驪珠嫣然道:「不用了,你師叔同師姐,在本教中另擔當大事,你又不是小孩子,也該獨當一面了。」 此時,白衣追魂段冰蓉早已聽出藏珍樓必非等閒之地,說不定就隱藏著一統教中的秘密,生恐歐陽昭裝得過份,反而不妙,因此,插口道:「區師弟,你照著副教主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歐陽昭裝成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千手嫦娥宋驪珠面有喜色,把歐陽昭的肩頭一拍,忽然面色一正道:「區家揚,喏,你看,那藏珍樓今後由你負責守護,除了本人及奉了本副教主的令諭之人而外,任何人不准踏上一步。」 歐陽昭心中更加明白樓上必有蹊蹺,故意追問一句道:「那麼,本教中的人呢?」 「也是如此。」 「噢,若是不聽我的阻止?」 「掌劈功震,格殺勿論。」 歐陽昭心頭不由一懍,進一步問道:「要是我的功力不敵來人哩?」 「鳴鑼三聲示警,自然有人接應。」 千手嫦娥宋驪珠說完,玉手伸處,抓著歐陽昭的肩頭連晃幾晃,面色突地變為陰沉,語音也十分淒厲,叱道:「記住,除此之外,尚有兩點禁忌,一發告知你。」 她的態度一掃先前莊重溫柔的女兒之態,嚴厲異常,使人霍然而驚。 歐陽昭雖然十分沉著,但也不能不為她那股夜梟似的顏色所動,心頭鹿撞似地,他忐忑不安,道:「副教主,兩點禁忌是……」 千手嫦娥宋驪珠提高了嗓門,朗聲道:「未經教主及本副教主允准,擅自放任何人入樓,或是被人侵入藏珍樓不加抵抗又不鳴鑼示警,那可是犯了本教天大的戒規,必得按律治罪。」 歐陽昭的心事稍為放下,但也不能不問道:「怎樣治罪呢?」 宋驪珠的手一松,順勢微微用力,輕輕一推,把毫未預防的歐陽昭推得身子一震,然後她才道:「挖眼,割舌,斷肢,摘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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