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寶旗玉笛 | 上頁 下頁 |
一九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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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昭的話未落音,後進走出一個一身破舊儒衫的中年人,不是鐵筆窮儒桑子修還有誰? 鐵筆窮儒桑子修面含隱憂,眉頭深鎖,沉重地道:「好容易從窮家幫那裡打探出你的下落,不料找來又不見你,再來遲一點,可就耽擱了大事了!走!」 歐陽昭不知這位盟叔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由一愣道:「叔父。有什麼事嗎?」 白衣追魂段冰蓉不等桑子修開口,已搶著道:「聽說武當門的歸雲劍譜,還有少林門的金剛真經,這兩件武林矚目的稀世珍品,全落在巢湖之內,近日來各門各派都派了高手到巢湖來打探消息,此乃武林大事,而且這事以前可都是落在你的身上,所以,我們也該去湊湊熱鬧。」 歐陽昭聞言,心頭也不由一震,失聲道:「此話當真?」 鐵筆窮儒桑子修肅然道:「江湖風風雨雨傳言已久,各派高手雲集,怎會假得!」 白衣追魂段冰蓉也忙不迭地催促道:「三弟。我們這就得趕去!」 歐陽昭匆匆地一面取錢付給店錢,一面對桑子修道:「叔父,但不知偌大的巢湖兩派的劍譜真經落在何處!」 鐵筆窮儒桑子修毫不遲疑地道:「據說是落在柳暗花明莊!」 「柳暗花明莊?」 歐陽昭這一驚,更是大感意外,說話之中,咚一聲,把手上的一塊銀子失手一按,竟硬生生地按在那塊梨木桌面上,鑲進有寸來深淺,嚇得客店中收錢的夥計瞠目乍舌,半晌說不出話來。 鐵筆窮儒桑子修與白衣追魂段冰蓉一見,不由同時道:「有什麼不對嗎?」 歐陽昭並不答言,拔腳就向店外走去,口中直愣愣地道:「走!」 說完,忙不迭地三腳當著兩步,徑向江邊奔去,像是迫不及待。 白衣追魂段冰蓉奇異地道:「你是怎麼啦?瞧你這份急味道!」 歐陽昭一面走,一面嘮叨著道:「沒有什麼?适才在江岸見到幾艘船隻,全都掛著一統教的旗號約莫著也是向巢湖去的,一統教很少在武林中公開露面,此番既然公然前往,在他們來說初次出師,必定是志在必得,怕是十分扎手!」 他本想把柳暗花明莊千手嫦娥宋驪珠之事說出來,不知怎的,總覺得宋驪珠的影子,在自己心目中,顯著是一份神秘。不知是羞,還是愛,覺著最好不要與人提起,免得引起別人的誤會來。 不料鐵筆窮儒桑子修聞言道:「那是你多餘的憂慮!」 白衣追魂段冰蓉接著也說道:「巢湖的柳暗花明莊據說也就是一統教的招兵買馬,聚草屯糧的地方,怎會一統教又派人前往插手,這是從何說起?」 歐陽昭更為錯愕地道:「是嗎?」 鐵筆窮儒桑子修朗聲道:「這絕不會錯。在柳暗花明莊,一統教設有一座名叫什麼群雄會的組織,派有一個功力甚高的人主持。」 段冰蓉早已接著話頭談道:「聽說還是個女的,凡是要進一統教的人,先要由那女的考驗一番,就好比考試一樣,以決定某人進入一統教中的職位。據說那女的不但對各門各派的功夫瞭若指掌,而且美豔驚人,風華絕代,只是性情冷酷些兒。」 白衣追魂段冰蓉一口氣只顧說個痛快,反而把歐陽昭說得一陣發呆,面色陰晴不定,心中紊亂如麻。 原來他心中想,這個女的如果是宋驪珠,自己怎麼辦?自然,此次到了巢湖,首先要打探江敏的下落,宋驪珠要是對江敏照顧得好,自己自然不能對她壞;若是她對江敏不好,事情反而容易辦了,一翻臉,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凡事以武力解決,自然好辦得多。 他心中一時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一時沒了主意。照情理來說,自然希望宋驪珠把江敏照應得好好的,但對於今後辦事來講,卻最怕擔了人家這份人情。因此,他心中十分矛盾,也十分為難。 白衣追魂段冰蓉見他站在碼頭的石級上,兩眼望著奔騰的江水發呆,自然不知道他在想想什麼,不由道:「老三,我看你好像心事重重!」 歐陽昭也覺著自己仿佛魂不附體似的,苦笑了一下道:「我在想……」 段冰蓉道:「想什麼?」 「我在想……這次柳暗花明莊之會,認識我的人必定多得很!」 「豈只多得很,恐怕沒有不認識你這位元歐陽少俠的了。但這怕什麼?」 「我不是怕。」 「那是為了什麼?」 「不對盤,反而容易辦事。因為對方不加注意,自然疏於防範,所以……」 「容易,容易!這好辦!」 此時,鐵筆窮儒桑子修已雇好了船隻,乃是一隻頗大的客船,一明一暗的艙房,船家乃是一對老父婦,言明瞭直駛巢湖。 白衣追魂段冰蓉彈身一躍,向船上縱去,一面笑道:「到船上再告訴你。」 歐陽昭不知她有何妙計,也跳上船頭。 桑子修但見白衣追魂段冰蓉正在化開一個小小的黃色藥丸,與歐陽昭說著笑著。再看歐陽昭也不是先前那等心不在焉的樣子。 他不禁問道:「冰蓉,這是什麼?」 白衣追魂段冰蓉微笑道:「這乃是千手大聖神偷石不凡老前輩的遺物,武林知名的易容丸。」 鐵筆窮儒桑子修不解地道:「老偷的易容丸怎會到你手裡來?」 段冰蓉微笑道:「說來話長了,我們神州三傑初上天心莊時,三弟怕天心莊的人認出,曾經使用過,當時二妹吳娟娟一時好奇,向石老前輩討了兩粒,我倆各分一顆,原是備而不用的,誰知事到今天,卻派上了用場。」 鐵筆窮儒桑子修依然疑雲滿面地望著歐陽昭道:「你怕什麼?你正要找仇家,還怕仇家加害于你嗎?」 歐陽昭苦苦一笑,口中依舊不便明言。因為此時自己與宋驪珠究竟是敵是友一時尚不能辨白,可是又不能不回答桑子修的話,便訥訥地道:「惟其如此,所以免得他們規避我,變了容顏才好辦事。」 誰知鐵筆窮儒桑子修略一思索,拍掌笑道:「妙!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假做為是前往加入一統教的綠林人物,來個潛龍臥底!豈不是神不知鬼不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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