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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寶旗玉笛 | 上頁 下頁
一七六


  他心中明白,口裡卻毫不經意地道:「老朽人老昏庸,還是岳兄拿主見吧。」

  說畢,索興把手中鐵杖一順,反而盤膝坐下,閉目垂睛地調息起來。

  如此一來,嶽公偉甚是難以下臺,兩眼又掃向與自己站在一邊的其餘五人身上。

  玉面秀士賈文信這時已像個鬥敗的雄雞,垂頭喪氣地靠在一棵大樹下,雙眼發直地望著天際。

  其餘的青城派掌門靜虛老道适才被歐陽昭的寶旗所震,雖未受傷,但卻沮喪地盤坐在遠處。

  另外華山掌門江健才,峨嵋掌門性空,崆峒掌門無影仙子田茜等三人,卻是平時自己認為不如本門之人,怎肯留這個話柄,在急亂之時向他三人求助。

  因此,他打量了一番,把心一橫,大跨步走向慧果大師與智清道長,膽力陡增地朗聲道:「既然二位出面,這算是逼我,我也顧不得許多了!」

  慧果大師瞧他的面色忽然大變,不由一愕道:「逼你!嶽掌門,是誰逼你來,貧僧可沒有說什麼逼人難堪之言!」

  智清道長一聽,也搶著道:「貧道也無此意,就是今晚來此,也是你們七位的雅意,並非我武當門無事生非!」

  岳公偉聞言,寒著臉色道:「那又何必要留下歐陽昭?」

  慧果大師含笑道:「嶽掌門休要錯怪了智清道長,此事原來是與歐陽小施主有些牽連。」

  嶽公偉一陣佯笑道:「哈哈!是了。難怪你將約會的時間知會了他……」

  慧果大師忙道:「非也。本門真經之事;老衲是已查明,確非歐陽施主所為,所以他在場不在場,當面不當面,與少林寺是毫無關係!」

  智清道長還以為慧果大師是要把事體推在自己身上,淡然一笑道:「噢,那麼貴寺真經失手被竊,想已查出是何人所為?或者已經找回了?」

  他料定慧果大師對真經失落之事,必然仍未查明,否則今晚也不會赴約來此,既未查明,自然還著落在涉嫌最大的歐陽昭身上。

  誰知慧果大師直言無隱地道:「真經雖未找回,也並不知是何人所為,但不是歐陽施主取去,足可相信!」

  「有何鐵證?」

  「貧僧已親見了冰魄夫人。」

  「哦,她怎樣說?」

  「敝寺金剛真經失落之日,歐陽施主確在千山為客,千真萬確。」

  「真的嗎?」

  「老衲焉能欺人自欺,冰魄夫人又焉能欺我!」

  「如此說本門劍譜之事,也與他無關了?」;

  「日期僅差一天,諒必也不是歐陽施主所為。」

  天山掌門岳公偉聞言,忙搶著道:「可見歐陽昭在此毫無作用。」

  智清道長尚未答話,歐陽昭卻大聲道:「任你舌翻蓮花,我今晚也要聽個來龍去脈,走不走在我,有本領的不妨趕我走,不然,我是不走的了!」

  智清道長生恐嶽公偉堅持不說出歸雲劍譜的下落,此時反而一改先前留他之意,面帶笑容地道:「先前貧道不知內情,此事既然與少俠無關,還是請先行一步吧!」

  歐陽昭朗聲一笑道:「道長准知道與我無關嗎?」

  智清道長聞言,爽朗地道:「冰魄夫人不會欺哄慧果大師,慧果大師也不會欺哄貧道,所以說本門劍譜之事,從今而後再也不會打擾少俠,此事但請放懷。」

  歐陽昭又是一笑道:「道長此話當真。」

  「決不戲言!」

  「不會反悔。」

  「何悔之有!」

  「如此甚好。」

  「少俠先請一步吧。」

  「我有一物請道長過目,看完之後,在下立刻就走!」

  「有何物須貧道過目?」

  「道長請看!」

  歐陽昭說著,從懷內把在君山客室內偶然得到的那幅黃綾幔布取出,隨手丟了過去。

  那軟棉棉的黃綾,被他用內力手法丟出去,竟像一片生鐵皮,夾著勁風,直向智清道長飛到。

  智清道長在星光微弱之下,並未看出是什麼,眼看一片黃光向自己迎面飛至,二人相距不遠,不由倏然一驚,趕快側身閃開,斜地裡一抖手中拂塵也貫上內力,徑向黃光掠處迎去,腳下也著立紮樁如臨大敵。

  不料拂塵接處,絲毫不見力道,輕飄飄地挑了起來,方才看出是一片黃綾,仔細一看,不由臉色一動,又神情緊張起來,失聲叫道:「本門的神幔!這事……」

  武當十二劍手先前見歐陽昭一物出手,還以為他是對自己掌門發出暗器,早已個個拔劍出鞘散開於來,此時忽聽掌門人失聲驚叫,各人更加緊張,齊振長劍,全都蓄勢戒備,作勢欲撲。

  歐陽昭卻若無其事,對著神情驚異的智清道長,作弄似地道:「道長既已過目看清,在下已無意留此,行將再見!」

  見字音落,人已跨步而起。

  「且慢!」

  智清道長喝叫聲中,人已一射向前,攔住了歐陽昭的去路,拂塵一伸道:「少俠慢走一步,這神幔是……」

  他這一喊,歐陽昭乃是意中之事,因此他心中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先前作勢而起,原不過是假意做作,有心遲慢,不然的話,憑他的一身絕頂內力,快如閃電的身法,焉是智清道長攔得下的。

  然而,慧果大師等人,可不知是何原因。

  尤其是天山掌門嶽公偉,他一見歐陽昭起勢而去,不由暗念了聲佛,私忖:自己這個面子夠大的了,日後不難以此事為例,在七大掌門面前誇耀一番。

  不料先前一力催促歐陽昭快走的智清道長,竟會一變初衷,忽然攔住留下他來。耐不住大聲道,「智清道長,你是何苦……」

  智清道長哪有心聽嶽公偉的話,早已沖著歐陽昭急呼呼地道:「少俠,這幅黃綾不知從何而來,萬請告知!貧道感激不盡!」

  歐陽昭不由微微一嘿道:「掌門人不是說過,叫在下早點離此嗎?」

  智清道長不由面上一紅,嚅嚅地道:「那是貧道不知少俠懷有這半幅神幔。」

  歐陽昭對這半幅神幔的來歷,原也並不清楚,也只好實話實說道:「在下對這黃綾的來歷,也是不詳不盡。」

  任他此言是出自內心,也是鐵的事實,但智清道長哪裡肯信,連忙道:「适才乃是貧道一時誤會,請少俠不必介意。」

  歐陽昭深感一時不安,急忙分辯道:「老道長千萬不要誤會,這黃綾乃是在下偶然得到,至於究是何人遺落留下,晚輩實在不知其詳。」

  說話的神色十分鎮定,使智清不能不信,但卻不敢相信,只好沮喪地道:「歐陽少俠既然不肯說出來,貧道也無可奈何!」

  歐陽昭見這位年高德劭的一代掌門,面上愁容濃如九秋之霜,一時,心中反覺過意不去,一指天山掌門嶽公偉道:「道長,現放著他在此,問過明白也就是了。何必愁慮過甚?」

  智清道長幽幽地搖了搖頭道:「他們的話未必可靠,少俠有此布幔尚且不知確息,何況有關兩派雙寶之事,在江湖上風風雨雨的傳言呢?」

  歐陽昭又道:「他等為此事慎重地約來兩位掌門,自然必有可靠的訊息方始如此,否則未必便驚師動眾!」

  智清道長把拂塵向腦後一插,一面折起那半幅綾幔,一面幽幽地道:「少俠請吧。這幅神幔能重回武當,便是你對武當一門的恩惠,容貧道找出失物再行相謝。」

  歐陽昭見智清道長一片至誠,語意淒涼,不由心裡十分感動,步下微動,雙肩晃處,人已回穿丈餘,未見他用力,眨眼之間已到了嶽公偉的身側。

  說來太慢,但聽——

  「啊呀!」一聲驚叫,嶽公偉面色慘變,通身微抖。

  原來他的左腕腕脈,已被閃電射回的歐陽昭捏了個結結實實。

  腕脈乃血氣運行的大穴,手腕被制半身無力,人同廢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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