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寶旗玉笛 | 上頁 下頁 |
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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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昭忽地朗聲一笑道:「大姊也太多慮了,一個默默無聞於江湖的一統教,難道還能強過七大門派,還難對付不成?」 段冰蓉秀眉微皺了皺,正容說道:「三弟,你休要小瞧了這江湖默默無聞的一統教,如果我判斷不錯,他們不但強過七大門派,電比七大門派要難對付得多。」 歐陽昭詫異地望著段冰蓉問道:「大姊根據什麼判斷?」 段冰蓉問道:「你可知道苗嶺三龍是何許人物?」 歐陽昭搖搖頭道:「小弟不知。」 段冰蓉又問道:「你覺得他們的武功身手如何?」 歐陽昭道:「真正的武功如何雖然不知,但,從他們的身法與眼神中看來,似頗不弱,乃是內外兼修的好手。」 段冰蓉笑了笑,道:「比起你所遇到過的那些七大門派高手如何?」 歐陽昭想了想,答道:「可能和天山四劍、青城六道等在伯仲,之間。」說著,他一雙俊目忽地凝視著段冰蓉問道:「大姊的判斷,就根據他們三人?」 段冰蓉點點頭道:「這苗嶺三龍乃是威霸一方,西南綠林道上的巨擘。」 「唔!」 段冰蓉接著說道:「以他們三人的武功,乃當今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但是,在一統教執法堂中,僅只位居執事弟子之上的使者職事,於此可見,這一統教雖然尚默默無聞於江湖,而其教下所網羅的人物,必都是當今綠林巨擘,江湖一流好手,身懷絕學的奇才異能之士。」 歐陽昭聽後,仔細一想,覺得段冰蓉的這見解判斷,確實頗為有理,遂不由劍眉微皺,臉色凝重地說道:「依照大姊的見解判斷,這一統教果真找起我們的麻煩來,倒真還不可輕視,極為棘手呢。」 段冰蓉笑道:「我只是這樣判斷推測,真實情形如何?是不是極為棘手,必須要到三個月後才能知道呢。」 孫珊忽然嬌聲說道:「這種三個月後的事情,現在何必談它呢,我們還是動身趕路吧,反正這個什麼一統教,真敢找起我們的麻煩來,我們便全力接著他們的好啦,何況事情是不是真如大姊的所料,還不見得一定呢。」 吳娟娟接著說道:「珊妹妹的話不錯,這種三個月後尚是未知數的事情,現在談它何用呢?大姊,你也太敏感多慮。」 段冰蓉微笑地點頭說道:「但願這確是大姊的敏感多慮,料斷完全錯誤不對就好了,否則……」她說著稍稍一頓,一雙妙目,含著無限深情,而又有點兒憂悒地飄視了歐陽昭一眼,幽幽地接道:「大姊的心願,便將難償了。」 吳娟娟聞言,不知她所說的是什麼心願?遂不由得睜大起一雙秀目,凝望著她問道:「大姊,你的心願是什麼心願呵?」 段冰蓉朝她神秘地一笑道:「我這心願,你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同時也會很奇怪的。」 吳娟娟道:「那麼你快告訴我吧,大姊。」 段冰蓉搖搖頭道:「不行,以後再告訴你好了。」 「我不嘛。」吳娟娟撒嬌地說。 段冰蓉笑道:「你撒嬌也是不行。」 吳娟娟央求地嬌聲說道:「好大姊,你就告訴我吧,不然,我心裡悶著會很難過的。」 段冰蓉望著她那嬌憨的模樣兒,想了想,這才微一點頭,緩緩地說道:「我這心願,乃是待至赴過黃山天都峰之約,三弟了卻血仇之後,神州三傑便即從此除名江湖,尋覓一處環境風景清幽的地方隱居,不理江湖上的恩怨是非,作那傲嘯山林的……」說至此處,她俏臉兒忽地微微一紅,妙目情深款款,似有意若無意地,向歐陽昭飄視了一瞥。 歐陽昭乃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中俊彥。段冰蓉這種俏臉兒微紅,妙目情深款款的一瞥,他還能不明白她芳心底心願的深意與情懷…… 他心湖裡不禁立時輕輕地,蕩漾起一陣漣漪,暗忖道:我歐陽昭這是幾世修來的豔福,能有…… —驀然,他腦海裡幻現起了另一個美麗的女孩子的倩影,那天真嬌憨的微笑,那挺直的瑤鼻兒,小巧的櫻口,細長微彎的黛眉,還有那長長的睫毛覆蓋下的,像兩顆黑寶石,又像是夜空藍天上的,兩顆亮晶晶的星星般的大眸珠子…… 這驀然幻現在他腦海裡的美麗的倩影是卓小燕。 卓小燕,是他青梅竹馬的伴侶,心靈上永遠不能忘懷的女孩子,也是他嘗受著人生折磨、苦楚,最值得可憐的時期,最關懷他的人。 很早以前,他就已經深深地愛著她了,雖然,他並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愛他,但是,他曾經暗地裡發過誓願:要娶她為妻,永遠地愛護她,使她快樂,報答她對他的恩情。 卓小燕的幻影在他的腦海裡漸漸地消逝了,他卻又想到了秀立在他身旁的表妹——碧瑤宮主孫珊。 孫珊遠從南海跋涉中原,浪跡江湖,曆受風霜苦楚,到處尋訪他,雖說完全是為了親情、母命,但是,自從相遇以來、在這短短十多天的相處中,他已經看得很清的,她對他的溫柔、依順、關懷……很明顯地,表妹對他的這種種,決不是出自於同情,或者是屬於親情的關懷,而是已產生了深厚的情愛。 這四個女孩子,都是一般兒地麗質天生,聰慧絕世,如果要叫他在她們四人中間選擇一人為妻,他必定會感覺得很難抉擇,大傷腦筋。 他心波微蕩,思潮起伏了一陣之後,不由暗道:「歐陽昭呀,歐陽昭,看你怎生得了?將來如何處理她們的柔情蜜,愛……」 且不言歐陽昭的心中思潮起伏,掉轉筆鋒,再說那吳娟娟姑娘,她聞聽大姊段冰蓉說出心願之後,芳心不禁很是高興地,嬌聲說道:「那太好了,真好極啦。」 段冰蓉外號白衣追魂粉面金剛賽潘安,她出道江湖只不過年餘時間,若不是手底極是狠辣,殺人頗多,焉得被號追魂? 自從和歐陽昭吳娟娟相遇,三人結拜後,她性情雖已大變,三數月來,再未殺過一人,也消失了與人爭強鬥勝的豪氣。但是,她正值雙十年華,人生青春最蓬勃旺盛的時期,怎會產生這種想法的呢? 她的這種心願,自有她的深意與苦心。 只見她向吳娟娟微微一笑,旋又幽幽地輕歎了口氣,緩緩地說道:「我們這樣雖然很好,但是神州三傑的名頭,已經震動整個武林,太大了,江湖上的險惡太多,我是怕三弟……」 她說至此處,倏地住口不語,妙目凝光,情深款款地,凝視著歐陽昭的俊面。 歐陽昭心念忽然微微一動,含笑說道:「大姊,你是怕小弟會遭遇到什麼意外是嗎?」 段冰蓉搖搖頭道:「你一身武學功力,已可說是當世無敵,豈是容易遭遇意外不測的。」 歐陽昭想了想,又道:「是耽心小弟誤入歧途,為惡江湖?」 段冰蓉又搖搖頭道:「三月餘的相處,我已深深瞭解你的,心性為人,尚不致於如此。」 「那麼是……」歐陽昭猜不透她芳心底意思,不由緊緊地皺起了兩道劍眉。 吳娟娟說道:「大姊,還是你明白說出來吧。」 段冰蓉略一沉吟,玉容陡地一肅,說道:「因為你身負血海深仇,幼年又遍受欺淩侮辱,心中不但充滿著仇恨,而且性情偏激,更因為你一身武學功力太高,所以……」她說至此處;微微一頓之後,接道:「我擔心會由於你那仇恨的心理,偏激的性情,和一身太高的武學功力,引起一場無邊的武林殺劫。」 歐陽昭心中不禁驀地一懍,愕然地望著段冰蓉說道:「這怎麼可能呢?」 段冰蓉淡然一笑道:「但願是不可能才好。」 歐陽昭朗聲說道:「大姊請放心好了,小弟雖然身負血仇,幼遭欺侮,受了很多的折辱苦楚,心中仇恨甚深,性情較為偏激,但恩怨分明,這種事情決不會由小弟身上引起的。何況……」說著略頓,神情感激地目注段冰蓉說道:「還有大姊在旁不斷看著小弟呢。」 段冰蓉聽後,望著他的俊臉含情地一笑。 孫珊忽然向段冰蓉嬌聲說道:「大姊,我看這樣好啦。」 段冰蓉目視孫珊,孫珊接道:「天都峰踐約後,大姊二姊和表哥哥,就乾脆和我們一齊到南海去住著好了。」 吳娟娟高興地笑說道:「那真是太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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