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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吳娟娟忽地朝他神秘地一笑道:「這件事情是你們男人的特權,告訴你,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也許吳娟娟感覺到自己的話有點兒不妥當,男人的特權這種話,不是她一個女孩子家隨便說的吧,話未說完,粉臉上已經飛起了兩片紅暈,一張清麗美秀的嬌靨,頓時顯得嬌豔欲滴。一副羞人答答的樣子,慢慢地低垂下螓首。

  無名並沒有注意到他嬌羞的神情,聞言立即接著問道:「什麼男人的特權,我又怎麼會很高興呢?」

  吳娟娟螓首微抬,含著無限羞態地白了他一眼,嬌嗔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去了不就知道了。」

  說罷,又低垂下了螓首。

  無名心念陡然一動,望著吳娟娟說道:「好吧!我們就一起走吧。」

  吳娟娟猛地抬起螓首,高興地望著無名說道:「那麼我們就走吧。」

  說罷,向無名天真地一笑,便即蓮步珊珊朝她那匹白馬走去。

  無名一眼瞥見她那匹白馬,忽地眉頭一皺,說道:「吳姑娘,還是你自己一個人單獨去吧。」

  吳娟娟聞言,不由停步望著他嬌嗔道:「為什麼?你這人怎地這樣三心二意。」

  無名道:「不是我三心二意,你騎著馬,我走路,這怎麼行。」

  吳娟娟一聽,明眸轉了轉,說道:「這樣好不好!前面不遠就是一個縣城,我們現在緊趕一程,大概天亮的時候便可以趕到,趕到那裡再買一匹馬,不就解決了嗎!」

  無名搖搖頭道:「還是不行!」

  吳娟娟睜大著一雙秀目,望著他奇怪地問道:「又為什麼不行?」

  無名苦笑了笑道:「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哪來錢去買馬?」

  吳娟娟一聽,這才明白他說不行的原因,不禁卟哧一笑道:「你這人也真傻得可以,你沒有錢,難道我也和你一樣沒有錢嗎,你放心吧,不要說買一匹馬,就是買十匹馬的錢我也有著呢!」

  無名仍舊搖搖頭道:「可是,你有錢是你的呵!我怎麼可以用呢。」

  吳娟娟嬌嗔道:「什麼你的我的,虧你還是武林中人呢,武林道中哪有把錢財分得那麼清楚的,你這人究竟是怎麼搞的,我真不懂!」

  無名望著她天真清秀的嬌靨問道:「武林中人,對於錢財就應該不分彼此嗎?」

  吳娟娟笑著點點頭道:「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分得那麼清楚何用!」

  「哦!」無名想了想道:「好吧!我便依你就是!」

  吳娟娟天真地笑了。

  吳娟娟嬌軀輕縱,飄身上了馬背,左手一抖韁轡,蓮足一磕馬腹,右手一揚馬鞭,響起一陣劃空急哨,啪的一聲落在馬股上,白馬口中發出一聲唏聿聿長嘶,前蹄陡揚,後蹄猛挫,往前猛地一竄,竄出兩丈開外,落地急又躍起,蕩開四蹄,快似脫弦箭矢,向前馳去。

  無名一見,立即微一提氣,一躍數丈,趕上白馬,展開身形,恍如行雲流水,不疾不徐,竟與白馬走了個並肩!

  吳娟娟見狀,不禁由衷地贊佩道:「喂!你的身法真快呀!」

  無名聞聽,不由豪性飛揚地答道:「我這還沒有展開全力呢,展開全力還要快呢,你要看看嗎!」

  說著,也不待吳娟娟答話,暗中猛提一口丹田真氣,身形一晃,立即快似一縷輕煙般地向前馳去。

  吳娟娟見他身形陡然加快,疾逾電閃般朝前馳去,口中發出一串銀鈴劃空般的格格嬌笑,玉手連揮,馬鞭兒疾揚,馬股上響起一陣劈啪之聲,白馬頓時四蹄如飛,快得首尾成了一條直線向前趕去。

  白馬雖是千中選一的良駒,腳程超異常馬,但在無名猛提丹田真氣,一股勁飛馳前奔之下,竟然略見遜色,落後了十數丈遠。

  一口氣疾奔了一二十裡,白馬出盡了全力,雖然再未落後,但仍未能追上無名,依舊保持著十數丈的距離。

  無名的這種輕功身法實在太駭人了,武林中常有以疾逾奔馬,來形容人的身法的快捷,但那也只不過是形容而已,豈真有比奔馬還快捷的,縱有,亦只能在短距離間比馬的腳程略快,時間一長,必然因體內真力不接,不如馬能持久,漸次緩慢,終而落後無疑。

  可是無名,他竟然能賓士一二十裡後,仍保持著白馬落後十多丈的距離,由此可見他此際內力之雄渾深厚,實已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了。

  少女吳娟娟乃一位隱跡空門聖尼的愛徒,一身武學已盡得聖尼真傳,其功力之高,雖較無名差遜,但已是江湖一流高手。

  至於那位隱跡空門的聖尼,一身武學功力雖然已臻達上乘化境,但因為她從未涉足江湖,在江湖上不但籍籍無名,連知道她的人一個都沒有。

  無名這種罕世的快捷身法,吳娟娟芳心裡又是驚駭,又是高興!

  她芳心在暗想:恩師訓諭果然不假,武學一道,真是博大淵深,無盡無止,武林中更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確實不可恃技驕狂呢……

  白馬一口氣疾奔二三十裡,口中已開始噴吐白氣,馬身已微見汗濕,於是她便即望著前面無名的背影大聲嬌喊道:「喂!吳明,你等一等好嗎,馬兒已經不行了呢!」

  無名聞聲停步,回過身子,站在路中央等著她。

  她輕輕一收馬韁,讓白馬奔勢稍稍減慢,走近無名立處,勒馬停步,明眸水汪汪地望著無名倩笑,嬌聲贊佩道:「吳明,你的輕功腳程真好,真快!」

  無名望著她那絕美而又天真稚氣的嬌靨微微一笑,朝白馬略望了一眼,又望著她問道:「你說馬兒怎麼不行了?」

  吳娟娟嬌聲說道:「不是不行,這一陣子急奔,它已經出盡全力,累極啦!再要這樣子急奔下去,它一定得累壞啦!你不看它已經在口噴白氣,渾身都出了汗了嗎?」

  說著,她愛惜地伸玉手輕輕地拍了拍馬頭。

  無名又望了白馬一眼,說道:「那麼我們就慢慢走吧!」

  吳娟娟點點頭道:「好!我也下馬步行好了。」說著,嬌軀微扭,飄身下了馬背,向無名嬌柔地一笑道:「我們慢慢走吧!」

  無名問道:「你不要馬了嗎?」

  吳娟娟笑道:「不要緊!它會跟著我們後面走的。」

  於是,二人便並著肩,腳下不疾不徐地向前行走。白馬四蹄起落,得得的蹄聲,敲破了深夜的寂籟,在後面跟著。

  此際,無名身上那股骯髒的氣味,她已漸漸地習慣,不覺著太難聞,使她噁心了,而無名對她的態度,也再不似先前那般冷冰冰的了。

  二人一路走著,一路說笑著。

  東方透露出了魚肚白色,天,漸漸地亮了。

  前面的一座縣城,已經遙遙在望,不足十裡的路程了。

  太陽剛從海底升起,露出它的嬌靨的時候,二人已經踏入了這座城市——黃陵縣。

  街道上冷清清的,尤其是在這嚴冬臘月的季節,比平常的季節更顯得分外的冷清,整條街道上,除了一兩家做早市的小食店,和幾間客店已經開了門外,其他什麼店鋪的門,也都還關得緊緊的。

  街道上已漸漸地有了行人車馬,當然,這些行人車馬,不是趕路的,便是一些做小生意趕早市的。

  兩個衣著、人品,均有著天壤之別的少年男女,女的衣著一種極其高貴的質料,人又生得秀麗絕俗,嬌美如花,明豔照人,真似九天仙女降凡,令人注目豔羨!男的穿著布衣布褲,骯髒襤褸不堪,非但已經沒法看得出他這身衣褲布料原來的顏色,並且令人掩鼻!在街道上並肩而行,尤其是在這天剛亮不久的一清早上,當然免不了要引起很多路人的側目注視,心中感覺得很是奇怪詫異,不知道這兩個極不配稱的少年男女,是何路道?幹什麼的?

  走在一家兼營早市生意的客店門口,吳娟娟停住腳步,向無名說道:「我們就在這裡吃點東西,休息休息,買了馬再走好嗎?」

  說時秀目凝注著無名,語音嬌柔。

  無名望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微點了點頭。

  吳娟娟向他一笑,便朝店內喊道:「喂!店家!」

  一個店夥計應聲走出店來,彎著腰向吳娟娟阿諛笑著說道:「姑娘要住店?」

  「嗯。」吳娟娟點點頭道:「給我們一間清淨上房。」

  「好!」店夥計應著,目光瞥了姑娘身旁的無名一眼道:「姑娘和他一起?」

  「嗯。」

  店夥計微微一皺眉,掩著鼻子道:「他這樣……」

  吳娟娟是何等聰明的姑娘,一見店夥計皺眉掩鼻的樣子,芳心立即明白店夥計狗眼看人低的心意,她風目陡地一瞪,嬌喝道:「他這樣怎樣?不可以住店嗎?還是怕不給你錢!」

  姑娘鳳目一瞪,兩隻水汪汪的明眸裡,頓時有如冷電激射,光芒灼灼,店夥計心中不禁一駭,暗道:「這小妞兒的目光好怕人,好凶!」

  那年頭兒裡,化子住店投宿,本來不鮮,不過卻沒有無名這樣襤樓骯髒的!

  店夥計心中雖然很不願接待這樣骯髒襤褸的化子客人,但被吳娟娟這樣威儀懾人地一嬌喝,他可無話可說,不願意也不行,只得連忙陪笑應道:「是,是!姑娘請別生氣,小的這就在前帶路!」

  吳娟娟又喝道:「還有我的馬,你得替我好好地上料!回頭走的時候,我一定重重賞你!」

  店夥計聞聽,便又忙不迭地應「是」。

  二人走進上房,無名忽然感觸萬端地歎了口氣,道:「我已經有一兩個月,沒有投過宿,住過店,好好地吃過一餐飯了。」

  吳娟娟望著他嬌笑地問道:「那麼這一兩個月你是怎樣過的呢?」

  無名道:「有時除了碰著有人家的地方,討一點飯食充饑之外,山中的野果,便是我唯一的美味食糧。」

  「睡呢?」

  「破廟、岩洞,皆是我休息的處所。」

  「哦!」吳娟娟無限同情地說道:「你真可憐。」

  「可憐?誰說我可憐的?」

  無名陡地跳起來,大聲說:「我無名乃頂天立地奇男子,豈能要人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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