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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丁浩立即朝西北方向奔了去,他知道半月教已經採取下狙殺行動,絕不能讓他們得逞。以餘宏的刀法而言,要收拾他可沒那麼容易,至少得出動趙天仇那等高手,怕的是他們不用武力而采其他的歹毒方式。

  日頭已升得老高,官道上車馬行人絡繹不絕。

  丁浩也雜在行人之中,大白天行走官道他當然不能蒙面,所以現在是「醉書生」的裝扮。正行之間有人靠近身來,他用眼角斜瞟了一眼,近身的是個瘦削中年漢子。

  「師叔祖!」中年漢子輕喚了一聲,目注前路,任誰也看不出他是在對丁浩說話。

  丁浩一聽稱呼便知道對方的身份了,二斗子說過有同門跟了下來,他正愁找不到方向和目標,這可就好了。

  「怎麼樣?」

  「您走過頭了,點子已經折進邙山西峰。」

  「唔!好,辛苦你了,兄弟!」

  「不敢!」

  丁浩立即改變方向,一離開官道,小路上沒什麼人影,他展開身法飛馳。不久,進入邙山山區,略作思索,兜向後峰,他判斷餘宏在請求加入「都天教」不遂之後打算遠走高飛,既不敢明目張膽走大路,也不敢南行,因為自己曾唬過他向南兩百里是「都天教」的地盤,他只有揀荒僻小路繞行一途,最終的目的的地當然是齊雲莊。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隨風送來。

  丁浩止步,判斷了一下方向,一條小徑正在上風處,於是他奔上小徑。沒多遠,發現路邊林子裡有幾具屍體,抄近去一看,一共有四具之多,死狀都非常難看,大裂口、殘肢斷臂、肚破腸流,這是武士刀的傑作,不用說,這四名死者是盯蹤的,被餘宏覺察而予以解決,依情理,這並阻擋不了追兵,盯蹤的不止這四個,多位元已傳山訊息。

  心裡才想著,遠遠看到林木間有人影幌動,緊接著傳來了交手之聲,看來餘宏已被截阻,他加速奔了去。

  一坳裡,一小片平陽,四周怪石嵯峨。

  余宏被一老者兩白臉面具的圍住廝殺,刀光劍影,激鬥正酣,場裡散陳了五具屍體,其中之—仍戴市面上面具。

  圍攻的都是一流好手,攻勢如狂風驟雨。

  餘宏形同瘋虎.猛砍猛殺,似乎急於要解決對手,而三人也志在撩倒餘宏,是以出手盡是殺著。

  「住手!」栗喝聲中,錦衣蒙面人出現,是趙天仇。

  雙方住了手。三人退開。

  余宏的後面有如塗血。

  「餘宏,你的確是膽大包天,敢公然反叛?」

  「是你們逼的!」餘宏咬牙切齒。

  「你當知道叛逆者的下場是什麼?」

  「大不了—死。」

  「不錯,但死法不—樣,你會死得很辛苦。」

  「趙天仇,你……」

  「住口!」趙天仇暴喝一聲,抖手。

  餘宏悶哼一聲栽了下去。

  丁浩剛剛來到,隱身在怪石之後,他判斷趙天仇不會一下子要餘宏的命,他定會問供,所以他所發的飛芒是不會致命劇毒的—種,同時根據經驗,半月教每次行動都安排有後援,採集體行動方式,所以不急於現身。

  「架他起來!」趙天仇抬了抬手。

  兩名白臉面具的使者,立刻一左一右架起餘宏,把他的背貼在—塊尖石上。

  餘宏臉上的肌肉陣陣抽動,雙目似要噴出火來。

  趙天仇步了上前。

  「餘宏,你受『法王』收養調教之恩不知圖報,竟然敢公然背叛,罪在不赦,不過……如果你能痛切悔改,本座會替你向『法王』求恕。現在……」

  「趙天仇,不必來這一套,我看過也玩過,要等『法王』發慈心,除非日頭從西邊出來。」餘宏咬牙說。

  「余宏,『法王』對你多器重,你知道麼?」

  「器重?豢養的走狗,御用的工具而已。」

  「你真的不想活?」

  「不敢想,奇跡不會出現。」餘宏已鐵了心,他身為密探首領,「法王」的作風他太清楚了,犯了小錯都會死,他這叛逆之罪足可死一百次。

  人,甚至於動物無有不怕死的,但一旦面臨生之絕望,死便沒有那麼可怕了,餘宏現在的心境便是如此。

  「好!」趙天仇聲音轉寒:「這點暫且不談,現在你坦白說,你吃裡扒外,反叛法王投向都天教為的是什麼?」

  餘宏暴睜雙眼,連連挫牙。

  「我不想在失去利用價值之後被宰。」

  「哼!都天教的掌教是誰?」

  「不知道!」餘宏是當然的不知道,他想從都天教獲得庇護只是起頭而已,實際上根本也沒都天教。

  「啪!啪!」兩記清脆的耳光,餘宏口血飛迸,臉頰登時腫了起來。

  「你再說一句不知道?」

  「不……知道!」滿嘴血沫,吐語不清。

  「龍堂主,你是行家,給他點顏色!」趙天仇擺頭。

  那名老者立即上前,臉上綻出了獰笑,冷森森地道:「天一號,你是東瀛武士,想來耐力一定很強。」說著,摣開五指,抓向余宏的左胸脯,插入,破衣進肉。 「啊!」餘宏慘叫一聲,臉孔起了扭曲。

  姓龍的堂主五指慢慢收緊。

  活生生的裂肉之痛,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啊!呸!」一口血水噴在龍堂主臉上。

  龍堂主用衣袖一擦,鋼鉤爪的五指一擰。

  「啊!」又是一聲慘叫,血水迅快地染紅了胸衣。

  丁浩對餘宏是恨如切骨,綁架小強,安排炸毀離塵島都是他的傑作,不殺他只是為了那一層親戚關係,這種沒心肝的東西讓他吃些苦頭是應該的,是以在暗中靜作壁上觀,等於借別人的手消減一些心中的怨氣。

  餘宏全身發抖,雙臂被反扭按在突石上,穴道又被飛芒所制,欲掙無力,口裡一聲接一聲地淒哼著,臉孔已經扭曲得完全變形。

  「說是不說?」趙天仇問。

  「殺了……我吧!你……這只狗!」

  龍堂主插在胸肌裡的五指又擰動了一下,不必看也知道胸脯已成了爛肉。

  余宏連哼帶狂喘,象一支挨宰卻沒斷氣的家畜。

  「餘宏,你想死沒這麼容易,本座絕不會受激,你罵得越毒死得越慢,快說,都天教主到底是誰?」趙天仇陰側側地逼問。

  「是……是……是你祖宗!」

  「啊!」慘叫聲巳沒先前的高亢。

  龍堂主的左手食中二指已插進餘宏的右胸,血水即冒。

  「說!」趙天仇怒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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