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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第七十四章鬼影重重

  獨臂神叟忽地正色說道:「你儘管全力出手,和我老人家交手幾合!」

  方天雲知道對方有意磨練自己,頓即應了聲:「遵命!」

  繼而抱拳為禮,忽一長身,雙掌環攻而出!

  他知道對方武學高絕,是以一出手不但運聚了全身功力,而且雙掌攻出的部位,也是致命的要害重穴。

  獨臂神叟見他招式淩厲,猛一滑步,人已旋到天雲的右側。

  方天雲一身功力已達隨心所欲之境,—見對方旋到右側,雙掌一帶,仍然持襲對方的前胸要害!

  哪知——

  他雙掌剛自擊出——

  忽聽一聲大笑,人影一閃,頓覺雙腕一麻,勁力頓失。

  側目瞧去——

  只見獨臂神叟含笑站在身旁。

  方天雲心頭一震,道:「老前輩,這是什麼手法?」

  獨臂神叟笑道:「這叫做『袖龍飛爪』,任何時機都可以不同的方式使用。」

  說完,便把施用時的身法,口授一遍。

  方天雲默記心中之後,道:「老前輩恩賜,晚輩感激不盡!」

  獨臂神叟笑道:「只要你能純熟運用,我老頭兒確信能躲過之人並不太多!」

  微微一頓,接道:「現下,你可以按圖所示去取劍吧!」

  方天雲肅然說道:「多承老前輩裁培,今後小有成就,全是老前輩的恩賜!」

  獨臂神叟笑道:「你也不用客氣,如果碰到『天一老人』之時,就說我老頭兒很想念他,好啦!我話已說完只要你忘不了我老頭兒就行啦!」

  方天雲正色說道:「晚輩遵命,前輩厚賜晚輩,永生……」

  他話猶未完——

  獨臂神叟搖頭一笑,轉身步入洞內。

  方天雲跪身拜了三拜,倏然站起身來,取出密圖,仔細一看。

  只見密圖之上寫著:「飛龍劍藏真圖。」

  打開一看,只見「五座蓮花的中央橫點了一個紅點!」毫無疑問那飛龍劍,是在五朵蓮花的中央。

  方天雲只看的心頭一陣納悶,暗道:「這五朵蓮花是代表什麼呢……」

  眼光到處——

  只見這五朵蓮花,形成了五個字,反覆看,上面竟是「台前五尺處!」

  當然——

  這五朵蓮花距離都是一丈,中央五尺之處,就是藏劍所在。

  方天雲不知這五朵蓮花的含意,於是心中一陣暗想。

  忽然間,他面露喜色,暗道:「難道是『蓮花台』……」

  他越想覺得越對,驀在此時——

  忽聽「獨臂神叟」傳音問道:「天雲!你看不出其中的奧妙之處嗎?」

  萬天雲立即伏于地上應道:「晚輩想那藏真所在,是在『蓮花台』!」

  獨臂神叟倏地哈哈一笑,道:「對!孩子,去吧!」

  方天雲應了聲:「多謝老前輩開導!」

  忽一長身,掠至石壁之下,仰臉辨識了一下方向。直向蓮花台奔去。

  剩下的只是一片寧靜的曠野。

  秋風蕭瑟!

  嚴霜送寒!

  一個寂靜的夜晚,「蓮花台」霍然出現了一條人影。

  這人身法之快,無與倫比,宛似大鳥行空,直向「蓮花台」掠去。

  此人影剛自穿越過—處嶙峋的山石地帶。突然林立的山石間閃出—條紅影。

  這紅影身法也是異常神速,順著前面人影消失的方向如電追下。

  這人影剛自掠去——

  半山的密林之間,倏然又閃出三條纖細的人影。

  這三條人影,身法也是十分神速,但她們卻不象前面的人那樣毫無顧忌的一路飛馳,掠進十數丈後,便隱藏身形,凝眸四瞥。

  這時——

  三條纖小的人影,已掠至削如的石林之內。

  當先一人,頭挽宮髻,黛眉如畫,神態嚴肅端莊,正是——沈婉玲姑娘。

  她右側一人鳳目瑤鼻,一副天真無邪的神色,俏面光彩照人,不時的轉動著機智的雙眸,顧盼四周,此女,正是靈心慧質的——「萍姑娘」

  「萍姑娘」的身旁,是位秀髮垂肩的美貌姑娘,嬌豔的臉蛋兒,白中透紅,但有著不怒而威的氣概,使人一望即知是「神鷹公主「。

  萍姑娘游目一掃四周之後,盈聲說道:「玲姐,你說『紅魔』一定暗中有埋伏,怎麼看不出一點徵象,我看,還是快點趕去『蓮花台』吧!」

  「玲姑娘」忽然正色說道:「紅魔如果沒有埋伏或陰謀,怎會輕易把那個假的『五步追魂』約來此地?」

  「萍姑娘」媚眸一轉,道:「當然可能,不過那妖婆也可能約—些助拳的高手,隱在『蓮花台』的附近呀!」

  神鷹公主抿嘴一笑,向萍姑娘道:「你以為那妖婆不怕假的五步追魂也約高手來嗎?她埋伏暗樁,察明敵情可以設法應付,只是她們藏在暗中,咱們不易發現吧了!」

  「萍姑娘」知道這也可能,當下黛眉一揚,微微一笑,側目瞧向一側。

  忽聽「玲姑娘」說了聲:「走!」

  嬌軀一晃,人已到了五丈之外,兩個起落,又到了一處起伏不平的低凹之地。

  但見人影疾閃,「萍姑娘」和「神鷹公主」,也疾如電光石火,跟了過來。

  三女剛竄出石林,突聽「刷!」的一聲輕響傳了過來。

  這聲音雖然十分細小,但三女都聽得十分清楚,不約而同的轉頭瞧去。

  眼光到處——

  只見一條白影,奇疾的射向半空之中。

  一陣鳥羽劃空之傳過處,白影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雖是極短的刹那——

  三女也發現那白影是人家的傳信警鴿,同時,也證明「紅魔」已在這深山之內,布下了暗樁。

  「玲姑娘」黛眉一蹙,道:「對方已經發現咱們的行跡了。說不定未到『蓮花台』,便遇上截擊之人……」

  她一言未完——

  突聽一聲悶哼傳了過來。

  三女芳心一震,各自肅然戒備,同時心理也在想:「可能兩方面敵對之人,都沒有暗樁,這悶哼之聲,必然是一方面之人,受了暗算……」

  驀然——

  又是一聲悶哼響起!

  緊接著響聲的來處,怪石林內,沖出一條黑影!

  這黑影身材十分細小,一看即知是個女子!

  三女一看之下,不約而同的忖道:「此女是誰?若是『紅魔』屬下之人,必定身穿紅裝,難道她是假的『五步追魂』約來助拳之人……」

  但見人影疾閃竟似疾箭一般劃空消失在夜幕之中!

  夜——

  又恢復寂靜!

  皓月從烏雲裡露出了圓圓的臉蛋兒,照射在荒山上,樹搖影移,顯得這深山之中,充滿了神秘,恐怖!

  三女知道這「蓮花台」間,已來了不少高手,一旦出手,便是十分兇惡,當下各自暗暗戒備!

  纖小的黑影過後,不再有可疑的發現,於是三女辨識了一下方向,提氣掠身,又自向「蓮花台」掠去!

  三女身法甚是快速,倏忽間,已掠到四十丈外,距離「蓮花台」已不及一裡山路了。

  三女呀眸疾轉,暗自注意四周,知道距離「蓮花台」越近,兇險也必然更多,尤其敵暗我明,萬一遭受偷襲,更是防不勝防。

  那知——

  三女剛躍身至一處密茂的蒼林之間,驀聽一聲冷笑,傳入耳中。

  三女芳心一震,機警的凝目一瞥。

  樹長葉茂。

  除了風吹影移,枝葉的「簌!簌!」聲外,別的一無發現。

  這冷笑之聲,雖然僅僅的響了一次,但三女知道截擊之人,已在左右了。

  玲姑娘四周瞥掃了幾眼之後,芳心微微一震,暗忖:「這冷笑分明是發自西方,但兩方的密茂樹上並無人影,難道此人會『隱身之術』不成……」

  憑她一雙過人的銳目竟看不出一點可疑之處,自然使她大為訝異。

  忽聽「神鷹公主」以傳音入密的功夫,傳音道:「現下強敵四周環伺,玲姐有發觀嗎?」

  玲姑娘芳心一震,也用導音入虛的功夫應道:「我沒有看出什麼,你有什麼發現嗎?」

  「神鷹公主」傳音道:「在我右側第五株粗大的樹上,似是隱著一人!」

  「玲姑娘」機警的運目一看,道:「嗯!別動聲色,咱們瞧瞧他玩什麼花樣!」

  「神鷹公主」頷首一笑,正欲開口——

  突聽「萍姑娘」道:「奇怪!剛才我聽到笑聲時,突見右側第七株樹後似有人影閃動,怎麼刹那間就沒有了蹤影,難道我看花了眼……」

  「玲姑娘」芳心一動,計上心頭,傳音向二女說道:「不管他,咱們走!只要他們不正面出手,咱們也不找他們的麻煩!」

  一言未落——

  突然一聲悶哼傳了過來。

  三女機警的張目一瞥——

  只見潛藏在樹上的人影,「叭噠!」一聲摔落地上。

  顯然此人已被人發覺,擊斃當場。

  三女芳心一震,她們雖然不知擊斃此人之人是何許人物,或敵或友,但卻怕此突然之變,引出另外的事故,不由蓄勢戒備,緊張無比。

  「玲姑娘」本想欺到「蓮花台」再說,但此突然發生的變故,已使她提高警覺,知道就是欺到「蓮花台」也會被人發現,當下腦海一轉,傳音二女道:「快!先隱藏一會再說!」

  當下嬌軀一晃,沖上身前的粗大桐樹之上。

  「神鷹公主」和「萍姑娘」也自騰躍在身前的樹上。

  三女隱住身形之後,立即雙手分開眼前的密茂枝葉,凝目四瞧。

  說也奇怪,過了片刻,並沒有其他的事情發生,顯得這密茂大林之內,更為陰沉,神秘,恐怖!

  驀在此時——

  一陣冷叱劃空傳來。

  不遠處似是有人在相互搏擊。

  「玲姑娘」腦海疾轉,暗忖:「既來之則安之!天雲雖然不讓自己等出手,如果已經被人發現,就顧不得那許多了,何況現下已經明月當頭,說不定剛才的叱聲,就是出自那兩魔頭的口中,時機迫切,何不趕去瞧瞧呢?

  「再說,假如他們拼個兩敗俱傷,憑我們三人之力,也可事半功倍,收點漁利。」

  她這樣一想,豪氣頓壯,複又向二女傳音說道:「咱們如何變的這樣膽小,既來之,就得安然處之,我想咱們還是趕到『蓮花台』再說!」

  「萍姑娘」聞之黛眉一挑,傳音道:「我早就這樣想啦,只怕你這個姐姐不肯哩!」

  「神鷹公主」應道:「百密必有一疏,反正人家的飛鴿已經發現咱們,藏頭藏尾反會被人恥笑,玲姐說的對,到時再說,我也是這個主意!」

  「玲姑娘」說了聲:「走!」

  當下躍下密枝大樹,向「蓮花台」掠去!

  「神鷹公主」和「萍姑娘」衣袂翻動,也緊隨掠向林外。

  三女身法奇快無比,倏忽間,已掠出林外。

  遊目一望——

  前面是一片嶙峋怪石,或坐或臥,險惡已極。

  嶙岣怪瓦的後面,是三座削如利劍的怪峰。

  這怪峰的中央,是一片綠如草茵的沼池,沼池中央,一塊平整光滑的巨石,前輩異人「狂傲笑君」和「百靈神婆」在此交手比武之時,以金剛特指,在巨石之上刻了五朵「蓮花」,後因旗鼓相當,比了三個晝夜不分勝負而定交,故此「蓮花台」,也傳遍武林。

  三女雖然以前都沒有到過「蓮花台」,但「蓮花台」的形勢,卻都十分清楚,是以,三人看到前面的離奇怪石,知道已到了「蓮花台」。

  三女略一張望,相互打個招呼,倏地向前掠去!

  驀然——

  一聲陰沉冷笑傳播而至。

  隨著笑聲,前面的嶙峋怪石間一閃,竟然飄出一條人影。

  此人身法古怪。

  衣袂飄飄,也未看出他如何作勢,人便如流水行雲一般,飄向三女。

  三女霍地止住身形。

  仔細向來人瞧了幾眼,嘴角微撅,忍不住各自冷哼了一聲。

  原來,來人生了一付既黑,且醜的雷公臉,下頷之上,留了一撮山羊鬍子,身穿不僧不道的黑色大褂,腳蹬一雙麻耳怪鞋,使人看來不倫不類,的確怪異常人。

  雷公怪人冷冷的瞧了三女一眼,嘴角間,掛了一副詭譎的冷笑,發出一陣陰沉冷冰的話聲,道:「你們是何人之徒,來此『蓮花台』為了何事?」

  「萍姑娘」一見此人心裡就有氣,聞言冷哼一聲,道:「這蓮花台不能來嗎?」

  雷公怪人冷冷笑,手摸山羊鬍子道:「不錯,這蓮花台不能來。」

  他眼見三女冷冷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憤怒的光輝,忽又陰聲接道:「不但今日不能來,就是今後也不能來!」

  「萍姑娘」冷目一轉,一揚柳眉滿面肅殺之色,問道:「為什麼?」

  雷公怪人忽然高傲的一笑,道:「不為什麼!凡是我看著不順眼的人,一律不准進入『蓮花台』!」

  「萍姑娘」怒道:「笑話,你是什麼東西,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自己也不照照鏡子,竟敢口出大言……」

  雷公怪人突地面色一寒,不待「萍姑娘」話完冷聲叱道:「住口!」

  「我『神判雷公亮』有生以來還沒有碰到有人膽敢對我如此無禮……」

  叱叫聲中,忽地向前*進數尺。

  「神鷹公主」倏地冷叱一聲,道:「站住,這『蓮花台』乃是前輩異人留給後輩瞻仰之地,又不是你的家產,為何無緣無故不准入內?」

  賽雷公雷公亮長眉一挑,冷冷說道:「我老人家言出如山,不但不准入內,而且還要把你們三人留下!」

  「萍姑娘」不待「神鷹公主」開口,冷冷的搶先說:「人雖然長的象個醜八怪,口氣卻是大的嚇人,我就不信你能得留下姑奶奶!」

  賽雷公不由大怒,陰沉沉的冷笑一聲,哂然說道:「不信你就試試看!」

  身軀忽地一閃,直向「萍姑娘」撲去!

  他橫擊之勢怪絕無比,人尚未到,雙臂突地一張,但聽「格!格!」一陣連響,雙臂忽地暴長了三尺,竟分向「神鷹公主」和「萍姑娘」的香肩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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