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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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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愁雲慘霧 皇甫居士大吃一驚,危急之下,身子神速的向下一伏,腳尖一旋,快比掣電,貼地讓退! 但聽「撲!撲!撲!」一陣連串輕響,十數隻細如髮絲的銀針,射在他衣衫之上。 幸他交手之時,巳潛運動罡力,護住周身要害,否則,縱然皇甫居士藝技不凡,也非得傷在羅萬林的銀針之下不可。 這當兒—— 隱在石後的方天雲,已把銳利的眼神,移轉到羅萬林的身上,眼見他猝施暗器傷人,不由怒目之中,煞光一閃,暗道: 「這傢伙果然歹毒無比,不知昆侖派邀約來的高手,為何還不及時現身協助這位皇甫老者一臂之力……」 心想之間,但見皇甫居士貼地讓退的身子,忽地縱躍而起,厲喝聲中,張臂弓腿,反撲而回。 皇甫居土反撲之式異常威猛,十指倏張如鉤,發著奪人心魂的「嘭!嘭!」銳風,猛砸羅萬林的當頭! 羅萬林以為皇甫居士必然傷在自己的斷命銀針之下,未料到從不虛發的斷命銀針竟然傷不了他,眼見對方威猛已極的如電撲來,不由心中微微一震,腳步一滑,「唰!」的閃讓到數尺之外! 皇甫居士不由憤怒已極,一掌落空,二次騰身,雙手揮動如輪,強勁的掌風,宛如巨浪排空一般,猛卷而出。 羅萬林狡猾絕倫,就在皇甫居士掌勢剛出的刹那,「嘿!嘿!」冷笑一聲,身子怪忽的一轉,向左讓去。 他讓過皇甫居士的掌力之後,哂然不屑的冷喝一聲,喝道:「皇甫老兒,你雖然逃過羅某的斷命銀針,也逃不過羅某的『冰魄寒毒掌』!」 說著,雙臂突然發出一連串「格!格!」暴響,兩掌猛然漲大了一倍,手掌也變成紫黑之色。 皇甫居士知道「冥嶽門」的寒毒功力,歹毒絕倫,見羅萬林的手掌霍然腫大了一倍,不由心頭一震! 但他自知一身功力已達爐火純青之境,縱然對方毒功絕世,也未必能奈何自己。 驀在此時—— 羅萬林閃動的身軀,突然一旋,宛似鬼魅一般,掠身撲來! 皇甫居士知他狡猾機智,眼見他雙掌掄動,立即凝聚了十成功力,向右滑去! 羅萬林冷哼一聲,飄動的身子驀地一轉,雙掌快出如電,但聽呼嘯風響,突地劈出一股勁力。 這兩股強勁的掌力,宛如陡起的寒飆,挾雷霆萬鈞之勢,罩向皇甫居士的當頭,前胸二路要害! 皇甫居士早已抱定了一拚功力之心,對方掌力甫出,立即雙掌一翻,卷出二道奇猛的罡風! 但聽「劈啪!」一聲震天巨響! 兩人蹬蹬蹬……各自被震退了五六步,竟然功力相當,勢均力敵! 羅萬林不屑的「呸」了一聲,傲然說道:「昆侖五老也不過如此,再接我一掌瞧瞧!」 人隨喝聲,騰身出掌,疾勁的寒飆,如輪轉一般,呼嘯而出! 皇甫居士本以為自己的功力比對方深厚,那知交手之下,自己並未占到絲毫便宜,不禁心裡大為震驚! 眼見對方又出手猛攻,而且掌力似乎比剛才更為強勁,自然不敢貿然再接,急忙轉身讓了開去。 他讓過來勢,立即翻身運掌,展開昆侖絕學「游龍十八掌」,舞出綿密如雲的霍霍掌影,把對方圈在掌勢之下。 「游龍十八掌」雖然僅有十八個招式,但掌勢連綿,如同滾滾江水一般,層層疊疊,威猛無儔,羅萬林雖有把皇甫居士置於死地之心,但一時之間,也不禁無可奈何。 這雖然是瞬息之間,「寒天神指」和陰陽老怪,卻由全力猛攻,變為短兵相接了。 「寒天神指」十指如劍,招式不離陰陽老怪的要害重穴。而陰陽老怪,則仗著身法飄忽,招式怪異,猛攻對方的兩脅,兩人都是以快打快,出手神速,儘管兩人近身互搏,全力施展,卻聽不到絲毫破空風聲。 這等打法,武林之中的確少見。 因為—— 兩人都把全身的真力,貫注到雙掌之上,只要對方一著失機,立即內力反彈,真力陡發,就算是鐵打的金剛,也無法承受對方的一擊,所以,兩人都不敢稍存大意,分散心神。 另一方面,卻又不同了。 冥獄神君的蒲團巨掌,時而發出呼嘯勁風,忽又發著「絲絲!」銳響,出手之間,淩厲絕倫,威猛無儔。 靈虛道長自知一身功力比對方略遜一籌,當然不會硬接硬拼,但他身法靈妙,攻勢神速,每出一掌,必把對方逼退數尺。 冥獄神君不禁氣的「哇!哇!」怪叫,但因對方招式怪異,人又機警,一時間也無可奈何。 六人雖然酣鬥不已,萍姑娘卻覺得有些迥異常情了。 她流眸瞥掃了一陣之後,側臉向方天雲說道:「方公子,你覺得今宵之事,是不是有些大異常情?」 方天雲英目一轉,道:「不錯!以在下看來,那位皇甫老者和那位道長,似乎比對方的武技遜一籌,奇怪的是,他們既得無字銀牌邀約了不少武林高手,為何還不及時出頭助他們一臂之力?」 萍姑娘道:「我也是這樣想法,可能其中另有變故?」 她忽然想起了狹道上的一幕,不由芳心一震,暗道:「剛才若非自己和方天雲的功力高絕,只怕早已魂斷深壑,而且一路之上,屍體橫陳,毫無疑問那是心黑手辣的冥嶽老魔,已把這玉柱峰布成了天羅地網,昆侖派邀約的高手,可能已暗遭毒手。」 心想至此,不由機伶伶打了個寒顫! 驀在此時—— 突然響起了三聲刺耳驚心慘厲叫聲! 隨著慘叫之聲,嶙峋不齊的怪石之間,踉蹌閃出三條人影。 這三人都是血流滿面,踉蹌挪動了幾步之後,「叭噠!」栽倒地上。 此暴突之變,立即震驚了全場! 尤其正在交手的「寒天神指」、靈虛道長和皇甫居士三人,最為震驚,但因對手是生平勁敵,三人雖然心頭大駭,卻不敢分散心神。 方天雲和萍姑娘流目一瞥,不禁心頭猛然大震,英目之中,突然暴射出憤怒,怨恨的煞光。 原來那三個突遭毒手的人,每個人的頭上都赫然插著一柄觸目心驚的血淋淋的骷髏血劍! 骷髏血劍終又出現了。 而且出現的又是這麼恐怖,神秘…… 饒是方天雲和萍姑娘眼神銳利,也無法辨識出那投劍之人隱在何處? 但是,兩人的心裡明白,那投劍之人,必然與冥嶽神君有著重大勾結,否則,絕不會突然出現。 這時—— 寒風怒嘯,烏雲遮天,玉柱峰間,倏然籠罩上一片愁雲慘霧,氣氛煞是緊張。 這不過是極短的瞬間—— 就在那三個突遭毒手之人,慘叫倒地的當兒—— 嵯峨的怪石間,霍然沖出一條人影。 此人身法怪異神速,但見他雙臂張動之間,人便沖入半空之中。 此人身法雖快,但目光銳利的方天雲,卻隱約辨出此人是個鬚髮蓬張,面貌酷似老公公之人了。 方天雲心頭猛然大震,腦海之中,也想起生死河那個心狠手辣的魔頭,不由脫口說了一聲: 「難道是他?」 這雖然是電光石火的一瞬,然而沖入半空的人影,卻奇快無比地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萍姑娘聽方天雲自言自語,似是知道那一閃而沒的人是誰,不由脫口問道:「你知道那一閃而沒的人是誰嗎?」 方天雲道:「好象是假的五步追魂!」 萍姑娘芳心一震,道:「怎麼?五步追魂還有假的?」 她話雖這樣說,心裡卻吃驚不小了。 她知道「五步追魂」是位武功奇高的一代怪傑,此人既然敢易容成「五步追魂」的模樣,必定是個殘毒暴戾的混世魔頭! 也正因此,她已覺出武林之中,將掀起一片無邊殺劫…… 方天雲道:「不錯,此人的確是個殘毒已極的魔頭,不過據我所知,他與那觸目驚心的骷髏血劍卻毫無關係……」 萍姑娘本以為這個假的「五步追魂」就是投射骷髏血劍之人,聽方天雲這樣一說,不禁芳心微微一震,又道:「你怎知他與骷髏血劍毫無關係呢?」 方天雲道:「不但毫無關係,而且是水火不相容的!」 於是,便把骷髏血劍如何邀約追風叟,生死河會見假的「五步追魂」的經過,概略說了一遍。 萍姑娘聽完之後,心中暗道:「這事的確不尋常,難道那使用骷骷血劍主人,知道那個假的五步追魂是誰,如若不然,又何必這等做法,可見那使用骷髏血劍之人,比假的五步追魂更為奸險歹毒。」 驀地—— 那嶙峋怪石之間,又閃出一條人影。 這條人影身法異常快速,正是從「五步追魂」消失的方向飛掠過去。 方天雲心頭—震,凝眸瞥掃—— 但見那閃動的人影,滿頭蓬發,所用的身法,也與那一閃而逝的「五步追魂」相差無幾,只是此人瘦骨嶙峋,顯然不是「五步追魂」。 方天雲暗道了聲「奇怪」之後,心想:「不知那裡來了這樣多極其酷似之人,難道剛才走了眼不成!」 其實方天雲並沒有看走眼,那一閃而逝的人影,正是在生死河出現的「五步追魂」! 「五步追魂」所以來到玉柱峰,既非昆侖掌門邀請的高手,也非冥嶽神君的同路之人。 原來他是被呼喝打鬥之聲引來此地。 他以奇快的身法,象幽靈似的隱在怪石之間,屏息凝神注視著鬥場。 然而,就在他隱身石後不久—— 忽然聽到數丈外的不遠之處,傳來一陣極其低微的衣袂飄風之聲。 這聲音雖然甚小,但機警的「五步追魂」,立即知道不遠處的嶙岣怪石間,也隱藏著武林高手。 忖度情勢,他知道昆侖掌門和冥嶽神君都邀請了不少助拳之人,但這些人,他卻不放在心上,縱然兩方面聯合起來,也未必能接住自己的威猛一招,是以剛才的衣袂飄風之聲,他也未放在心上。 驀在此時—— 那衣袂飄動之聲,又告響起! 隨著衣袂翻動之聲,突然響起了幾聲慘叫,緊接著又是撲跌之聲! 「五步追魂」心頭微微一震,不由暗贊了一聲:「好快的手法!」 可是—— 他那雙冷峻銳利的眼神到處,卻使他猛的吃了一驚。 原來那血淋淋的骷髏血劍,竟在此地出現,他不由暗道,「原來那居心叵測,想使自己引起武林公憤的傢伙也在此地!」 老辣的他,立即判斷出剛才的衣袂之聲,必然是投劍之人發出的音響,於是,他猛一縱身,快如電掣般,向音響的來處,飛撲過去。 他要瞧瞧那持劍之人,到底是位什麼暴戾人物,竟敢對自己居心叵沿,是以飛撲之勢,異常淩厲,雙臂移動之間,已掠至五丈外的怪石之上。 那知—— 就在他剛自掠到怪石之上的刹那—— 石後突然射出—條紅影,以神速無比的身法,「嗖!」的一聲,浮飄到數丈之外。 身法之快,竟與「五步追魂」不相上下。 「五步追魂」雙眸何等銳利,那紅影飄退的雖然甚快,但他卻從背影之中,發現對方是位女子,不由心頭微微一震,暗道:「怪不得她敢橫行無忌,存心機詐,敢情還真有點門道!」 他心裡想著,身軀卻未停留,就在對方掠退之間,二次騰身疾追! 那紅衣女子身法頗自不凡,五步追魂身軀甫自閃動,她便如流星趕月一般,神妙疾速的掠到六丈以外。 五步追魂自然不會讓她輕易脫身,暗自冷哼一聲,緊追而下。 但見兩條人影,快如掠空的天馬般,倏然間,掠過了二座山頭,到了一處峻鹼的峭峰之上。 五步追魂眼見前面現出一道斷壁深谷,不由發出一陣勾人心魂的「嘿!嘿!」怪笑,沉聲說道:「我老人家要看你能跑到那裡去?」 人隨話聲,疾如風馳電掣,騰身一掠,已無聲無患的到了對方的身後! 紅衣女子機警無比,眼見前面路斷,忽地嬌軀一轉,斜飄了丈餘。 五步追魂一聲裂石穿山的鬼嘯,身子一幌,「唰!」的沖向空際。 半空中雙臂一張,宛如騰空飛鳥,倏然掠過紅衣女子的頭頂,橫擋在她的身前。 五步追魂擋在對方身前之後,運目一看,只見對方面罩紅紗,除了—雙光可鑒人的烏黑雙瞳之外,其他一無所見。 五步追魂微微一怔,即而沉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面罩紅紗,難道見不得人嗎?」 紅衣女子在「五步追魂」臉上—掃,忽地冷笑一聲,說道:「我是什麼人你管得著嗎?憑你那副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的長象,也配見姑媽奶的花容玉貌嗎?哼!異想天開!」 紅衣女子話聲至此,眸中突地射出一道冷傲的光彩,冷聲接道:「告訴你,當今武林天下,除了一人之外,沒有第二個配見姑奶奶的羞花玉容,就算是潘安再世,也不例外!」 話聲冷如寒風,如同冰窖之中吹出的冷氣一般,使人聽來毛骨悚然! 「五步追魂」「嘿!嘿!」鬼笑一聲,獠牙一張,陰聲說道:「好一張銳利的嘴巴,竟敢在我老人家前面賣巧弄乖……」 紅衣女子不待他話完,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少在姑奶奶面前以老賣老,自命不凡,別人可能怕你那副猙獰怪像,姑奶奶卻未把你放在心上!」 她話雖這樣說,可是那雙光可鑒人的銳眸,卻一瞬不瞬的看在「五步追魂」的面孔之上。 「五步追魂」怪笑一聲,陰惻惻說道:「膽大的丫頭,竟敢對我老人家傲慢無禮,快些報出師門名號,把你收拾之後,再找你那鬼師父算帳!」 紅衣女子銳哼一聲,哂然說道:「好大的口氣,只要你勝得姑奶奶的一雙肉掌,便告訴你師門的名號,否則,那是你自找苦吃!」 「五步追魂」怪笑一聲,沉聲喝道:「不給你點苦頭嘗嘗,你大概還不知我老人家的厲害!」 話落人至,瘦若鬼爪的右掌起處,直向紅衣女子的面門抓到。 他身法之快,驟若閃電,紅衣女子突見人影一閃,「五步追魂」的銳利手掌,巳到了她的面門之上。 紅衣女子吃了—驚,嬌軀急忙向後一仰,雙腳腳尖猛地一蹬,「嗖!」的一聲,貼地暴退到七尺以外。 「五步追魂」怪笑一聲,說道:「我老人家倒要瞧瞧你那似花的面貌是個什麼樣兒……」 身軀一閃,宛如幽靈一般,如影追上,右掌疾速一伸,發出一股無形潛力,封住了紅衣女子的後退之路,左手五指倏張,抓向對方的香肩,紅衣女子的嬌軀尚未站穩。他的攻勢已閃電擊到。 要知「五步追魂」不但機警絕倫,而且智計過人,他知道這紅衣女子的身後,必定有主使之人,只要把紅衣女子制住或瞧見她的真正面目,便不難查出主謀之人,是以,出手之間,便施出變化多端的詭異絕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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