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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


  「總不會是乾坤堂的秦姥姥來了吧?」金莎夫人生平最畏懼的對手,就是秦姥姥,秦姥姥玄功登峰造極,她不願和她正面為敵。

  「妮娜,你不是說服了烏家老二,使她和嶽奇反目了?」

  「本夫人的妙計,天下無雙。」金沙夫人想起烏金蘭聽了她的話,傻呼呼地信以為真,樂得哈哈直笑。

  「什麼錦囊妙計,說出來聽聽。」

  「很簡單,十二字就夠了。」

  「那十二個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但已婚,且生一子。」

  「真是妙不可言!」

  「不如此,怎能讓那女娃兒死心。」

  「妮娜,真有你的。」

  金沙夫人口鋒一轉,緩緩地又提起舊事,道:「如果你早聽我的話,不派那小騷貨守在四方酒店,姓嶽的小子早已被擒了。」

  「君君仍有她的長處。」尉遲泰舊情難忘,他為言君君辯護。

  「什麼長處?水蛇腰肢,會扭?會浪?」

  金沙夫人火大了,尉遲泰居然當著老情人的面前,誇獎小情人的好處,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口不擇言,妮娜!你怎麼了?」朝陽真君也有點冒火。

  「我……我到通天穀去。」金沙夫人怒氣衝衝,轉身就走。

  尉遲泰悻悻地,沒有出言攔阻。

  驀地——

  「萬年堡」的堡門,突然爆裂聲大震,石屑紛飛,破磚碎石,沖上了雲霄。

  尉遲泰再也沉不住氣,大驚失色,頭也不回,全身子空揚起,向大門口飛趕而去。

  「尉遲老怪!老朋友來了!」

  話聲中,從議事堂的視窗,突飄進兩個人來。

  尉遲泰硬生生地穩住身形,向那兩人看去。隨護的黑衣七煞,分向兩側。

  只見來人一個是老漢,江湖郎中的打扮,貌相長得並不怎麼高明,肩上擔著藥箱,手裡拿著串鈴和布招。

  他就是如假包換的崔延年,嶽奇的大師兄。

  另一個人則是矮胖的老者,外皮披著沒扣,挺著小肚子,手中握著一個大算盤。

  這個人正是以前四方酒店的老掌櫃——馬忠。

  馬忠果然守信,在這節骨眼上,把嶽奇的大師兄真的找來了。

  「是你們兩位賢契?」

  尉遲泰敞聲大笑,他在輩分上和崔延年的師父同一輩分,所以毫不客氣的稱呼對方為賢契。

  「尉遲老怪,咱們談談『萬年堡』的事!」馬忠算盤一搖,算盤子的的答答地響著。

  「馬忠,你帶著算盤來和老夫算帳?」

  「江湖上近來血風腥雨,人人自危,都是你『萬年堡』造的孽?」

  「你是算老帳,還是新帳?」

  「老帳,新帳怎麼分?」

  「凡屬陳年老帳,你找『武林暴君』去!」

  「老帳以後的呢?」

  「本堡主一肩承挑。」

  「那很好,我問你,浙江普陀山的一塵大師,半夜被人斬去了腦袋,你該知道?」

  「不錯,那是本座派的殺手。」

  「長江崇明島明月庵的淨音師太,中毒身亡,是你幹的?」

  「對!」

  言州白鶴門的掌門人施九皋,在荒郊被人砍斷了手腳,也是你幹的?」

  「一點不錯,本堡絕不賴帳。」

  「河南湯陰岳家莊的岳大莊主,遭人暗算,臥病而亡……」

  「慢著!」

  「我馬忠說錯了?」

  「不是你說錯,是貧道有話說。」

  「你說什麼?」

  「補充兩位的來意,兩位是為了岳奇家兄的死而來,是不是?」

  「說得對,但不全對,」

  「此話怎講?」

  「不止岳家莊,被害的各家門人,都已分途趕來『萬年堡』。」

  「都是來算帳的?」

  「老怪,你接受得了嗎?」

  「一律接待,不分遠近。」

  尉遲泰面不改色,大言不慚。

  崔延年關心師弟岳奇的安全,他進堡之後,沒有得到絲毫嶽奇的消息,他不知嶽奇現在的情形如何?

  是人沒有來?還是進堡被擒了?

  「嶽奇是區區的小師弟,區區有責任保護他。」崔延年說話很有技巧。

  「所以你們分兵兩路,一明攻,一偷襲?」

  「偷襲?你是說嶽奇在偷襲?」

  「崔大郎中,你真能撒謊!」

  「區區那裡撒謊了?」

  「你的小師弟現在本堡的通天穀,鬼鬼祟祟,不是偷襲是什麼?」

  崔延年至此大為心安。

  通天谷,他清楚地記得在上次破「萬年堡」時,嶽奇走的就是這條路線。

  這次,他又走同一條路。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嶽奇這次不是單身,身旁多了一位言君君姑娘陪伴。

  驀地——

  「萬年堡」的後山,也響起如雷的爆炸聲,轟轟隆隆,長長地如放鞭炮。

  此時,人聲鼎沸,到處充滿了喊殺聲,呼救聲,兵器碰撞聲。

  「萬年堡」就在這頃刻間,變成了一鍋沸湯滾滾揚揚,蓋也蓋不住,壓也壓不下了。黑瘤子總巡查,這時如飛的趕到議事堂,身子還未進門,就高聲叫道:「堡主,四面八方都有強敵,快退到淩霄殿上去。」

  就在這混亂時刻,花五娘首先開溜,黑衣七煞老大一聲招呼:「兄弟們,咱們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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