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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千古以來,殺人者死,不管你殺的是什麼人,你說是嗎?」

  花五娘看他二人辯得起勁,香唇微掀想參加意見,但又不敢說出口,那對黑漆似的大眼珠,連連向嶽奇溜來溜去。

  「在下沒心情多說,除非……」

  「除非怎樣?」

  「交出兇手,再次解散『萬年堡』。」

  「老身撕了你!」金沙夫人冷電似的目芒,陰森森地令人不寒而慄。

  談判破裂,只有一戰。

  嶽奇知道碰上了「萬年堡」第二號人物,立把全部真力,貫注在兩臂,蓄勢以待。

  金沙夫人雙掌半提,但不立即出手。

  雙方僵持著,形成膠著狀態,在沒有制勝的把握之前,誰也不願意冒然出手。

  嶽奇無所謂,他沒有名位的顧慮。

  金沙夫人不同,她是堂堂「萬年堡」的第二號超級高手,自朝陽真君之下,其他誰都瞧不上眼,可是眼前這名年輕人,她不敢輕視,如果萬一敗在他手下,這個臉實在是丟不起。

  內力充沛,如霜似雪,金沙夫人的淡淡娥眉,泛出了冷漠的光華。

  足足一盞茶工夫,雙方仍不言不動。

  空氣凍結了!

  人影僵化了!

  花五娘利用機會,跑過去想解開厲木端被制穴道,不論用多大的方法,掙得面紅脖子粗,仍一點也不管用。

  僵化的人影,還是沒有動靜,有如兩尊石頭人像。

  但誰都明瞭,任何僵持一定有它的限度的。

  生與死,成功與失敗,問題的解決,最終只有倚賴實際行動。

  驀地,場中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栗喝,打破了死寂的空氣,看不出是誰先動手,也許是同時間。

  一瞬間,場面又呈靜止下來,旁觀者根本看不出什麼招式,更看不出所以然。

  唯一看得到的,是雙方交換立足位置。

  沒有改變的是距離,距離六尺,正是公認為攻擊出手最好的位置。

  雙方又沉默了!

  第二次的沉默,表示情況更不尋常。

  嶽奇眼觀鼻,鼻觀心,無欲無我,好像入了定。

  金沙夫人不由暗自期許,要知道,功力相等的高手過招,勝負常決於自製力,須臾之間即可分出輸贏。

  又回復到僵持之局。

  鹿死誰手,無法預料!

  可怕的死寂場面。

  此時此刻,躲在樹梢上的王九,偷偷地露面了,他又怕又驚,一顆心急得要跳出了心裡。

  為什麼?

  他以為只有厲木端一人,嶽奇對付他可綽綽有餘,怎料到最後出現的竟是金沙江畔的老妖婆。

  否則,他就不會導演這場戲了。

  解鈴的還是要系鈴人,可是自己那有這份能耐呢?現在他希望的是自己的師父,能夠及時的趕來。

  要發生的,終究會發生,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場面靜止的時間,突然結束了。

  「呀!」栗吼聲中,金沙夫人再次發掌,勁道之強,足可碎碑裂石。

  嶽奇沒有回避,他根本不想回避,兩道強勁氣流,在半空中又一次衝擊。

  二人在這一招中,金沙夫人的白髮,有些零亂,嶽奇則是胸口一陣起伏,退後了半步多。

  一個半斤,一個八兩,雙方看來又是旗鼓相當。

  就在此刻——

  一陣濃烈的花香,伴著兩聲嫩嫩的少女笑聲,像一陣風吹進了現場。

  「啊!你在這裡!」

  聲落人現,來的是乾坤堂雙嬌烏玉蘭與烏金蘭雙胞胎姐妹花。

  烏金蘭一眼看到前面站著一位瀟灑男士,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夢中情郎,興奮得手腳發軟,「啊!」了一聲,下麵那句話還是她姐姐給她補充的。

  「你怎麼在這裡跟她們……」烏玉蘭比較沉著,她看出嶽奇與場中的兩個女人大有過節。

  「滾!那來的野丫頭?」花五娘先罵開了。

  「嶽奇,她們欺負了你?」烏金蘭霍地拔出了雙劍。

  「慢著!」

  烏玉蘭比較老練,發覺對面兩個女人不太好惹,尤其是白髮滿頭,顏如處子的那一個女人。

  人的名,樹的影,金沙夫人名震西南,她用不著多想就猜出是她。

  這時,最尷尬的是左右不是的嶽奇了,四個女人,兩老兩少,目標對準的都是他。

  「妖裡妖氣的!」烏金蘭可不管這些,出口就諷刺對方。

  「你敢對『萬年堡』的人不敬?」花五娘雙手叉腰,氣勢洶洶。

  「『萬年堡』怎樣,嚇不倒咱們乾坤堂!」

  金沙夫人看到烏金蘭天不怕地不怕,年紀和自己的愛徒差不多,不由笑了笑,問花五娘道:「她二人是乾坤堂的人?」

  「稟夫人,她們姐妹號稱烏家雙鳳。」

  「老身沒聽說過!」金沙夫人這句話是實情,她剛來川邊不久。

  「據說她們師門出自天都玉寶!」

  這天都玉寶四個字真夠響亮,金沙夫人愣了一愣,口中卻隨和地應了一句:「是麼?」

  「尊駕來自金沙江?」姐姐烏玉蘭不想和人家翻臉。

  「你聽過老身的傳說?」

  「聽說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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