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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田莊生的圓臉上起了扭曲,目中碧芒突盛,厲聲道:「閣下深藏不露,老夫就試你一試。」

  二人面對面各自站好,田莊生右手一揮,四騎士立即退出,站在四角。

  「在下以雙掌領教,請!」岳奇氣沉山嶽。

  「少狂,與老夫納命來!」田莊生怒哼一聲,單掌一揚,一道狂飆挾著霹雷,震耳而至。

  嶽奇既已挑明三招,存心接他這一掌,右掌疾推,硬接硬迎……

  轟雷巨震,嶽奇身形一晃,田莊生卻紋風不動。

  田莊生趁勢又把雙掌揚起。

  「火雷掌!」嶽奇心頭猛地一震,對面雙掌的掌心紅如火牆般透明發亮。

  武林中習俗相傳,這火牆一樣的火雷掌,必須到北天山火焰谷裡,潛心修練十年,方能有成,根基秉賦稍有不合,往往就是走火入魔,絲毫勉強不得。

  嶽奇心念疾轉,手底下可沒閑著,不求攻敵,先求自保,一口真氣護住了丹田,勁力內斂,雙掌掌心輕得如同棉花。

  「嗤!」地一聲悶響,四隻手臂結結實實的碰上了又分開。

  嶽奇早有預防,一個身子立即彈向天空,翻了三個空心跟頭,斜斜地飄墜到一丈五開外。

  可是,事情就是那麼湊巧,他這一翻身,腳上頭下,懷中那塊璞玉,飛墜掉在地面。

  田莊生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到那塊黑黝黝毫不起眼的璞玉,表情驚異,嘴唇拉成弦形。

  「你到底是誰?」

  「閣下問這句話不嫌晚了一點麼?」嶽奇也沒想到那塊玉,有這麼大的妙用。

  「快說,老夫不耐久等!」

  「三掌已過其二,要快還不簡單。」

  田莊生經不住一激,雙掌又揚,但不知怎的,他慢慢地又把掌心收起,微微「咳!」了一聲,道:「老夫可以不計較,只要你說出『天都玉寶』從何而來。」

  這塊玉叫「天都玉寶」,嶽奇回首看了看謝超,謝超也是瞠日結舌。

  「娃兒,你聽到了沒有?」田莊生的態度頓然如換了一個人。

  「不知道!」嶽奇不願說出是二女所贈。

  「東西出自你懷中,你說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田莊生搖搖頭,迷惑地道:「你有難言之隱?」

  「抱歉,在下仍是那三個字。」

  「算你狠!」

  田莊生瞪了嶽奇一眼,圓鼓鼓的胖身軀,輕如柳絮,飄身上馬,馬韁一拉,頭也不回地走了。

  其餘的人再也不敢耽擱,沉默地迅快上馬跟著離去。

  一陣風地來,一陣風地又走了。

  那個假和尚的屍首,仍就是直挺挺地躺在那兒,再也無人去理會了。

  岳奇和謝超二人互看了一眼,二人似乎有結在心。

  山遠疑無路,湖平似不流,岳奇和謝超走到一處風景幽美的絕穀。

  路非常難走,幹回百轉,說它是絕穀,絕不為過。

  穀底如盆,四壁朝天,蓬蓬的茅草,像自天際接下,不但看不到路,連天堂都遮住了半邊。

  說它無路,它卻有路,謝超帶領嶽奇,鑽到一個半畝大的小湖邊。

  湖水深碧,綠得令人心動。

  「這是什麼地方?」嶽奇以前在山區團團轉,就是沒有過這地方。

  「碧瑤池!」謝超得意地笑笑。

  「在下怎不知道?」

  「你知道了就不珍貴。」

  「你是如何知道的?」

  「說穿了也不稀奇,這裡是『武林暴君』的私產,也是她的戲水之所。」

  「可惜,女魔頭早已死了。」

  「在這裡,咱們可能會碰到另外一個人。」

  嶽奇心中恍然,急道:「你是說李奎?」

  謝超神秘地眨眨眼,不否認也不承認。

  嶽奇乍聽此言,神情大為激動,要找到王為城除了金沙夫人以外,李奎是唯一可能知道的人,如果今日狹路相逢,那該多好。

  謝超看他眼露異光,心中有數,口中不便說破,佯指那邊池岸道:「你看那邊草中有什麼異樣?」

  嶽奇起先沒有注意,這時不由凝目細看,只見草叢似乎無風自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爬走。

  草深過腰,一片茫茫,不知藏有什麼爬蟲走獸?

  「是什麼動物?」

  「不是動物,是植物。」

  「植物能走路?」

  嶽奇心想,看你怎麼自圓其說。

  「百聞不如一見,我說了你也不信,何不過去看看。」

  岳奇果然由池邊躍到彼岸,一看之下,不由大笑,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怎麼樣,很稀奇吧!」

  「那有那麼高大的含羞草?」

  「『武林暴君』從西域移植過來的,當時僅是兩棵幼苗,種著好玩,想不到日積月累,已繁殖到茫茫一片了。」

  嶽奇對含羞草不感興趣,只關心李奎來不來,東張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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