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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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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此間雅室,佈置得精緻雅麗,牆壁上懸掛著幾幅山水畫,靠右邊擺著一張大檀木桌,及一張軟床,桌上族著一排書籍,幾張錦墩,地面鋪著白毯,由這種佈置看來,我們知道她定是位雅人。 她緩步抱著古西風軀體,安放在那張軟床上,燃起燭光,照得室內通明,燭火一明的刹那—— 室後一道圍門珠簾低垂的內房,突響起一聲清脆的語音,道:「是姊姊回來了嗎?」 語言甫歇門簾輕靈已極,閃出一個八歲左右的男童,面目清秀,臉如美玉,那雙清澈透亮的脖子,顯出聰慧,機警。 燭光映照之下,我們看清了這位纖細苗條的人,是個彩巾蒙面,秀髮披肩,嬌小玲瓏的女子,若不是她面上蒙著彩巾,我們定知她是位極美的女子。 她那條形巾,中間編著一具猙獰的骷髏頭,旁邊圍繞著十二朵梅花。 骷髏頭:恐怖、駭人;梅花:純潔、雅麗、祥和;這二種極端相反的東西,編織的那條彩印,顯示著她是如何地神秘。 原來這位女子,正是最近武林裡,名聲最響亮的彩巾蒙面怪人,也就是血魔門主。她的廬山真面目,就是她最貼心的這位男童,也沒見過。 血魔門主彩巾蒙面人,此時那雙深邃而又憂鬱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瞅著古西風。 這個清秀的男童,那對靈活的眸子,猛瞥視到躺在軟床上的古西風,疑聲道:「姊姊,他是誰?」 彩巾蒙面人,突然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道:「宇奇,這位就是名震天下武林的魔魂怪生古西風。」 這叫宇奇的男童,像似驚訝已極,道:「他是皮魂怪生古西風!」 彩巾蒙面人,那雙美眸中閃著瑩瑩的淚光,發出一絲悲愴、淒涼的語音,道:「是的,他就是魔魂怪生古西風,因中了萬邪教主震蘭香的『酷骨殘魂陰功』,才落得此種慘況。」 這位天真活潑的男童,姓許名字奇,他並非是彩巾蒙面人的親弟弟,而是位可憐的孤兒,在四月前被彩巾蒙面人收留身邊的。彩巾蒙面人見許宇奇,面目清秀,聰慧已極,很遠人喜愛,就把他認做自己弟弟一般,朝夕帶在身邊,許字奇在這短短四月裡,已經跟彩巾蒙面人,學會了一身驚人的武功。 許字奇四月來,百般受惠于彩巾蒙面人,小心靈裡存著一絲感恩圖報的心理,每當彩巾蒙面人憂愁的時候,他內心都極其難過,雖然他無時無刻,在探察著她憂鬱的心情,但卻一無所獲,甚至連她的廬山真面目,也無從窺得,不過,他知道她定是生得非常美麗的。 此刻,許字奇目見這位神秘的姊姊,眸中蘊含珠淚,內心不禁掠起一道靈光,暗自付道:「神秘姊姊,為什麼看見魔魂怪生,慘厲的形狀便哭了,四月以來,我知道姊姊內心有一件慘痛的隱事,但從來也沒有哭過,怎麼會今夜完全變了樣……」 許字奇小腦瓜裡急速地推付著,口中問道:「妹姊,你是否很早就認識了魔魂怪生古西風哥哥!」 彩巾蒙面人聞言,芳心不禁一震,過了一會才道:「宇奇,我以前不認識他,就是前天才知道他是名震武林的魔魂怪生古西風。」 許字奇知她話不由衷,忙道:「姊姊,你騙我,你絕對認識他,而且和他有段交情。」 彩巾蒙面人,眸中突暴出一股寒光,叱聲道:「宇奇你不要胡說!」 許字奇那雙小眼睛,突然滴落兩滴眼淚,淒聲道:「姊姊,請你原諒我,因為……」 許字奇對於彩巾蒙面人的感情,已如浩海般地深厚,雖然他年紀很小,但他卻有著大人般的堅強的性格,無時無刻,想要報她心中一點恩情,剛才他那些話,只不過想要瞭解她心中的愁事,沒想到卻引起她厲聲的呵責,憤怒,這怎不使他心痛呢? 彩巾蒙面人對許字奇,也有無比深厚的感情,非常地疼愛他,這時自己一時衝動叱責他,內心感到很過意不去,她又幽幽地嘆息一聲,溫柔的語言,道:「宇奇,姊姊真不該罵你,只是剛才想起—件傷痛的往事,一時衝動……」 許字奇那討人喜愛的清脆語音,道:「姊姊,都是奇弟不好,所問的話,觸起你心中悲傷,以後我不問了。」 彩巾蒙面人那雙美眸,又泛著瑩玉淚光,淒聲道:「奇弟,剛才和我已往的變態,終是免不了你的疑問,唉!姊姊老實告訴你,我實在有著一段不可告人的慘痛隱事。」 「因為此隱事的人物,其中有一位臉容極象魔魂怪生古西風!他是我內心中唯一情人,不,他是我的丈夫,所以,當我看到魔魂怪生古西風之時,免不了又想起了他。」 許字奇突然問道:「姊姊,他現在何處,你為何不去找他。」 彩巾蒙面人,禁不住內心傷痛,目中急速地滴落兩滴眼淚,黯然淒傷一會,才道:「奇弟,我知道他的那裡,但是,我卻無臉見他!因為我的靈魂己沾上了污點,不是昔日,他心目中的我。」 「奇弟,姊姊請你不要迫問下去,雖然,我現在已變成一個超凡的人。但往昔的慘痛,仍然是我所不能忍受的。」 許字奇是位絕細聰明之人,聽了她的語音及今夜的神情,內心已知她昔日的情人是誰,可是,自己的假設疑點仍是很多,於是,他陷人沉思,千萬縷思潮,如大海中的層層波濤。在他的小腦海裡洶湧,澎湃著。 彩巾蒙面人,發出那曼妙悅耳的語音,道:「奇弟,你趕緊把藥箱取來,順便盛一碗清水。」 許字奇應聲是,那個小軀體,已似旋風般,轉入內房。 彩巾蒙面人,那雙美眸又在古西風臉上凝視著,她口中發出一聲極盡蒼涼的歎聲,呐呐細語道:「酷骨殘魂陰功,已進入第四次殘酷折磨,若不是我及時阻止其陷毒發作,任是華陀再世,也難使他重生。」 「唉!書中雖是明顯記載著解治『酷骨殘魂明功』的法則,但不知能不能救治他,望蒼天保佑,能夠手到成功。」 她的語言,細若蚊哼,大概只有她自己能夠聽清楚,語畢,她居然不顧男女授受不親之嫌,親手解開古西風的衣扣,露出那張寬闊的胸膛。 這時,許字奇已向內房提了一個純白的小藥箱,及一杯清水,他目見她親手解開古西風的衣衫,感到驚楞異常。 那個時代,一個女了如和男人深更半夜在一起,便要引起別人的非議,更何況是親解男人的衣衫,就是至親,也是有所顧忌的,除非是自己的丈夫,或是心底的愛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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