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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在這片荒墳,墓地,直像三具僵屍,如被人看到,真要活活被嚇死。

  驀在此刻——

  墓墳深處,緩緩走出一具混身雪白的活僵屍。

  不,那是一位臉色酷寒如冰的白衣少年,肩上斜背著一柄銀色蛇樣的長劍,他的軀體,就像似幽靈般,足不著地,毫無聲息地逼近古西風等人。兩丈開外寧立不動,那雙如寒冰霜的冰酷目光,凝視著三人。

  他嘴角泛起一絲輕蔑、不屑的冷笑。

  倏地——

  白衣少年仰首發出一聲冷入骨髓的冷笑!

  笑聲卻是如此的幽寒,沒帶著一絲活人的氣息!

  冷冷的尾音,搖曳蒼穹,悠悠不絕,功力不高,由此可見一般。

  聲音又是如此的刺耳,有如萬馬奔騰,排山倒海,震耳欲聾!

  古西風一聞笑聲,星目暴出一股奇寒的眸煞,瞥掃過去,不由一震,隨即鼻孔中發出一聲鄙視的冷哼!

  妙機相士殷漢雲與神風火樵雷驥,也被這笑聲,震得驚醒過來。

  妙機相士一看清來人之後,心中驚駭不已,他意識到一場慘酷的兇險搏鬥是免不了了,如果對方是自己所猜想的人,古西風這一次凶搏,絕對沒有自信制勝對方,若是古西風敗了,那慘酷的命運,是可想而知的。

  白衣少年臉容冷漠,一付霸氣淩天之態,沉聲問道:「剛才那歌聲是誰唱的?」

  古西風劍眉陡豎,星目也暴出無比狂傲的光輝,仰天一陣長笑,有若龍吟虎嘯,清越可極。

  倏地,笑聲一斂,比白衣少年更冷寒的語音。道:「閣下,那付傲慢之態,在那縷歌聲主人面前,最好稍為收斂一點!」

  白衣少年的面容上,仍然沒有一絲表情的意味。沉吟一陣,冷冷道:「那你就是汁麼武林怪傑,文儒冠士之徒,古西風了。」

  言辭之間,語調陰冷緩慢,毫無一絲溫和的氣味。

  使人聽了,不禁都會毛須盡立,冷汗涔涔。

  古西風嘴角一翹,冷澀地道:「那麼閣下,便是狂傲跋扈的青海奇少了。」

  白衣少年心中一震,但那臉容仍無表情,冷然道:「你的眼光倒還不錯,現在我先問你,服不服青海派的武功!」

  古西風反唇相問道:「我問你,服不服武林怪文儒冠士的武功!」

  白衣少年好像事先猜想不到,古西風會反問此話,他呆愕了一會。瞬即恢復原來那付冷酷的笑容,皮肉不笑,道:「好極!好極!今夜倒是碰到正點兒。」

  驀地——

  他臉色倏冷,聲色俱厲,喝聲道:「中原武林的武技,拙劣得不足道仇某不服!」

  古西風跟暴寒光,厲聲叱道:「青海派武術,仍是旁門左道,微末之技,何足道哉!古某當然不服?」

  白衣少年淡淡一笑,道:「好說!好說!那麼我們不妨試一試看。」

  古西風冷冷一笑,道:「很好!人嘴兩塊皮,說話有移動,不妨實際印正印正。」

  妙機相士殷漢雲,知道這兩位魔頭,一火拼起來,真要打得天翻地覆,日月無光,兩虎相爭,終有一傷,看白衣少年雖然是任性狂做,但其眉宇之間,仍然隱透一股英氣。絕非卑賤邪惡之輩,當今江湖武林,危機重重,魔焰陡長,可能蒼天註定是要這二人,來挽救浩劫,任是那方慘敗,都是武林正派的慘重損失。

  鈔機相士殷漢雲,腦際疾速一盤旋,突然向前疾走兩步,朗聲道:「仇少俠,古少俠,天涯毗臨,四海皆兄弟,彼此切磋武學,並無不可,但不必拼個你死我活,不妨點到就收,只要一分勝敗,就不必再打下去,大家握手言和,化于戈當玉帛。」

  「當今江湖武林,已掀起極大的風波,人人惶恐,發發可危,武林中已開始醞釀著一場浩天災難,武學一道,自古乃無派別之分,殷某以自己之見,敬請兩位少俠,同心協力,共挽武林浩劫,造福天下蒼生?」

  白衣少年與古西風,聽了殷漢雲這番至情至理的話,兩人均為之動容,但血氣方剛的他們,怎能夠容易消失這場爭鬥?

  白衣少年已冷冷說道:「姓古的,就請發招吧。」

  古西風臉罩寒霜,冷然道:「姓仇的,你是青海的,算是客人,還 請你先出招吧。」

  古西風生性冷傲,對於每一場打鬥,總是不大重視,但此刻面對這白衣少年,不禁有種緊張凝重的感覺。他知道事態嚴重,因此更不敢漠視,抱元守一地靜靜寧立,凝神內視,調息著那口純元真氣。

  白衣少年也不敢貿然動手,他知道面前這少年,無論外表氣質、武功,均是平生的勁敵,他頓時暗中凝聚著真氣。

  兩人眼中都閃著眸光,互相交射,四周卻是一片沉靜。

  使這月夜更加顯得恐怖,陰森,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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