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血帖亡魂記 | 上頁 下頁
一六六


  「好!」

  甘棠從車上搬下「十五妹」的棺木,然後以掌劈開了墳墓,土石翻卷之中,墓穴內忽地露出了兩具棺木。

  甘棠這一驚委實非同小可。

  當初「十五妹」自己掘墓刻碑,準備自盡,這墓毫無疑問,必是一具空棺,而現在墓內竟然有棺木兩具,這未免太令人無法思議了。

  南宮長老也覺出了蹊蹺,指著其中一具空頭棺木道:「怎麼回事?」

  甘棠雙目緊蹙,困惑地一搖頭道:「令人不解,應該只是這一具空棺才對!」

  「這墳墓既是這叫『十五妹』的女子所自營,何以又有別人落葬,而且這墳外貌完整,若非是『十五妹』早先葬入的,這內中定有別情!」

  「太不可能了,這另一死者是誰呢?」

  「何不啟棺一看?」

  「這……」

  南宮長老突地手指著倒轉在地的墓碑道:「看,墓碑的反面!」

  甘棠循聲一看,墓碑的另一面赫然刻著:「十五妹葉淑珍,五弟姚岑夫婦之合塚,四哥斐坤立」

  「十五妹葉淑珍」自是死者無疑,姚岑是她的丈夫,四哥斐坤當是那日所見的那中年武士。

  甘棠紛歧的思想中,突然一線曙光,腦海中不停地轉著「十五妹、五弟、四哥」這三個稱呼,目光無意間又掃到了遙遙相對的「大佛窟」,頓有所悟,大叫一聲道:「是了,無疑了!」

  「什麼是了?」

  「五弟姚岑便是與丐幫桐柏分舵弟子一同罹難的那瘋漢,看正面的碑文:「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朝朝暮暮,永對大佛之窟,君其有靈,曷來相依。』十五妹選這地方的目的,是能與亡夫隔山相望,五弟是被『玉牒堡』高手所追殺,未死之前,人雖瘋癲,劍術極高,與那批『死亡使者』不相上下,而大佛窟是『白袍怪人』所炸,這證明了什麼?」

  南宮長老栗聲道:「酉門嵩毫無疑意,便是『白袍怪人』。」

  甘棠咬牙道:「老匹夫,掩盡天下人耳目,竟以這種手段,躍登盟主寶座……」

  「你是說死者與那四哥,都是『死亡使者』?」

  「是的,這些稱呼,無疑是身份次序的代號,這刻碑的四哥斐坤,想來是從大佛窟中,掘出五弟姚岑遺體,安葬在此,目的是成全十五妹的心願,因為十五妹死志早決,她之所以又不就死,是怕連累其他同門受到株連,於此,可見西門嵩對這批手下魔爪控制之嚴。」

  「現在先葬了死者,再從長計議對策吧!」

  甘棠移出空棺,把「十五妹」就所殮的棺木葬入墓穴,掩好了土石,墓碑仍以正面樹立,怕的是西門嵩發覺會殘殺死者。

  然後劈碎空棺,毀了馬車,放走了兩匹馬。

  諸事停當,甘棠與南宮長老換了一個隱秘的所在,坐下繼續未完的話。

  這可怕的謎底一旦揭穿,其震栗武林天下,可想而知。

  甘棠耳邊又想起當初瘋漢五號反復不停地囈語:「西門嵩……我要殺你……我是人嗎?……武聖……武聖……」

  這意味著什麼?

  心念之中,激越地道:「長老,如能找到那四號斐坤……」

  南宮長老一搖頭道:「遲了,西門嵩不會留下任何活口,『死亡使者』全死光了!」

  甘棠向空中一揮拳道:「此事與『聖城』血案有關!」

  南宮長老一震道:「你認為血洗『聖城』的兇手,可能是西門嵩的一批已死的爪牙?」

  甘棠目中殺光一閃,道:「極有可能。聽人言當初西門嵩曾敗在先父手下,以後,他與先父成了莫逆之交,這惡魔豺狼之性,一切可能出於他惡毒的安排。先父側室陸秀貞竟然倖免,我早有疑心,看來陸秀貞這淫婦也是與謀之人,這……這……」

  激動得說不下去。

  「少主,你準備如何行動?」

  「直接找西門嵩追查真象。」

  「此非善策,如他矢口否認,既無人證,也無物證,他現在身為武林盟主,以他的奸詐狠毒,如利用武林勢力,你想,將為與你有關的門派帶來什麼後果?」

  甘棠殺氣騰騰地道:「我不會留給他施展陰謀的機會。」

  「少主,這是匹夫之勇,如果一切正如現在所推測的,他是武林的頭號罪人,他得償還所有的血債,在一切真相未白之時,你與他為敵,是與整座武林為敵,萬一事情的結果與推斷不符,你將無法對天下同道交待。」

  甘棠不由栗然而震,改容道:「長老所說極是,為今之計,將如何著手?」

  南宮長老沉聲道:「謀而後動!」

  「何以為謀?」

  「漱玉別府是『玉牒堡』一處分支,依我判斷,那裡才是真正『玉牌堡』的心臟所在,分壇主黃嬌嬌,實際上就是西門嵩的繼室夫人,我們從黃嬌嬌下手!」

  「如何下手?」

  「效法當年程院主入『玉謀堡』的故智,製造進身的機會,徐徐圖之!」

  「程院主故智?」

  「不錯!」

  「長老的意思要我設法打入玉牒堡中,相機行事?」

  「對了,本門易容之術,天下無雙,少主再次改頭換面。」

  「長老計將安出?」

  南宮長老以極低的聲音,向甘棠耳畔低語了一陣。

  甘棠面有難色的道:「這麼做……」

  南宮長老面色一肅,道:「為了公仇私怨,武林安危,些許犧牲是值得的!」

  甘棠舉目望瞭望天色,沉重的道:「好,照計行事吧!不過,請以半月為期!」

  「為什麼要半月之久?」

  「我有兩件事必須先做!」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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