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血帖亡魂記 | 上頁 下頁 |
| 一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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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霜冰冷冷的粉靨不期然的一紅,道:「你說呢?」 甘棠略一思索,道:「在下如果輸了,任姑娘提出什麼條件,在下如贏了的話,那就請姑娘聽從在下一句話!」 「聽你一句話!」 「不錯!」 「聽你一句什麼話?」 「這要到分出輸贏之後才說!」 「好!就是這樣!」 「姑娘不後悔?」 「笑話!」 就在此刻—— 司徒霜粉腮一寒,目光向來路方向一掃,道:「我們被人盯蹤了!」 甘棠冷冷地道:「在下早已發覺,跟來的人在五人以上!」 司徒霜再度一掃來路,道:「對象是少俠還是我?」 「當然是盯蹤在下的成份居多。」 「如何處置?」 「由他去吧!」 「可是我不喜歡被人跟蹤!」 「那就讓他們永遠不會再跟蹤好了!」 甘棠自被「玉牒堡西門嵩」和繼母陸秀貞揭破醜惡的身世之後,性格上起了極大的轉變,與先前判若兩人,似乎任何事都引不起他的關心。感情已接近麻木,喜、憎、憤、惡、哀……已渾然不分,這變化不但可悲,而且可怕。 一個孤高自負,歷經慘變的青年武士,一旦發現值得誇耀的身世成空,竟然是被人所不齒的私生子時,這打擊是夠重的,自傷與自卑,足以摧毀任何一個有高度榮譽心的人,如果自卑轉變為恨,以他的身手而步入歧途的話,武林勢非大亂不可,可能,較之當前的「白袍怪人」更為可怕。 司徒霜以異樣的目光朝甘棠一瞥,道:「是由少俠動手還是由我……」話聲到此頓住,靜等甘棠答覆。 甘棠冷漠地道:「在下不想殺人。」 「那少俠的意思是由我出手?」 「司徒姑娘願意的話,聽便!」 「如果對方是『白袍怪人』手下,少俠是否願意要個活口問問?」 甘棠聞言之下,雙目一瞪,面上抖露一片恐怖殺機,但,僅只那麼一刹那,殺機消失了,恢復冷漠沮喪的神色,一搖頭道:「用不著了!」 這情景,使司徒霜大惑不解,訝異地道:「你不打算報那活埋之仇?」 「仇!算了!」 「我不瞭解你!」 甘棠苦苦一笑,道:「我也不瞭解自己。司徒姑娘,要動手的話就快些,左後方七丈處的大林之後匿著一人,十丈外的石堆後從約有三人,朝右看去一塊聳立的巨石之後,藏有一人。」 司徒霜芳心大所震駭,甘棠不但早已發覺有人盯梢,還能指出盯梢者的匿身之處,這種銳敏的反應力,確是驚人。 就在此刻—— 甘棠耳內突然傳來一陣蟻語,是以「天絕門」獨特的傳聲之法所發:「稟少主,卑屬潘九娘,聽候差遣!」 可能,潘九娘以本門潛聽之術,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怕生誤會,才發聲招呼。 這大出甘棠意料之外,一忙之後,立以本門傳聲之法道:「潘香主,這女子是何來路?」 「東海門下!」 「她主人是何許人物?」 「尚未查悉!」 「好,沒事你們走吧!」 司徒霜當然不知道對方密語交談,一愣視了甘棠片刻之後,道:「少俠稍待片刻……」 「司徒姑娘不必費事了!」「為什麼?」 「來人已離開了!」 甘棠連頭都不曾回,便知道盯梢的人業已離開,這在司徒霜心目中,簡直不可思議,她似乎不太相信,半言不發,閃電撲了過去,回繞一圈,果然二十丈內已無人跡,只好頹然折回,道:「少俠,我佩服你了!」 「這不值一提!」 「請吧!」 兩人繼續飛馳,約莫奔行了五十裡,眼前來到一座大鎮。 司徒霜緩了身形,道:「到了,請稍遠跟進,以免引人注目。」 甘棠不置可否,默然後隨,中間保持了五丈一段距離。 繞鎮而過,來到一座別墅之前,司徒霜回顧了甘棠一眼,穿門而入,甘棠一看這別墅,荒蕪冷落,似是一間久無人居的廢園。 他腦海中不自覺的又浮起「陰司公主」那副猙獰的面目。 事實立即就可分曉。 他略一躊躇之後,大步走進園門。 門內,入目一片淒清,蓬蒿滿目,苔蘚侵徑,花草雜生,亭榭頹傾。 司徒霜在遠遠的角門處一招手。 甘棠不疾而徐地走了過去,冷冷地道:「貴主人在這裡落腳?」 「是的,請進!」 進入角門,是一個荒草沒徑的院落,四周的廳鋪破敗殘坍蛛網塵封,一片死寂,陰森森地有些鬼氣迫人。 但即來之,則安之,便沒有引起他什麼強烈的反應。 穿過一道殘破的回欄,進入偏院的一間形式書軒的破屋中,只見一張積塵盈寸的八仙桌移開一邊。露出一個地道入口,白石為階,竟然十分考究。 甘棠下意識的心頭一顫,想不到這廢園之內還有地下室。 司徒霜所行無事地道:「容我帶路,請!」 嬌軀一挪,進入地下室的入口。 這一進入,的確是吉凶難判,甘棠把心一橫,邁步跨入,一條長長的白石階,斜伸向下。 沿階而下,到十級左右,入口自動地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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