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血帖亡魂記 | 上頁 下頁 |
| 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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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他想起疊石峰頭,自己以潛聽之術,聽到那神秘女人與白袍怪人約定,三月之後的同一天夜半,聽簫聲前往覆命。 如果自己事前趕到地頭潛伏,定可揭開「死神」之謎,自己雖不是白袍怪人的對手,但那怪女人有峰頭石陣之外,不許殺人流血的規例,諒來白袍怪人不敢出手。 這是千載一時的機會,計算時日,正好趕到。 為了顧及與「死神」再度遭遇,他必須再次改變形貌。 他取出最後一副面具,迅速地套了上去,就澗邊一照,赫然成了一個黑黧粗獷的少年。 於是—— 他出了太行山區,取道向開封方向奔去。 一路之上,茶樓飯肆之中,都在談論著駭人的新聞,「武當」、「峨眉」、「太極」、「華山」……等,全遭「死神」光顧,掌門失頭。 武林,被籠罩在末日的恐怖之中。 甘棠改換了的容貌,毫不起眼,引不起人的注目,是以一路無事。 這一天,越過開封城,「玉牒堡」在望! 仇與恨,立時在血管中奔流。 「玉牒堡主」西門嵩,是父親生前至好,想不到竟然勾引繼母陸秀貞成奸,「聖城」慘遭血劫、姦夫淫婦雙宿雙飛,還聯手數度迫殺至友遺孤,這種禽獸之行,百死不足以償其辜。 「殺!」 這念頭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就在此刻—— 一個衣著襤褸的貧婦,手挽竹籃,逡巡而至。 「少主,請到堡後墳場!」 說先,頭也不回地去了。 這貧婦,正是「天威院」香主潘九娘。 甘棠暫時捺住殺意,轉頭向堡後墳場奔去。 荒塚壘壘,野草淒迷。 在墳場的一角,甘棠與潘九娘面對面地坐著。 「潘香主,上次在荒郊外自決的白袍怪人,面皮鑒定沒有?」 「已由院主過目!」 「是誰?」 「玉牒堡主西門嵩的兒子西門慶雲!」 「什麼,西門嵩的兒子?」 「是的!」 甘棠做夢也估不到那自決而死的白袍怪人,會是西門嵩的兒子,難道他兒子與「死神」有什麼淵源不成,不然西門慶雲怎會扮成「死神」的形貌? 當下,激動萬分地道:「他為什麼要扮成白袍怪人?」 「這是一個謎,正在查證中。」 「他……與『死神』是什麼關係呢?」 潘九娘圓睜雙目,駭然道:「什麼,死神?」 甘棠點頭道:「是的,另外還有一個與西門慶雲所扮完全相同的白袍怪人,他,自稱是『死神』,我曾傷在他手下!」 「還有一個白袍怪人?」 「嗯!」 「是死神?」 「不錯,數日前血洗『百毒門』!」 「哦!」 「我今天來此,便是查究這恐怖人物的底細!」 「如何查究?」 「赴山后『疊石峰』,今晚白袍怪人可能再現身!」 「對方功力如何?」 「我不堪他一擊!」 潘九娘面上全變了色,栗聲道:「太可怕了,少主的功力竟然不堪一擊,放眼天下,恐怕也無人制得了他。傳說他已在六十年前與千名高手同歸於盡,想不到仍在世間,看來武林真的已臨末日了……」 「倒未見得!」 「少主斷定『死神』今晚必出現『疊石峰』?」 「十有九可能!」 「少主隻身犯險?」 「我自有成算!」 「這」 「不必讓任何人知道?」 「可是……」 「不必說了,我問你一個前輩怪人,也許你能判斷出是誰。」 「什麼樣的怪人?」 「一個滿頭白髮,面如中年婦女的怪女人,隱居在太行山一條峽谷之中!」 潘九娘苦思了一陣,搖搖頭道:「卑座無法回答少主!」 甘棠籲了一口氣,轉口道:「潘香主怎知我會從這條路來?」 「少主的行蹤有本門弟子隨時留意!」 「還有事麼?」 「南宮長老命卑座向少主稟陳一件事!」 「什麼事?」 「少主令堂的死生下落!」 甘棠驚得跳了起來,這是夢寐以求的事,自他懂事以來,無日不以生母的下落為念,父親生時,絕口不提生母的事,卻娶了陸秀貞進門,稱為繼室、如生母未死,何有繼室之稱,如已死亡,該有墳墓,這是一個久蓄心中而不得解的謎。 登時激動得渾身直抖,迫不及待地道:「長老怎麼說?」 「如果少主能找到一個叫『三目老人』的武林奇人,就可知道令堂生死下落」。 「三目老人?」 「是的,長老也傳令『天威院』屬下所有弟子留意查訪。」 「哦。」 甘棠在心中把「三目老人」四個字默念了十幾遍,天涯茫茫,尤其一些武林異人,不是隱居深山大澤,便是埋名市井,尋訪起來,何異大海撈針,但,自己縱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三目老人」其人。 家破人亡的他,多麼渴望能有個親人在此,何況是生身之母。 淚水,滾下了面頰。 是激動,是興奮,也是悲傷。 萬一,尋到了「三目老人」而得到的答案是惡耗? 他不敢往下想,真是這樣時,是否承受得了那打擊。 他恨不能馬上尋到「三目老人」,不論付出什麼代價。 久久之後,情緒才稍稍平復,忽地想起曾應允林雲查探「醜人魔」的死因,據太行山峽谷中那白髮紅顏怪女人透露,「五面人魔」是死於「天絕門」人之手,如果是事實,潘九娘必定知情。心念之中,道:「潘香主。」 「卑座在!」 「你可知道『醜面人魔』其人?」 「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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