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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別妄想我會改變主意。」並食中二指,隔空點出。

  「嚶嚀!」一聲,卜芸娘歪了下去。「鬼臉人」嘿嘿一聲獰笑,再跨兩步,到了卜芸娘身邊,端詳了幾眼。

  「現在我要廢你的武功!」

  「請便!」到現在為止,卜芸娘沒有表露絲毫懼怯。

  「說老實話,我真捨不得對你下手,像你這樣夠味的女人還真不容易碰到,只可惜你是殺我拜弟的兇手!」

  「姚子丹,你有種去找發令的人!」

  「那是另一回事!」舉腳朝卜芸娘的殘穴踢去。

  淒哼一聲,卜芸娘閉眼喘息,看來她的武功已廢。

  「鬼臉人」俯身伸手準備抱起……

  是時候了,古淩風正待現身。

  驀在此刻,悶哼突傳,「鬼臉人」彈退丈外,一手撫胸,面具掉落草地,現出了本來面目,短髭繞頰,年在三十過外,是個驃悍的壯漢,豹眼圓睜,口角沁出了兩股血水,獰惡之態令人看了不寒而慄。

  卜芸娘挺身站了起來,衣碎裳裂,裸露的上半身已無從遮掩,她直直地站著,根本不在乎展示的是什麼形象。

  古淩風在樹叢中倒是為之一窒,這女人不但狠而且夠詐,她穴道根本沒受制,武功也沒有被廢,完全是裝的。

  「鬼臉人」在毫無心理防範之下挨了她猝然劈出的一掌,極近的距離,這一掌的威力可想而知。

  「姚子丹,我說過你會後悔!」

  「未見得!」

  「再過片刻你便不會這麼說了。」

  「你……用的是『蝕心毒掌』?」鬼臉人似已覺出不對,獰惡的面孔突起抽搐,連聲音也變了調。

  「不錯!」

  「你這臭婆娘……」

  「罵吧,你的時間不多,等會看我的,我替你安排的死法,絕對比你剛才想加在我身上的更高明,姚子丹,你未免太低估我卜芸娘了!」隨之是一聲蕩笑。

  「鬼臉人」眼珠子一陣亂轉,突然轉身狂奔而去。

  「你跑不遠的!」

  卜芸娘作勢彈身……

  「慢走!」

  古淩風閃現,截在她的身前。

  「你……」卜芸娘大驚失色,她做夢也估不到有第三者隱在暗中,而這第三者是她最忌憚的「冷血殺手」。

  古淩風無意去追「鬼臉人」,他只要逮到一個便夠了。

  「卜芸娘,我們是第一次正面相對。」

  「又怎樣?」嬌軀一扭,尖挺的雙峰隨之一陣亂晃。

  「在下要帶你走!」

  「哦!」卜芸娘展出了媚態。

  「你會錯意,在下對女人一向不感興趣!」

  「那為什麼要帶我走?」

  「不必明知故問,你心裡應該很明白。」

  「你說帶就帶?」

  「難道你還會飛走?」

  走字餘音未落,劍尖已抵上卜芸娘裸露的心窩,第一快劍名不虛傳,拔劍出手快得簡直的不可思議,仿佛他的劍本來就指著她的心窩。

  卜芸娘粉腮一陣蒼白,但隨即還原。

  「古淩風,你是我生平僅見的真正男人,可惜……」

  「可惜什麼?」

  「我比你大了幾歲,不然我早就伏在你的腳前,心甘情願做你一輩子奴隸,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甚至含著笑為你去死。」酥胸又晃,劍尖劃破了皮肉,血水滲了出來,但她恍如未覺,這一手任何女人都做不出來。

  「別跟我玩這一套!」古淩風語冷如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誘人的胴體,媚惑的言詞,對他絲毫不起作用。

  「古淩風,你的血……真是冷的?」她掠了掠鬢邊散發,口角噙著媚笑,水汪汪的眸子裡噴射出煽情的火。

  「就算是吧!」

  「我不信。」

  「沒人要你信。」

  「你說要帶我走?」

  「對。」

  「怎麼個帶法?」

  「非常簡單!」古淩風右手劍不動,左手曲指點出。

  劍指心窩,卜芸娘無法動彈,只有眼睜睜望著古淩風出指,古淩風適時收劍,卜芸娘應指軟了下去。

  「你……用的是什麼指法?」卜芸娘口還能開,只是聲音很弱,只近距離才能聽到。

  「專用來對付『錯脈移穴』的手法,姓姚的上了你的惡當,在下能不警惕麼?現在……」話忽然頓住了,他剛才說帶走她非常簡單,事到臨頭卻不簡單了,回豆腐店,到禦史府,或是去歐陽仿住的小屋,都必須經過有人的地方,大白天,眾目睽睽,一個大男人抱著一個半裸的女人,這算什麼呢?又怎能避過「百靈會」人的耳目呢?而此地又不能久留,「鬼臉人」脫走,馬上會有人來……

  「古淩風,現在怎樣?」

  「帶你走!」

  「用抱還是用背?」在這種情況下,她的德性仍然毫不收斂,她非常自信自己這一份天生的本錢——媚惑。

  古淩風不答她的腔,充耳不聞,目光投向遠處,他在急想如何處置這狀況?

  突地,他發現一個牧童橫在牛背上正向這邊走來,立刻有了主意,飛快地奔迎過去。

  牧童見有人飄近,急翻下牛背,怯生生地望著這走路像飛一樣的人。

  「小兄弟,你放牛?」

  「唔!」牧童轉著眼珠子。

  「你替我去辦件事可好?」

  「辦事?」

  古淩風從懷裡摸出塊碎銀,用兩指鉗著。

  「辦好了這銀子便是你的。」

  牧童兩眼頓時放光,一個鄉下放牛的孩子,幾曾摸過銀子,連幾文大錢都不容易得到,他用懷疑的眼光望著古淩風,心裡在想著大人的告誡,不能貪非分之財,不能接受生人的東西,否則必遭橫禍………

  「怎麼樣?」

  古淩風竭力把神情變得溫和。

  銀子是白的,眼睛是黑的,畢竟誘惑力極強。

  「辦什麼事?」銀子勝過了大人的告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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