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雪劍冰心 | 上頁 下頁
一〇三


  「不認識,只是不久前在巷口見過,紀姑娘,如果你有空,我們找個僻靜點的地方,我有重要事告訴你。」

  「好!」紀大妞點頭。

  城外,池塘邊的柳蔭下。

  紀大妞與金老四面對面站著,看紀大妞激烈反應的神情.似已聽完金老四的敘述。

  「我一直覺得事有蹊蹺,就沒往有人冒充這方面去想,通常冒充別人.外形神似就已經是了不起的易容術而這冒充者,不但是外形聲音動作可以亂真,連司徒明月的私人經歷也無一不知,這未免太玄也太可怕了。」咬咬牙又道:「我們都錯怪了他,想不到他人還在敵人手中,這冒充者到底是誰?」

  「只有白水仙知道。」

  「你怎麼不早說白水仙匿在巷子裡?」

  「我怕打草驚蛇,今晚七裡河之會是揭開底牌的關鍵,如果我們採取了行動而迫使對方改變計畫豈非失策?」

  「嗯!也有道理」。-「我最擔心一點……」

  「什麼?」

  「不管我們這方面力量有多大,司徒大俠落在對方手中,是對方絕對有利的要脅本錢,今晚之事恐怕非常棘手。」

  「到時再說吧!」紀大妞表現出明顯的憂慮神色。

  「我們何不設法找那戴紅花的婦人?」

  「也許她知道內情,依我看,她不是金劍幫的人,也不是神火教徒可能是第三者,說不定是想黑吃黑……」

  「如果是企圖黑吃黑,我們找到她她會說麼?」

  「以紀姑娘的能耐……」

  「用強逼供?」

  「嗯!」

  「說得容易,她有本領黑吃黑是普通人麼?」

  「這」

  「老四,別再胡思亂想,還是等晚上看事行事吧!你回去告訴那幾位老人家,預先安排,不能讓白水仙和冒充者有逃脫的機會,只要速到人,一切自會迎刃而解。我這方面也有我的打算,以能救出司徒大俠為主。」

  就在此刻,一個衣著花麗的少年公子手搖摺扇,安步當車地朝這邊走來,瀟灑飄逸,遠遠看去,風度翩翩。

  「那邊來的是什麼人?」紀大妞首先發現。

  「逍遙公子管寒星!」金老四一扭頭便看出來了。

  「我討厭這個人!」紀大妞噘了噘嘴。

  「我對他也沒興趣,不過……他是司徒大俠的知心朋友,不能不理,奇怪,他怎會到這種地方來?」

  「老四,記住,別對他透露七裡河的事。」

  「為什麼?」

  「不需他插手。」

  「白雲堡是洛陽的一方之霸,說不定……」

  「我說不需要。」紀大妞板起了臉。

  「好吧,不說就不說。」

  顧盼間管寒星來到。

  「紀大妞,你好!」管寒星拱手為禮。「還不壞!」紀大妞意態冷漠。

  「管公子好!」金老四略一躬身。

  「有沒有司徒兄弟的消息?」管寒星凝重地問。

  「沒有!」金老四深深搖頭。

  「真奇怪,也許……他根本不在洛陽城,本堡能用的人全部出動,也運用了各種關係,就是找不出線索,連蜂絲馬跡都「管公子!」紀大妞打斷了管寒星的話。「白雲堡在洛陽可是高門大戶,司徒明月落在金劍幫的人手裡,而金劍幫在洛陽一帶卻是公開活動,貴堡與金劍幫是互有默契而故意裝聾做,啞,抑或是另有打算?」

  「紀姑娘!」管寒星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你的意思是在下出賣朋友?」

  「我沒這麼說。」

  「那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管公子聰明絕頂,可以自己去想。」

  「在下愚蠢,想之不出,紀姑娘蘭心惠質,請明示!」這句話包含諷刺的意味,誰都可以聽得出來。

  紀大妞笑笑,當然是冷笑。

  「我知道我人長得醜,但心並不醜,尤其這一雙手是天下最美的手,我很自豪,而且弓似為榮。」舌劍唇搶,互不相讓。

  管寒星當然能領會話中之意,他在開封時曾經被她一拳打得吐血,以武林人的立場而言,那的確可以稱得上是最美的手,而且這樣的手並不多,他也笑笑,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能笑得出來的實在也不多。

  金老四不願見雙方鬧僵,忙打圓場。

  「管公子,金劍幫總壇到底設在何處?」

  「一句話,不在洛陽。」

  「那……可能會在什麼地方?」

  「我正在全力查探。」管寒星沉聲回答。

  「希望能查得出來。」紀大妞冷冷地接了一句。

  骨寒星眉頭皺了皺。

  「紀姑娘,你對在下好像有什麼不諒解之處……」

  「你一定要我告訴你?」

  「在下洗耳恭聽!」

  「因為你卑鄙!」

  這句率直的話,連金老四都為之一怔,堂堂白雲堡的少堡主,名列當今十大年輕高手之榜,竟然被當面指為卑鄙,除了紀大妞恐怕沒別的女人敢這麼講,紀大妞說這話必有所指,她根據的事實是什麼?

  管寒星愕然膛目,向後退了兩步。

  「紀姑娘憑什麼如此指責在下?」

  「憑事實?」

  「請說!」

  紀大妞冷而意帶不屑地望著管寒星。

  「你是司徒明月的至交好友?」紀大妞偏起臉問。

  「這沒錯!」管寒星目芒連閃。

  「柳漱玉是司徒明月的紅粉知己?」

  「對,紀姑娘提她幹嗎?」

  「你曾經調戲過柳漱玉難道這不算卑鄙?」

  管寒星驚愕莫名地睜大了眼,這檔事她居然也知道,她能蔔會算麼?照說,這種餿事除了柳漱玉本人外都無由知道,柳漱玉不可能張揚,即使柳漱玉私下告訴了司徒明月,司徒明月也不會告訴紀大妞,柳漱玉已經人了土,她是怎麼知道的?一時之間,他啞口無言。

  金老四也睜大了鬥雞眼。紀大妞冷笑了聲朝金老四揮手道:「老四,我們走,去辦正事要緊。」說完,轉身舉步,根本就不把管寒星當回事。

  金老四聳聳肩,跟著離開。

  管寒星窘在當場,等兩人走遠了才陰陰自語道:「臭娘們,讓你去得意吧,總有一天要你跪下來舔我的腳。」

  突地,_個女人的聲音道:「你辦得到麼?」

  管寒星陡吃一驚,但他很沉得住氣,風度不減地徐徐轉身,只見兩支外的一株柳樹下站著一個中年婦人,普通的長相,隨便哪裡都可以看到的庸俗婦人,毫無出奇之處,當然更不是江湖人物,如果勉強找出一點特徵,那便是鬢角簪了朵紅絨花,在武林中,這類絕不起眼的人便是最可怕的人,管寒星雖然年輕,但已經是老江湖,他不敢掉以輕心。

  婦人前行數步,把距離縮短到一丈左右。

  「大娘怎麼稱呼?」管寒星儘量把聲音放得溫和。

  「不是叫大娘了麼,還要什麼稱呼?」中年婦人冷冰冰地反問。

  管寒星搖了搖扇子,展示其瀟灑的風度。

  「大娘不速而來,對在下有何指教?」

  「什麼不速而來,我只是湊巧路過。」

  「大娘是真人不露相麼?」

  「我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管寒星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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