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雪劍冰心 | 上頁 下頁 |
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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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上次曾經表明過,如果柳漱玉損了一毫一發,在下就要大開殺戒,斬盡殺絕。」殺氣已隨著話聲透出。 「狠話並不能保全人的安全!」 「只要你閣下敢,無妨試試!」 「柳漱玉美賽天仙,敢的人不在少數。」 「無頭人,你以為今晚還像上次那樣能免脫?」,「區區今晚絕不走!」 「好極了!」司徒明月上步。 「慢著!」「無頭人」沉喝一聲。 司徒明月止步,雙方距離剩下一丈。 「你閣下還想說什麼?」其實司徒明月是事逼如此而採取了這下下之策,殺了「無頭人」並不能救回柳漱玉,而這柄「雪劍」可以說重逾生命,不單是劍本身的無價之價,還加上他的人格和誓言,如果說他把柳漱玉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那這柄劍的重要便超過了柳漱玉,所以他下意識裡希望非不得已不走絕路。 「你會後悔!」「無頭人」冷森森地吐了四個字。 「在下做事一向不會後悔!」同徒明月毫不猶豫。 「區區斷定你會!」 「後悔的將是『金劍幫』所有的人。」 「司徒明月,話不要說得太滿,如果今晚的結局是劍不能保,命不能全,彩鳳永不能回巢,你也不後悔?」 司徒明月心頭一凜。依他的江湖經驗,對方敢說這種狂話必有所本,今晚之約必定佈置了什麼陰謀,實在得提高警覺,小心應付,管寒星說對了,會無好會,這類邪f]人物是不能當有武士之格的人看待的,因為這種人根本上就不配稱作武士,只是高一籌的宵小。心裡的反應雖如此,但表面上絲毫沒表露,反而更冷。 「這是說夢話麼?」 「絕非夢話,非常真實。」 「既然有此把握,何必又談條件?」 「希望能和平解決,本幫不想樹敵;因為你還有同道。」 這說法不無道理。 「談談別的條件?」司徒明月現在的想法是只要有一絲絲和平解決的希望他便避兔動武,因為一動手一切便成定局,柳漱玉的音容笑貌和那份純情提供了他「忍」的力量,他希望她能活下去,不堪那月缺花殘的結局。 「你接到區區I約的紙團?」 「不錯,這話是多餘!」 「你現在可以試試身上可有什麼不適?」 「紙團上有毒?」司徒明月心頭劇震,但他們能保持冷靜,既不吼也不叫,換了任何一人都無法辦到這一點。 他立即運功默察,一顆心頓時冷卻下來,殺機立呈熾烈,果然是中了毒,氣血已經有了異樣,穴脈也發生阻滯現象,這是最惡毒的陰謀,最卑劣的手段,應該當機立斷,不能坐以待斃,他馬上運起獨門心法遏封毒勢。 「如何?哈哈哈哈……」「無頭人」得意地狂笑起來。 明媚的月光似突然蒙上了一層陰翳。 笑聲裡隱含著死亡。 「元頭人,你錯了!」司徒明月冷沉如恒。 「什麼錯了?」「無頭人」住了笑聲。 「這點區區之毒奈何在下麼?天大的笑話。」 「司徒明月,你這份修養果然是高人一等,不過區區對所下之毒絕對有信心,你可以裝作無事,看能裝多久,告訴你,只要你妄動真力,便立見功效。」 司徒明月挪步,手已按上劍柄。 閃電殺手,他同樣有信心在毒發之前一劍誅敵。 就在此刻,兩條人影電射人場,身形未落實暗器已經出手,閃閃寒芒變成了兩道銀線,疾射司徒明月側背。 司徒明月旋身,白光騰起,「當!當!」兩聲,餘音回溢,可以稱之為劍嘯,暗器吸附劍身,是兩柄飛刀。 雪劍,劍身似雪,月光下反射的是白光而非晶芒。 劍能吸暗器,的確驚人。 現身的是兩名黑衣人,不用說是早經安排而由剛才「無頭人」的笑聲召來的,如果預伏現場絕瞞不過司徒明月。 「殺!」 隨著「無頭人」這一聲「殺」,兩名黑衣人長劍出鞘,一左一右欺身上步追向司徒明月,姿態相當穩健扎實。 黃澄澄的劍身,在月光下閃射金芒。 金劍幫徒,用的當然是金劍。 白光左閃,右突,像電芒劃空的刹那。 就這麼一瞬,白光又靜止,而兩柄金劍卻停在半空,是出聲而招式將發的姿勢,持劍者保持了跨步的形態。 司徒明月扭轉身,又面對「無頭人」。 「無頭人」彈退……」 司徒明月身形如疾矢射出,白光隨之閃動。 金光暴起,與白光相觸,發出一聲震耳但不失清越的金鐵交鳴,「無頭人」橫向旋開,別看是一根樹樁形的怪物,其輕靈不輸魅影飄風,仿佛是一道有形無質的黑影,白光跟蹤飛閃,其間幾乎沒有間隙,同時快。 「砰!」是三聲而非一聲,但三聲疊在一起。 兩名黑衣人到此刻才栽倒,另一聲卻是一根真正的樹樁被劈倒。 司徒明月已感覺到毒勢向心脈攻竄,雖然他以至高心法封閉了心脈,但這並不能支持多久,因為強敵當前,他不能不動真力,他必須要在毒勢攻心之前擊殺對方,現在他已經沒有餘暇去考慮任何其他的問題。 「無頭人」能擋他閃電一擊,的確是不簡單。 「雪劍」能截金斷玉,「無頭人」的金劍能保全無損,並非劍的本身作用,而是「無頭人」深悉雪劍的功能,他出劍格拒是用平拍的招式,故而沒損及兵刃。同時他早估量好利用身邊的枯樹樁作擋牌,使司徒明月一擊無效。 土崗像老年人的禿頂,四周有一圈林木,中間是一片光,但範圍不大,縱橫頂多三丈,空間很容易控制。 司徒明月又止步。 又有兩條人影從林木間掠出。 「無頭人」身上罩的是一口鐘似的黑布套,不能稱之為衣眼,兩側開孔,平常雙手是藏在裡面的,現在他的雙手已在套外,因為他要用劍,劍是執在右手中,他的左手突然揚起;一蓬,針而隨揚手之勢飛灑而出。 司徒明月正要發劍,晴器罩到只好先應,雪劍急扇,正面5的飛針全吸附在劍身之上,兩側的自然落空。。 同一時間,兩條掠出的人影已發動攻擊。 又是兩名黑衣人,用的也是金劍,但功力比原先的兩個高5了許多,劍挾破風之聲,劍未到劍氣已先逼人。 白光回劃。」 「鏘!鏘!」兩聲,斷劍墜地。 金芒乍閃,「無頭人」彈身暴襲。 司徒明月揮劍。 白光劃發,金芒頓杏,「無頭人」迅雷疾耳的一擊竟然是虛招,白光才動他已收劍急退,一閃退了丈許。 「呀!」厲叫聲中,兩名黑衣人手中的半截斷劍當暗器擲出,射向司徒明月的後心。 白光回轉,傳出兩聲輕哼,還有斷劍墜地之聲。。 白光在一回之後,筆直射出,司徒明月已連人帶劍撲向「無頭人」,白光在中途閃出了五朵劍花,這代表一擊五式,由。 於髮式太快,看起來是五朵劍花同時迸現。 「無頭人」身法玄詭絕倫,居然又避開了,他是不敢也是故意不與司徒明月正面交鋒,他在等待時機。 司徒明月在雙腳踏定之後晃了一晃。 就在此際,兩名折劍的黑衣人歪了下去。 「無頭人」換了位置,距離是八尺,金劍半揚,是備戰之勢,他看出司徒明月已經為毒所困,他等待的時機已到。 司徒明月真的已為毒困,奇毒攻不進心脈,卻竄向其他的經穴,功力打折扣不說,頭暈目眩是他的致命傷。 難道真的要栽在「無頭人」手下? 「不!」一個聲音在他心裡大叫。 「司徒明月,現在感覺如何?」聲音中隱含得意,「無頭人」 存心在耗時間,時間對司徒明月相當不利,時間愈長,毒的作用更大,犧牲四名手下,也是拖時間之法。 「足可殺你廣司徒明月冷沉如故。 「你心裡很明白,你已經是強弩之末!」 司徒明月不再開口,他本身是超級殺手,當然知道「無頭人」無話找話藉以拖長時間的居心,同時也非常明白如何利用或製造時機的道理,殺人或被殺是兩個極端,但其間幾乎沒有界線,全在一個微妙的「機」字。 現在,他必須捕捉殺敵之「機」而且是分秒必爭。 「司徒明月,你不趁還能開口時多說幾句?」 「無頭人」不但在拖時間,還要激起司徒明月的狂怒,同樣的道理,他也在盡力製造對他有利的時機。。 司徒明月保持絕對的冷靜,完全不為所動,他在計算他剩餘的真力,雙方的距離,出劍的速度,應用的招式……等等,務必一擊奏功。否則他將永無機會,真的就要死不瞑目,飲恨長眠,而更重要的是「雪劍」如何,助長魔焰,紅粉知己亦將隨著。飲恨。 他極慢地跨出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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