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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神火特使」聲言不想與司徒明月為敵,這是為什麼?難道說犀利的火器還及不上他的快劍?應該不是,該是什麼原因呢?照理,十年前除滅「神火教」之役他的師父「萬壽老人」

  力搏神火教主兩敗俱亡,雙方該是死敵才對?

  司徒明月說早已認定「神火教」是敵人,這卻是完全合乎情理的,恩師因此而以身殉難,現在餘孽重現,當然是徒承師志,為武林徹底除去禍根。所有在場的「古月世家」弟子早已被人莫能抗的所謂「神火特使」所震懾而失去了鬥志,一個小小葫蘆竟然有這大威力,而且還是火器中的小焉者,如果其如「神火特使」所說還有威力強十倍的,那簡直就不堪想像。

  司徒明月能鬥神火麼?這是共同的疑問。

  如果無人能破神火,「古月世家」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投降,作「神火教」的附庸;二是接受毀滅的命運。

  「司徒明月,本特使再說一遍,不想與你為敵。」

  「那是你自己的事。」

  「你真的執迷不悟?」

  「除非你們主動退出胡家堡在下可以錯過今天。」

  「你以為辦得到麼?」老者猙獰的面目罩上殺機。

  「那就請胡堡主破費五具棺材!」口氣之狂之大,簡直就像是狂人妄語,完全不切合實際,他真有這能耐?

  胡天漢與武宏互望了一眼。

  「古月世家」已面臨存亡關頭,而敵人只五個。

  戰,無力、降,不甘心。逃,等於自棄根基。

  現在只寄望於奇跡出現,這是人在面臨絕境時必然會產生的共同心理,兩人互望這一眼,等於是交換了許多意念,「神火特使」手摸腰間葫蘆。

  司徒明月右手搭上劍把,左手抓住劍鞘。

  無法逆料後果的搏鬥一觸即發。

  司徒明月的劍尚未出鞘,但森寒的殺氣已經透出。

  空氣似乎在此刻凝凍。

  每個人的呼吸和血行也進人停滯狀態。

  在每個人的下意識裡,五名神火教徒就像是五團待爆的妖火,而司徒明月就像一座冰山,火能化冰,冰能滅火麼?結局是火被冰所滅,還是冰被火所溶?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問題的答案在事實。

  兇險到了極至之時、便不覺其兇險,是麻木了麼?還是知其不可避而索性接受?人的心理就是這麼奇怪而微妙,此刻,所有在場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司徒明月和「神火特使」兩人身上,沒人再去想要是司徒明月不敵之後的後果。

  四名神火教徒仍然是背對正廳各對一方。

  時間也似乎停止在某一點上。

  時間不再運轉,當然也就無所謂長短。

  不管怎麼樣,任何事情既然有開始就必須有結束,結束的好壞,正如所期或是適得其反又是另外一回事。

  時、空、物、事全是靜止,可怕的死寂。

  然而相對的雙方靜止只是假像,「神火特使」對閃電殺手的快劍不無顧忌,他必須要作能使神火發生功效而又能保全自身的最有利打算,而司徒明月則是在等待出手的時刻,他心裡充滿了自信,但他不屑於先出手。

  雙方都在全神貫注,連對手的每一次呼吸都不放過。

  生死的一擊在絕對靜止中突然爆開。

  「神火特使」的葫蘆口稍稍一揚,藍光射出,人向後門退。

  同一瞬間,白先乍閃,司徒明月右腳前跨。

  藍光沒變成烈焰。

  白光卻變成了光幢。

  藍光在光幢中變成點點藍星飄墜,消失。

  這是一幕奇觀,但奇觀展現的時間很短暫。

  場面又是靜止。

  「神火特使」由於後退避劍,與身後的成了背貼背。

  司徒明月一腳前跨,這一跨抵消了「神火特使」的後退距離,手中劍斜揚著,保持出擊之勢,這時,可以看出他的劍不是精光閃亮,而是銀白色,這種白色使人有如置身冰天雪地之感,劍身在散放肅殺的冷氣。

  在場的沒有人見識過他的劍。

  能看到閃電殺手「不見血」亮劍是大開眼界之事。

  「啊!」現場這時傳出了驚歎。

  但在每個人的心裡更駭異的是他的劍竟然能夠破神火。

  「雪——劍廣兩個字是由「神火特使」口裡冒出來的,很模糊,但已足夠在場聽到的人明白,憑發音就可判斷。

  雪劍!

  憑這名稱就足以震撼整座武林。

  冶劍名匠「頑鐵大師」南宮宇費了三十六年七個月又三天的心力,鑄成了這柄神兵「雪劍」,由「雪聖」公孫無望的遺劄中透露出來,這是十年前的事,此劍與「頑鐵大師」俱告下落不明;想不到在司徒明月的手上。

  場面又趨死寂,是被「雪劍」二字所震。

  現在,恐怖的神火已經變成其次了。

  滑溜陰沉如「玄狐」武宏也已呆若木雞,其餘的便不用說廠,只有極少數的不知情者在驚疑不安中等待下文c司徒明月何以只發一劍而不跟蹤出擊?

  「砰廣栽倒,頭顱滾開,是兩個,「神火特使」和跟他背貼背的手下,腔子口不見血,太以離奇?

  「啊!」驚呼爆發。

  三名神火教徒這時才驚覺不妙,齊齊撤轉身。

  白芒再問,只兩閃,沒有任何聲息。

  司徒明月緩緩回劍人鞘,銀光隱藏了。

  「砰!砰!砰!」三名神火教徒倒下但腦袋還留在脖子上,依然是不見血,他們腦袋沒被砍只是切斷了喉骨。

  「啊!」驚呼又一次爆發。

  到此刻,原先飛頭的兩具死屍腔子口才告冒紅。

  「神火特使」和四名教徒全軍盡沒。

  「古月世家」的威脅暫告解除。

  奇跡,如果說真有所謂奇跡的話,這應該就是。

  司徒明月舉步,向堡門方向走去。

  胡天漢與武宏交換了一個眼色,武宏點點頭,胡天漢立刻大步追上去,他倆似已心意相通,不必言語交談。

  「司徒大俠請留步!」

  司徒明月止步。

  「堡主有話要說?」

  「敬謝大俠援手!

  「不必,在下只是隨意而行。」

  「坦解了本堡的急難是事實!」

  「在下說句多餘的話,『神火教』損兵折將,不會善罷甘休,望堡主早為之計,人是在下殺的,在下會負起這個責任。」說完,又挪動腳步。

  胡天漢的臉色變了變,即使司徒明月不說他也明白,急難更解,但後患無窮,而且可能更嚴重,好在有了預防的緩衝時間,他跟著舉步,與司徒明月走成了並肩。

  「司徒大俠不能稍事屈留?」

  「在下還有事!」

  「於你合作之事……」

  「在下說過會考慮。」

  「如此區區恭送!」

  「不敢勞駕,堡主還是趕緊善後為佳。」腳步加快。

  「那後會有期了!」胡天漢止步。

  司徒明月雖然冷極做極,但卻不願失禮,回身抱了抱拳,然後才揚長出堡。他的心頭異常沉重,頭一次他在眾目瞪陵之下亮劍,偏偏頭斷而頭未落的「神火特使」把它點了出來,他很明白匹夫無罪懷壁其罪的道理。

  夕陽西下,歸鴉噪晚。

  司徒明月踏踏獨行在通向官道的黃土路上,顯得有些孤寂,事實上他並不孤寂,冷傲的性格使他慣於孤獨。

  黃土塵襯托著一朵紅雲迎面飄來。

  司徒明月皺了皺眉頭,他知道來的是誰,可惜四無遮掩,否則他會避道而行。

  眨眼工夫,紅雲飄到,停住。

  來的是「古月世家」的千金「火鳳凰」胡駕營。

  「司徒大俠!」胡營管歡叫一聲,下了馬背,一身豔紅,加之因疾馳而發紅的臉,的的確確是一隻火鳳凰。

  「胡姑娘!」司徒明月意態冷漠。

  「我到處找你廠』眼裡泛出一種異樣的光焰。

  「哦!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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