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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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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身後傳至:「前輩,您還沒有離開?」 周靖被從極度的迷憫中喚醒了,徐徐轉身,面對的是那「通天教」副教主王凝碧,謎一樣的黑衣中年婦人。 他精神為之一振,道:「是你!」 黑衣婦人凝重地道:「前輩,您不叫『玉面無敵第二』。」 周靖微感一震,道:「為什麼?」 「第一,論年紀輩份,『玉面無敵甘祖年』是後輩,前輩焉有從他名號之理,第二,前輩的武功,勝過當年的『玉面無敵』甚多,更不能稱為第二……」 「何以見得老夫功力高過『玉面無敵』?」 「四十年前,敝教主敗于『血谷主人』,之後二十年,又敗於『玉面無敵』,但雙方交手,在百招以上!」 「哦,你知道得不少!」 「是以晚輩判斷前輩用這外號必有原因。」 「也許是這樣!」 「晚輩想知道?」 「為了什麼,難道你與『玉面無敵』甘祖年有什麼淵源不成?」 黑衣婦人粉腮一變,道:「晚輩承認!」 周靖心中一動,脫口道:「那你不叫王凝碧……」 黑衣婦人嬌軀一震,目中盡是駭然之色,顫聲道:「晚輩該叫什麼?」 「黃尚香!」 黑衣婦人粉腮驟變,花容失色,退了一個大步道:「前輩何以知道?」 周靖心中大喜若狂,激動的道:「你承認了?」 「不錯,我就是黃尚香,甘夫人的侍婢……」 「你……真的……」 黃尚香臉上突現殺機,厲聲道:「閣下究系何人?」 「老夫?」 「玉面無敵甘祖年是如何死的?」 周靖知道對方已起了誤會,但卻不說破,冷冷地道:「什麼意思?」 黃尚香聲色俱厲地道:「家主人己練就『金剛不壞神功』,普天之下,無人能傷得了他,除非閣下這等身手,而閣下用這名號,顯然不打自招!」 「你準備把老夫怎樣?」 黃尚香淒厲地一笑道:「閣下,你看這是什麼?」 說著,親手一揚,左右手各握了一個碗大的球形之物。 「這是什麼?」 「震天雷!」 「震天雷!」 「不錯,脫手便炸,十丈之內裂石開山!」 「你呢?」 「本人已拼一死!」 「你知道准能傷得了老夫?」 「閣下何不四下看個清楚!」 調靖遊目一掃,只見二十丈外,每一個方向,站著一個少女,手中均握有「震天雷」,不由下意識地心頭一寒,如果所有的人,同時扔出的話,方圓五十丈之內,將無人能倖免。 心中登時激動萬分,幾乎流下淚來,看來黃尚香是個有心人,處心積慮要為主報仇,她定是猜想仇人既能毀得了「玉面無敵」,功力定必無邊,所以才籌畫了這一著棋,不惜與仇人同歸於盡…… 黃尚香冷森森地道:「如何?」 「果然毒辣,但豈奈何老夫!」 「閣下承不承認是殺害『玉面無敵』的兇手?」 「老夫說不呢?」 「那閣下自稱『玉面無敵第二』,請提出完滿的答覆!」 周靖徐徐滴落假髮面具…… 「少主;你……」 黃尚香驚叫一聲,蹬蹬蹬一連退了數個大步,激動,驚異,溢於言表。 周靖含著兩泡痛淚,道:「前輩,忠肝義膽,甘門存歿均感!」 黃尚香收起「震天雷」,上前數步,激動萬分地道:「少主,你這身神功……」 周靖把修習「共工殘簡」的經過和「地靈夫人」等的情況,簡略的從頭到尾,述了一遍。 黃尚香淚落如雨,咽聲道:「少主,這像是在夢裡,主人主母雖死亦瞑目了!」 「前輩……」 「這稱呼……」 「哦,我該稱你為五師姐!」 黃尚香含淚一笑,道:「師弟,這確實像是夢境,太離奇了,太出人意料了!」 「師姐,一切都是真實的,雖然我也有同樣的感覺!」接著問道:「師姐怎的做起『通天教』副教主?」 黃尚香神色一慘,舉首向天,像是在回憶中搜索住事,久久才道:「十八年前,釣魚磯適逢慘禍,我與師妹吳絹雲同一命運,被主母推落江中,卻被『通天教』少教主所救,我顧及血案非比尋常,所以改名王凝碧……」 「哦!」 「之後,我與少教主結為夫婦!」 「哦!」 「三年前,外子突告離奇死亡,死亡的地點是在距巫峽二十裡的江邊,經尋獲屍體之後,證明是死于『金剛指』……」 周靖心頭一震,道:「金剛指?」 「不錯,大師兄『三指追魂』馬鳴川的獨門手法!」 「死于大師兄之手?」 「直到現在仍是一個謎!」 「這謎很快就會揭曉了?」 「揭曉?」 「二師兄『鬼影子』在跟蹤一個會使『金剛指』的人……」 「酸秀才?」 「是的,就是那天傷貴教護法『枯竹客』,被師姐喝破追趕的那人。」 「可惜,那天被他兔脫了,而昨夜又有師弟你在場,同時家翁重傷,不得已放過他……」 周靖點了點頭,道:「師姐,如果我知道『通天教主』是師姐的公公,我不會……」 「不,師弟,你已留了情了,再說,你就曾傷在家翁之手!」 「師姐何時當了副教主?」 「一年前!」 周靖心念一轉,道:「師姐,如果萬一姐夫真的是毀于大師兄『三指追魂』,或是他傳人之手,師姐是否要為丈夫報仇?」 黃尚香不虞有此一問,芳容一慘,卻答不上話來,夫婦為五倫之一,她不能說舍夫仇而不報,但萬一對方真的是大師兄或他的傳人,這仇又如何報呢? 周靖劍眉一整,道:「師姐,我們暫不談這個吧!」 「師弟,我們暫分手,有事由你師任莫綺萍連絡!」 周靖想起為自己而犧牲的莫綺華,心目中,他當她是愛人,而照現在的輩份,她成了自己的師侄,真是造化弄人…… 心念之中,淒然道:「師姐,我對莫綺華愧疚終生!」 黃尚香淒婉地一搖頭道:「師弟,她對『紅須客』的功力估計過低,唉,算是命運吧!」 「如果這事揭穿……」 「不會,已成過去了!」 遠處,傳來一聲輕嘯。 黃尚香急道:「師弟,我走了,目前我們的身份仍須保密,不宜落入人眼,否則將增加訪凶的困難……還有『一統會長』…… 「我己知道他就是『釣魚磯』上唆眾毀屍,迫殺家母的兇手『武林一君』……」 說至此,目光中抖露一片駭人的殺芒。 黃尚香點頭道:「師弟,他已無所遁形,目前暫放過他,待追出殺害主人的正兇之後再下手索仇,我走了!」 說完,飛身疾逝。 四外埋伏的少女,也相繼隱去身形。 又是一個謎底揭曉,周靖感到心頭一輕。 一夜折騰,己經有些饑火中燒,於是,他重又戴上面具假髮,弄回原來所住的鎮店之中,方一進門,店小二已笑嘻嘻地迎上來道,「老爺子,兩位相公算准您老回來過午,已備好酒菜在後院等著哩!」 周靖口裡「噢!」了一聲,心想,甄氏兄弟還沒有離開。 後院客房之中,果然擺了一桌酒菜,甄氏兄弟笑眯眯地迎了出來。 周靖訝然道:「兩位還沒有離開?」 甄名隱道:「沒有,周兄想是既饑且渴了,一夜折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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