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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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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細如蚊納的聲音,鑽人周靖的耳鼓「少主,準備立即離開,由我來擋她一擋!」 周靖矍然而震,這發話的竟然是「鬼影子」,可能「鬼影子」尚未發現施用「金剛指」的,便是那「酸秀才」,否則他必已追了前去,不會再現身此處了…… 心念未已,易秀雲的掌勁己告湧來。 掌挾雷鳴,令人動魄驚心。 周靖但覺身形一震,橫裡被人推出三丈之外,堪堪到了柳蔭深處,記起「鬼影子」的話,毫不怠慢,就勢彈身飛逝。 易秀雲掌勁方吐,眼前一花,頓失老人形影,她這一驚非同小可,她看出橫裡掠過一條人影,捷逾鬼魅,剛好從掌勁鋒緣掠過,救走老人。 一時之間,她給怔住了,這種迅速,幾乎不像是出自人的身上。 可能,她出道以來,第一次見識這種恍若幽靈鬼魅的身法。 等她回過意來,空林寂寂,哪有半絲人影。 她恨恨地一頓腳,穿林追了出去。 且說周靖入林之後,展足身法,反繞林後疾馳,顧盼間,己離了這一片綿延數裡的柳林,取道奔向「地靈宮」。 日色平西,他來到了「地靈宮」的秘密入口的破廟之前。 四周靜蕩蕩的不見有絲毫異樣,他放下了一顆虛懸的心。 「一統會」還未對「地靈宮」下手,隨即除下化裝,脫下布袍,順手挽成一個小包。 奇怪的是「鬼影子」自柳林傳語之後,一直不曾現身或發話。 他說過要把「共工殘簡」還給自己,難道他…… 心念之中,下意識地探手懷中,不由駭然,除了那盛有「魚龍珠」的荷包之外,還多了一樣東西,那正是「共工殘簡」。 想不到「鬼影子」己乘把自己帶離易秀雲掌勢時,將東西放入自己懷中。 到這時,他才有暇取出那「魚龍珠」。 果然,裝著珠的是一個精工刺繡的荷包,還隱隱露出脂粉幽香,「酸秀才」是一個男人,那有這女人佩掛的東西,八成是易秀雲那賤人所送。 他恨恨地咬了咬牙,自語道:「罷了,從此一刀兩段,倒是這珠子必須還給那『酸秀才』,同時也要探出他『金剛指』的來路。 「相公,小婢恭候多時了!」 周靖一驚抬頭,若梅若蘭兩個宮妝侍婢,己俏生生地站在破廟門裡,粉腮之上帶著感人的笑容,使人有如浴春風之感。 「哦,兩位……」 「相公請,夫人專候!」 說著,姍姍轉身帶路。 周靖只好默默地跟著走。 走完秘道,眼前又呈現依稀相識的宮院,「地靈夫人」果然候在二門之前,「逆旅怪客」與「怪丐聶飛」也在場,三人齊稱了一聲:「少主!」 周靖漫應了一聲:「三位前輩太多禮了!」 心中,可不是滋味,被人恭為少主,卻又不知身世,這悶氣不好受。 三人朝旁一側身「地靈夫人」擺手道:「少主請!」 「前輩請!」 「還是少主請先行,梅兒蘭兒帶路!」 二婢恭應一聲,朝周靖一笑,趨前走去。 周靖當下不再謙讓,舉步便往裡行,一路穿門越戶,不少宮中弟子恭謹執禮。 工夫不大,來到了大廳之中。 周靖被堅請上坐,「地靈夫人」等在兩側坐下。 若梅若蘭獻過茶之後,並立於「地靈夫人」身後。 「地靈夫人」喜滋滋地道:「恭喜少主得了『黑箱奇書』。」 周靖淡淡地一笑道,「何喜之有?」 「得了奇書,將可練成蓋世身手,重振主人昔日雄鳳,焉能不喜?」 「物各有主,我不想要它!」 「怪丐聶飛」與「逆旅怪客」同時驚「哦」了一聲。 「地靈夫人」粉腮一變道:「少主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周靖不疾不徐地道:「黑箱奇書,本為『玉面無敵』甘祖年之物,他現有女兒在江湖之中,而且與我相識,我豈能據為己有! 「地靈夫人」離座而起,激動地道:「少主,你說的是誰?」 「血女甘小梅!」 「少主,你可以參修這部奇書,於理無虧,待少主修完之後,當奉告……」 「不,我已答應還給她!」 「這……這書本是少主之物……」 「不錯,『黑箱』是我義父『霸王鞭』周公鐸所獲,但事實上不是他老人家份內的東西!」 「少主……」 周靖站起身來,滿面肅容地道:「前輩,我想知道身世!」 「逆旅怪客」與「怪丐聶飛」跟著起立。 「地靈夫人」面容一慘,兩串淚珠驟然滾落粉腮,硬咽著道:「少主,是的,該是告訴你的時候了!」 周靖登時血行加速,心跳怦怦,他多麼渴望這一刻的來臨,從「地靈夫人」的神情裡,他直覺的感到自己的身世將是一個充滿了血淚的淒慘故事。 他顫抖了,不自覺的,下意識的。 「地靈夫人」一抹淚痕,道:「少主,你請坐下!」 周靖依言落座。 「逆旅怪客」和「怪丐聶飛」也相繼坐下。 「地靈夫人」輕咬下唇,眼望廳中的琉璃燈盞,似乎在竭力平定激動的情緒。 廳中頓時沉寂下來。 一種令人難耐的沉默。 久久,「地靈夫人」才以一種怨抑的聲音道:「少主,主人的功力,十八年前,堪稱蓋世無雙,而主母也是罕見的高手。」 周靖目瞪如鈴,似乎呼吸也停止了。 「地靈夫人」一頓之後,又道:「尤其主人己練就了『金剛不壞神功』,可以說天下己無人能以功力傷他……」 「哦!」 「然而在一天的夜裡,他死了,離奇地死了,七孔噴血……」 周靖全身一震,幾乎暈了過去,脫口道:「七孔流血而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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