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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


  第十二章  狼心再現

  「一統會長」沉聲道:「設法令『無難先生』入盟本會!」

  洪一敏面有難色地道:「稟會長……」

  「你辦不到?」

  「屬下唯一可行之途,是以他的女兒作為說客,說服他入盟,可是,他女兒似己覺察屬下用心,抵死不從……」

  「洪堂主,這是命令,三日之內必須辦到,現在你立即起程。」

  洪一敏恭應了一聲:「遵令諭!」,轉身離眾疾奔而去。

  周靖恨得牙癢癢的,不知這狼子將以什麼手段對付那善良的陳秋心,他想尾追下去,但,他此刻連大氣都不能喘一口,如被發覺,那後果是相當可怕的。

  就在此刻--

  江岸之上,突地出現了幢幢人影,往來穿梭。

  周靖暗忖,必是「通天教」方面發覺卡哨被殺,渡江搜索。

  「一統會長」突在這時下令道:「散開備戰,不到萬不得己,儘量避免出手!」

  人影閃晃之中,「一統會」的高手自會長以下,全部紛紛撤入山坳之內。

  周靖乘機下樹,向洪一敏消失的方向,全力追去,一口氣趕了十裡之遙,連半個人影子都沒有看到。

  突地--

  一陣淒淒切切的女子哭聲,飄傳入耳。

  荒野,深宵,哪來的女子哭聲?

  周靖不期然地刹住了身形,側耳凝神傾聽,哭聲時斷時續,充滿了絕望、哀怨、沉痛的意味,令人不忍卒聽。

  他循著哭聲方向奔去。

  一片流林,在星光映照之下,可以看見林中一座小庵,一線燈光,從窗門漏出。

  是座尼庵,出家人六根清淨,五蘊皆空,怎的會有這種哭聲?

  周靖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俏俏俺至窗前,從小縫裡向內一張,身形陡地一震,幾乎怒哼出聲。

  室內,一男一女。

  那女的正是「無難先生」的女兒陳秋心,哭聲己止,但淚痕斑剝,雙肩仍在抽動。

  那男的,赫然是他要追趕的「一統會」刑堂堂主洪一敏。

  只見洪一敏打躬作揖地道:「心妹,一統會替天行道,志在造福武林,對令尊並不見得屈辱……」

  陳秋心緊然道:「我現在才瞭解你的為人,你……」

  「心妹,這是你的偏見,我對你的愛,唯天可表!」

  「用不著再對我花言巧語!」

  「心妹,我可以發誓……」

  「用不著!」

  「心妹,如我對你虛請假意,必粉身碎骨而死,皇天可鑒!」

  陳秋心淒然道:「敏哥,我只希望你不要逼我。」

  洪一敏用手托住她的香腮,親了親,道:「心妹,我身為刑堂堂主,奉會長之令,恭請令尊出山,如果你不幫忙,難道你忍心看我犯令而死?」

  陳秋心毅然絕然地道:「家父遁跡林泉,與世無爭……」

  「以令尊的大才,應該兼善天下,豈可獨善其身?」

  「沒有人能逼迫他老人家做他不願意的事。」

  「連親如父女的心妹也一樣?」

  「不錯!」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

  「心妹,會長令我三天完成任務,否則以會規處治!」說著,一副泫然欲泣之狀,頓了一頓,又道:「心妹,你腹中的一塊肉,是我倆愛情的結晶,難道你忍心讓他生下來就沒有父親!」

  陳秋心芳容一慘道:「我們可以走,天地如此之大,難道沒有我倆容身之所?」

  洪一敏搖了搖頭,道:「一統會耳目遍天下,插翅難逃!」

  「我們可以依靠家父,我家居處的佈置,沒有人能越雷池一步!」

  「不,心妹,我還要為家兄報仇。」

  「不管怎麼樣,我辦不到!」

  「心妹……」

  「上一次你逼我引誘周靖,幾乎釀成巨禍,現在,我不能再接受你無理的要求。」

  「心妹,我懷疑你是不是真心愛我?」

  「懷疑的應當是我!」

  「心妹,你好象變了?」

  「是的,變了,變得不再柔荏可欺!」

  「心妹,你一定不答應?」

  「辦不到!」

  「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沒有!」

  洪一敏面色陰晴不定地一連數變,最後突地現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死死地盯陳秋心,好半晌才以一種感人的聲調道:「心妹,你不為未來的孩子著想?」

  陳秋心咬著下後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無論是避世、歸隱,好歹總得讓我完成這一次使命!」

  「以家父作為犧牲品?」

  「一統會長有徹底整頓武林的雄心,求賢若渴,怎能說是犧牲品呢?」

  「對我用不著下說詞,自古以來,野心勃勃的梟雄,能在武林稱尊的有幾人,有好下場的又有幾人?」

  「心妹,你真的絕情至此?」

  「絕清,你……你……」

  陳秋心在連說了兩個你字之後,不再言語,但秀眸之中,卻射出兩股怨毒至極的光芒,接著,她粉腮大變,嬌軀徐徐倒向洪一敏的懷中……

  這情景看得窗外的周靖目眥欲裂,殺機大熾。

  洪一敏俊秀的面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意,他把陳秋心放倒木榻之上。

  周靖正待穿窗而入,但轉念一想,又強忍住了,他要看看這生就一副金玉的外表而卻有著一顆豺狼之心的人,如何對付他的愛人。

  洪一敏伸手摘下陳秋心發上的一支玉釵,納入懷中,然後擊了兩下掌。

  兩個壯漢,應掌聲而人,打了一揖道:「參見少院主!」

  「應稱呼堂主!」

  「是!」

  「她已被我點了陰維六脈,自己不能沖解,你倆加意看守。如果我二十個時辰之內不返,那就是發生了意外,你倆把她送往總會壇,請會長裁奪!」

  「遵命!」

  不言可喻,洪一敏取下陳秋心的發釵,目的是作為信物,要脅「無難先生」入盟「一統會」,萬一發生意外,仍可以陳秋心的生命,換取他的平安。

  周靖鋼牙咬得格格作響,甘小梅的話不錯,陳秋心是愛上了一只有野心的狼。

  陳秋心是當代奇人「無難先生」的獨女,身手決對不弱,若非是在毫無戒心之下,洪一敏豈能輕易得手。

  洪一敏大踏步出房而去,對陳秋心根本沒有半絲憐惜之情。

  兩壯漢各端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就在洪一敏離開之後,一條人影,鬼魅似地掩入室中。

  兩壯漢似功力不弱,立時警覺,齊齊「哦!」了一聲,站了起來。

  其中之一喝問道:「什麼人?」

  另一個目光一掃來人背上的霸王鞭,面色大變道:「你是周靖?」

  來的正是周靖,他背上背的「霸王鞭」是最好的標誌。

  周靖俊面罩著濃厚的殺機,半言不發,一閃身,向其中之一出手攻去,出手之勢,快逾電光石火,而且用的是「血穀」給學之中的第二式「二招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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