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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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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靖堂堂男子漢,豈能讓一個陌生女子為自己而犧牲,雖然他無法想像這黃衣少女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他終不願欠上一筆無法償還的帳,當下激顫地道:「姑娘,你不能死,在下與你……」 「周郎,這是我自己甘願的!」 周靖登時一愕,黃衣少女竟然稱他為周郎,這是從何處說起?「姑娘,你不能……」 「為什麼?」 「在下不願欠姑娘這筆恩情!」 「我說過是我自己心甘情願要這樣做!」 怪女人面孔鐵青,暴喝道:「丫頭,為師的可以撫育你,一樣可以毀滅你。」 「師父請下手吧,徒兒死而無怨,但有……」 「嘿嘿嘿嘿,丫頭,你死他豈能獨活?」 「師父一定不放過他?」 「辦不到!」 黃衣少女向周靖身側移了兩步,愴然道:「周郎,生不能比翼,死後願作連理……」 周靖顫聲道:「姑娘,你這是為何,我們根本不相識呀!」 黃衣少女淚隨聲下,道:「周郎,我就是……」 怪女人陡地跳離石榻,一掌向周靖當頭劈落。 黃衣少女尖叫一聲,嬌軀向前一迎…… 「砰!」挾以一聲淩厲的慘號,黃衣少女張口射出一股血箭,人也跟著栽了下去。 周靖五內皆裂,狂吼一聲:「女魔!」 連噴了三口鮮血。 黃衣少女掙扎著站了起來,雙臂一張,嘶聲道:「周郎,吾愛!抱住我!」慘厲之狀,令人不忍卒觀。 周靖己無選擇的餘地,雙臂一張,和黃衣少女擁抱在一起,心裡可就說不出是一股什麼滋味,因為在這一刻之前,他根本不認識她呀。而她竟然願為自己而死,事實不由他不相信這女子是真的愛他,但,他又不能相信,這確實是匪夷所思的怪事。怪女人雙臂齊揚,陰森森地道:「我就成全你倆吧!」 雙掌照兩人頭頂,猛然下拍。 突地--在掌鋒將要觸及兩人頭頂之際,怪女人一聲長歎,收回了雙掌,頹然退回到石榻之上,口中喃喃地道:「難道是我錯了?」 這一突然舉措,大出周靖和黃衣女子意料之外。 怪女人何以突然改變主意?她說,難道是我錯了,是什麼意思?黃衣女子脫出周靖的懷抱,怔怔站立。 怪女人低頭沉思,紛披的白髮,重新掩蓋了她的面目。 石室中頓時呈現一片死寂。 足足有半盞熱茶的時間,怪女人才抬頭道:「王叔!」 「老奴在!」 「到丹室中把那本小冊子拿出來!」 「小姐……」 「快去!」 枯瘦老者惑然不解地瞟了怪女人一眼,從偏門出去…… 室中又回復方才的死寂氣氛。 周靖在這一段時間中,業己乘機動行五周天,「玄龜神功」的確不同凡響,只這短短的時間,傷勢己好轉了一半。黃衣少女,不時地偷瞥周靖一眼,臉上驚怖之色未退,顯然,她也摸不清她師父將要做些什麼。她何以不惜一死,以維護周靖,而且承認愛他,這是個耐人尋味的謎。 不多時,枯瘦老者手棒一本薄薄的半尺大小的絹冊走了出來,恭送到榻前,道:「小姐,取來了!」怪女人冷冰冰地道:「交給他!」 「什麼!交給那小子?」 「照我的話做!」 此舉又大大出乎周靖和黃衣少女意料之外,怪女人先是要殺他,現在又主動的把這轟動武林的奇書交給他,她到底在弄什麼玄虛?枯瘦老者萬分不情願地揚手一擲道:「小子,接住!」 周靖伸手接住,禁不住一顆心評怦而跳,「黑箱奇書」,總算到了他的手中。封面上四個業己剝蝕的描金篆字,映人眼簾:「共工殘簡。」 「共工!」周靖忍不住脫口念了出來,駭異之色,溢於言表,他記起幼時聽過一則神話,大意是:「共工氏頭觸不周山,致使地陷東南,天傾西北,女蝸氏煉石以補天……」當然,這只是傳說中的神話,想不到果有「共工」其人。 再看,下方還有一行小字:「第一百零五傳弟子股本敬鐫。」 不由暗自點頭,在共工氏當時,還沒有文字記事 原來是由他後代的弟子鈴傳的,既稱殘簡,當然不言可喻,不是共工氏武功的全部。不論「共工氏頭觸不周山」的神話,是真是假,「共工氏」是一位上古奇人,己無疑義! 他遙想當年「玉面無敵」甘祖年獲得這本奇書,而博得「無敵」兩字稱號。倏地--他想起「血女」甘小梅,她該是這本書的當然主人,不由心中一涼。 人無信不立,這本書還是待機交還甘小梅,他暗自作了決定。 怪女人刺耳的話音又告響起:「周靖,聽著!」 周靖悚然一震,道:「洞主有什麼話要說?」 「這本『共工殘簡』,必須童身之體,方能習練,而且限於男性……」 「哦!」 「書中文字奇奧艱深,非有夙慧的人不能領悟。」 「哦!」 「昔年『玉面無敵甘祖年』據說只習得其中五成,便無敵天下,可以想見這本奇書的珍貴。」周靖奇詫地點了點頭。 怪女人又道:「本洞主把這本天下無雙的上古奇書交給你是有條件的!」 周靖心中一動,道:「條件?」 「不錯!」 「什麼條件?」 「玉面無敵甘祖年,武功天下無敵,而竟遭人暗算而死,本洞主的條件是你一旦習成無敵身手,要負責找出甘祖年的死因,和下手的凶徒,為他報仇!」 「這個……」 周靖心念疾轉,自己根本無法習成奇書所載的武功,因為這書的主權,該屬於「玉面無敵」甘祖年的女兒「血女」甘小梅,她是他女兒,報仇的事,她是責無旁貸。但,他又不想說穿,因為關係著「血穀」之密。 一時之間,他答不上話來。 怪女人稍停之後,厲聲道:「周靖,你辦得到嗎?」 周靖暗忖,大丈夫何事不可為,自己與甘江臨危結義,他父親也就是自己的父親,心念之中,沉聲道:「在下應承!」 「應承之後,就須實踐!」 「當然,大丈夫一言九鼎!」 他心裡卻在疑惑,這怪女人為什麼會提出這種條件,難道她與「玉面無敵」甘祖年之間,有什麼淵源不成? 怪女人點了點頭,向枯瘦老者道:「王叔,送他出去!」 「小姐己決定這樣做了!」 「不錯!」 枯瘦老者朝周靖一揮手,道:「小子,你造化不淺,跟老夫來!」 周靖目注黃衣少女,道:「姑娘盛情,在下當永記不忘!」 黃衣少女幽幽一歎道:「周郎,但願你記住今天的話!」 「我會的!」 「請保重!」 「姑娘自珍,哦,還沒有請教姑娘……」 「我叫黃小芳!」 「黃小芳!」 「是的,走吧!」 周靖跟在枯瘦老者身後,離了石室,轉入另一條岔道,己不是來時的路,忽高忽低,轉折甚多。盞茶工夫,來到洞道盡頭,枯瘦老者伸手在洞壁一按,那看似渾然一體的石壁上,竟然裂開了一道門戶。枯瘦老者住旁邊一側身,道:「小子,到了,出去吧! 周靖片言不發,一跳出洞。 洞門在周靖跳出之後,立即關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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