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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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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靈夫人」面色又是一變,但瞬即恢復原狀,幽幽地道:「此事目前暫且不談!」 周靖一連數問,都不得要領,心中難過已極,他本是一個孤傲的人,暗忖,你不說難道我就不能自己探個水落石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焉能假手於人,我周靖堂堂七尺之軀,何事不可為,當下冷冷地道:「前輩如果沒有別的事,晚輩告辭!」 「什麼,你要走?」 「是的!」 「可是妾身卻不能放心少主在外獨闖!」 「前輩厚意,晚輩心感!」 「少主一定要離開?」 「晚輩許多事待了,不得不離開!」 「地靈夫人」面現十分為難之色,久久才道:「既是少主定要離開,妾身不敢相強,但至少請屈留一月!」 「為什麼?」 「妾身昔年得之於主母的功力,想擇其要者,轉傳給少主!」 「這個……」 「難道少主不肯接受?」 「不是不肯,而是不能!」 「為什麼?」 「我與人有約,不能失信!」 「什麼樣的約會?」 「五天之內,去赴人頭大會!」 「地靈夫人」一震道:「少主要去赴人頭大會?」 「是的!」 「一統會掀起這場武林血劫,是別具用心的,他藉此挑起人與人之間或閘派之間的仇恨,而使那些逞一時之快者流,加盟該會,不惜迴圈報復,從中收漁人之利,所謂人頭大會,是『一統會』妄想君臨天下的先聲,少主……」 「晚輩只是為了好奇!」 「為好奇而甘冒生命之險?」 「這倒是未必!」 「少主己決定這樣了?」 「是的!」 「讓若梅若蘭跟你隨行,一方面侍候你,一方面有個照應?」 若梅和若蘭兩雙水汪汪的大眼,期待地望著周靖…… 周靖毫不考慮地道:「不用!」 兩婢失望地垂下頭去。 「地靈夫人」無可奈何地道:「少主太固執了!」 周靖歉然地笑了一笑,不說什麼。 「地靈夫人」回顧兩婢道:「若梅,傳令下去,在地靈軒備酒,為少主洗塵接風!」 「遵令諭!」 「若蘭!」 「婢子在!」 「侍候少主沐浴更衣!」 「遵諭!」 周靖窘迫地道:「不用了,晚輩想立即……」 「地靈夫人」一擺手止住周靖的話頭,道:「禮不可廢,這是委身一點敬意,望少主勿卻,人頭大會之期,還剩下四天,由此去『一統會』總壇,最多三日可達。」 「一統會總壇座落何處?」 「武功山風火穀!」 若蘭姍姍移步,粉面含春,向周靖道:「少主請!」 周靖眉鋒緊蹩,隨著蘭這往後院而去。 第二天,周靖仍是那身土裡土氣的裝束,辭別「地靈夫人」,出了「地靈宮」,取道並向「武功山風火穀」。 他心裡又加上了一副重擔--身世之謎。 堂堂「地靈夫人」,會是自己母親的侍婢,這真是不可思議的事。 父親是誰? 母親是誰? 仇人是誰? 想來父母生前,必是武林中不可一世的人物…… 路上,不時發現帶著革囊的武林人,奔赴同一方向,他知道這些都是去赴「人頭大會」的,革囊中裝的當然是人頭。 「一統會」發起的「人頭大會」的確震顫了整座武林,也掀起了一場恐怖的仇殺,使武林蒙上了一層慘霧愁雲。 這一天,辰正時分,武功山風火穀前,來了一個村俗打扮的美少年。 他正是周靖。 周靖來到谷口,抬頭一望,迎面一個大牌樓,高懸四個鬥大的金字:「萬流歸宗」。 不由從心底發出一聲冷笑,忖道:「好大的口氣。」略一思索之後,舉步便朝牌樓走去,將及牌樓兩丈之處,突地閃出四個白灰老者。 年事稍高而著白衣的,在武林中可說極為少見。 四白衣老者之一,上前數步,朝周靖上下一陣打量,冷冷地道:「朋友莫非走錯了路?」 周靖一怔道:「走錯路,這話是什麼意思?」 「朋友可知道這是什麼所在?」 「區區一統會總壇,不錯吧?」 四白衣老者齊齊面色一變,這不起眼的少年,口氣倒是相當托大,仍由那原先發話的老者道:「朋友來意如何?」 「赴會!」 白衣老者一愕道:「朋友是來赴人頭大會的?」 「不錯!」 「如此請轉吧!」 「為什麼?」 「赴人頭大會,必須隨帶人頭!」 「如果沒有人頭呢?」 「沒有赴會的資格!」 周靖冷冷一笑道:「在下人頭沒有,可是此會是赴定了!」 「朋友上姓?」 「在下周靖!」 「周朋友找錯了地方!」 「這裡不是風火穀?」 「是!半點不假。」 「那為什麼說在下找錯了地方?」 老者嘿嘿一笑道:「這裡不是撒野的地方,難怪你娃兒有眼無珠!」 周靖聞言之下,不由心火直冒。 這時,又有十餘個手提革囊的武林人來到,匆匆瞥了周靖和四白衣老者一眼,逕自入牌樓而去。 那白衣老者再次不屑地道:「朋友,離開吧,別在這兒阻路!」 周靖更加怒不可遏,冷冷地道:「閣下再說一遍,參加人頭大會要具備什麼資格?」 「必須有入場證!」 「何謂人場證?」 「人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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