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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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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智生,他冷笑了一聲,道:「你第一個流血也可以!」說著,向前一欺身,裝出一付殺氣盎然的凶相,暗中卻以密語傳聲向易永壽求援:「易前輩,阻止他!」 易永壽反應極快,立即怪叫一聲道:「窮和尚,輪不到你先出手!」 「忘我和尚」充耳不聞…… 吳剛業已劍在弦上,內心可急慘了。 易永壽轉向「赤面金剛」道:「紅臉的,你倒沉得住氣?」 「赤面金剛」聞言之下,意會到此中必有蹊蹺,洪喝一聲道:「和尚,你退下!」 偉岸的身軀朝前一挪,反手把「忘我和尚」推開,目注吳剛道:「小子,老夫為此行之首,殺人必得待老夫躺下。」 吳剛乘機轉舵,冷哼了一聲道:「好極!」 心裡可又打上了一個結,對方是嫂嫂「魔湖公主」的長輩,一樣不能傷。 「赤面金剛」沉聲道:「小子,你叫『索血一劍』?」 「不錯!」 「如你出手一劍不見血呢?」 吳剛靈機一動,轉注錦袍蒙面人,意思是詢問如何處理?這做作妙到毫顛,錦袍蒙面人再詭詐也料不到其中玄機。 果然,錦袍蒙面人開了口:「索血一劍,這便是你最大的仇家,你看著辦吧!」 這話大出吳剛意料之外,言中之意是叫他死拼到底,至分出生死為止。 吳剛怔了一怔…… 錦袍蒙面人與四護法齊齊閃身後退,到了後臺邊緣。 「赤面金剛」哈哈一聲狂笑,道:「大盟主,你心計很毒辣,可惜天算不如人算!」 錦袍蒙面人怔了一怔,道:「什麼意思?」 「赤面金剛」冷冷地道:「你所恃的,不過是在穀道中與此台四周所埋的炸藥,不錯吧?」 四護法駭然色變,錦袍蒙面人全身一震,目中射出兩道獰芒,下意識地退了兩步,人已到了台後緣出口之處,五名「金劍手」一字式列在後臺入口。 「赤面金剛」續道:「大盟主,這一著棋你輸了,炸藥業已被清除,你尚有何話可說?」 錦袍蒙面人窒了一窒,陰沉而有力地道:「未見得!」 吳剛心頭可就相當震駭了,自己竟然一無所知,如果預置的炸藥爆炸,自己與所有在場的各門派人物,勢將無一倖免,這心計可真毒辣。 他不期然地想起了大洪山秘谷中,「魔湖公主」被炸失去雙腿,「十二金剛」喪其六的那一幕驚人慘劇……他打了一個冷顫,殺意更濃了。 錦袍蒙面人的「未見得」三個字之後,又隱藏了什麼可怕的詭計呢? 「赤面金剛」不屑地道:「大盟主還有什麼殺手?」 錦袍蒙面人一抖袍袖,兩顆黑糊糊的東西,握在手中,揚了揚,道:「閣下識得此物?」 「赤面金剛」駭然道:「霹靂球!」 所有在場的全為之面色大變。 錦袍蒙面人獰聲道:「今天所有高明,夠得上高手二字之稱的,大概都已在臺上了,這兩粒彈子諒可成全,至於台下的,本盟『金劍手』可以效勞解決!」 「赤面金剛」縱然功力通玄,也一時為之束手,以臺上這批人的身手而言,少部分可全身而退,但可以想到的,誰也不會退縮。 吳剛耳中又聽到易永壽的傳聲:「小子,看你的了!」 吳剛當機立斷,臺上有半數是與自己關係密切的人,如果讓錦袍蒙面人擲出「霹靂球」,後果何堪設想?心念之中,身形一轉,道:「不讓在下親手報仇?」 錦袍蒙面人凝視了吳剛一眼,冷冷地道:「不許動!」 吳剛暗吃一驚,故作愣愕之色道:「為什麼?」 錦袍蒙面人狂笑一聲道:「索血一劍,不必再做戲了,你以為本座看不出來麼?你也死定了。」 吳剛窒在當場,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秘密已被拆穿,就什麼也別談了,他深悔自己沒有搶先下手,這結果應該想到的,對「大劍手」的一幕,對方是故意試探自己,雖沒露明顯的破綻,但對方可能已起疑,現在對「赤面金剛」等,自己虛張聲勢,遲遲不出手,顯然與心神受制的情況不合,面具當然不揭自破了。 如何處置這情況呢? 全場頓時靜得落針可聞。 錦袍蒙面人此刻要毀臺上眾高手,只是舉手之勞。 今天在場的,可說是中原武林的精英,如果毀於一旦,錦袍蒙面人獨霸天下的野心,便可實現了。 仇與恨! 生與死! 呂淑媛、大劍手…… 許多問題,在刹那間同時湧入腦海。 他衡量了一下目前情勢。錦袍蒙面人一行業已退到後臺入口,自己與「赤面金剛」、「忘我和尚」等三人,則在台中央,距後臺在兩丈之間,其餘宋維屏等,分別集中在檯子的前緣左右兩側,說什麼也沒有採取行動的機會…… 一個意念,飛快地浮現吳剛腦海——僵持下去,不但救不了人,自身也難保,不如冒險抽身,還可翻個報仇的人。 心念才動,只聽「赤面金剛」嘿嘿一笑道:「大盟主,先別得意,你所埋藏在此地的炸藥,你知道已被移作什麼用途?」 錦袍蒙面人顯然意外地一驚,道:「本座很願意知道!」 「炸藥已移置武盟秘宮的進出口,隨時會爆炸,秘宮內的人,將被活埋。」 「什麼?」 「封死秘宮,活埋你家小人等。」 錦袍蒙面人眸射駭震至極之色,一時無語。 吳剛震驚莫名,這「赤面金剛」的確是不可思議的人物,竟然也知道「武盟」之內有秘宮其地,而且算無遺策。忽地,他想到「大悲和尚」也在場,他曾安了「飛天蜈蚣李青山」、「鐵臂猿孩景」等內線在武盟之內,易永壽也曾任該盟護法,這些機密,當然是他們提供的,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錦袍蒙面人竟料不到這一著。 錦袍蒙面人突地厲笑一聲道:「即使如此,也拼得過!」 這話令人戰慄,完全是一派梟雄口吻。 「赤面金剛」沉著地說:「同歸於盡麼?」 「以秘宮的有限人命,換取各位在場朋友。」 「你以為你能倖免?」 「走著瞧!」 「告訴你,這公義台百丈之內,也埋有炸藥,你擲球或老夫下令,同屬——舉手之勞,不信就試試看?」 這情形,場面會僵持下去,因為雙方都掌握有制對力死命的利器。 吳剛目前首先想到的是那可能就是胞兄吳雄的大劍手與生死之愛呂淑媛,不管情況如何發展,這二人必須救出。 心念一動之間,他突地拔身而起,淩空向後臺射去,快逾電光石火,在眾高手意念都來不及轉的刹那,他已消失在台後的穀道中。 這一著,出乎雙方意料之外,誰也不知道他將採取什麼行動?他離開的目的? 最著急的是錦袍蒙面人,他知道總舵之內,無一是「索血一劍」的對手,但他擔心的並不止此…… 臺上,台下,不期然地傳出了一陣驚呼。 錦袍蒙面人進退失措。 遠遠,傳來了慘號之聲,顯然「索血一劍」已動手屠殺攔截的樁卡。 「無事生非杜宇」到此刻始發出了他那慣常的栗人狂笑,笑聲激蕩排雲,引起了谷道應鳴,歷久不竭。 少林活佛「大悲」在「無事生非」笑聲斂住之後,沉聲發話道:「善哉!善哉!我佛慈悲,施主假盟主之名,逆天行事當知回頭是岸。」 錦袍蒙面人厲吼道:「本座成全爾等!」 手一蕩,就待擲出…… 「赤面金剛」聲如沉雷地道:「有『索血一劍』在,你別存任何妄想,目前你所恃不過兩粒霹靂球,未必能盡斃臺上之人,而『武盟』所付的代價是雞犬不留。」 事實的確如此。 錦袍蒙面人一代梟雄,權衡了一下利害得失,不由氣餒,但身為「武林盟主」,一時轉不了彎。 「大悲和尚」乘機道:「施主當三思而行,否則噬臍莫及了!」 錦袍蒙面人自吳剛離去之後,憂心如焚,六神無主,乘風轉舵道:「大和尚,本座不諳佛家悲天憐人之旨……」 「老衲奉勸施主回頭是岸。」 「本座也奉勸各位退出此穀。」 「赤面金劇」突地揚了揚手,臺上眾人齊齊湧身飛縱下臺。 錦袍蒙面人一個箭步欺到了台中央,迫近「赤面金剛」,寒聲道:「閣下怎麼說?」 「老夫暫時同意撤退!」 台下百余高手,業已蜂擁向谷外撤退。 「那些預伏的炸藥手呢?」 「當然在撤退之列!」 吳剛疾逾星火地向總舵奔去,四名遊動巡邏的「神鳳劍士」,適當其沖,全做了劍下犧牲,這便是臺上所聽到的慘號聲。 一路進去,各卡哨關防因不明外間情況,都認「索血一劍」是自己方面的人,是以沒有出面攔阻,這一來,反倒避免了多人流血。 吳剛直入武廳,卻不見半個人影,他在前後轉了圈,折身向側門繞去,轉出側門,是一重四合院。 「誰?」 喝話聲中,一名黑衣劍手閃身而出,一看是吳剛,不禁倒抽一口涼氣,畏縮地又道:「原來是閣下!」 吳剛直瞪著那黑衣劍手,道:「大劍手在何處?」 「大劍手?」 「不錯,盟主夫人押解的那名囚犯!」 「哦!囚犯……」 「在何處?」 「在……不知道!」 吳剛雙目一紅,正待…… 人影一晃,「盟主夫人」出現在屋廳門口,駭異地道:「索血一劍,什麼事?」 顯然,她尚才知吳剛的假面具已被「武林盟主」拆穿,吳剛彈身欺迫,栗聲道:「大劍手呢?」 「外面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 「你回來作甚?」 「要大劍手!」 「盟主之命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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