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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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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便是盟主!」 「唔!」 吳剛直視著錦袍蒙面人,既不為禮,也不開口。 所有在座的,面上俱現出異樣的神情。 斐元用手拐一碰吳剛,低聲道:「見禮!」 吳剛無奈,雙拳一抱,道:「區區見過盟主!」 錦袍蒙面客頷了頷首,道:「你就是『索血一劍』?」 「正是!」 「可知本座召你來此的目的?」 「不知道!」 「你師門與本座有很深淵源,而本座又忝為盟主,必須主持公義,故此,你師門血仇,由本座主處理,你願意麼?」 吳剛暗罵了一聲「鬼話」,口裡卻漫應道:「願意!」 「至於令師姐,可能落入仇家之手,本座已下令盡力查究……」 「嗯!」 「你一身造詣非凡,乃中原武林罕見奇材,本座準備破格聘你為『金劍統領』,一方面成全你復仇夙願,一方面以所學造福武林,你意下如何?」 吳剛幾乎忍不住要笑出聲來,故作欣喜之狀,道:「在下目的只是報仇……」 「你可不必立刻作答,考慮後再決定!」 「謝盟主!」 「為了服眾,對你的劍術,必須經過考驗。」 「怎樣考驗法?」 「自然是比對!」 「現在麼?」 「不錯!」 吳剛答有深意地道:「在下出手必須見血!」 這句話,使得在場的面色全為之一變。 錦袍蒙面人對這句意味著血腥的話,不置可否,接下去道:「有一名劍手,可以使你盡展所學!」 吳剛暗吃一驚,武盟之中竟然隱有堪與自己功力悉敵的對手麼,這值得注意一下,如果盲目行動,可能招致功虧一簣的後果。 心念之中,故作狂傲之色道:「盟主是說此人與在下功力相當?」 錦袍蒙面人目中閃過一絲詭譎之色,道:「功力也許稍遜,劍術便很難說了!」 「也可能高過在下?」 「這必須由事實證明!」 「對方何許人物?」 「一名囚犯!」 吳剛心頭一震,栗聲道:「囚犯?」 「不錯,一名失去功力的囚犯!」 吳剛心頭的駭異莫可言宣,莫非這囚犯就是呂淑媛口中的仇家?如果是,不必費心機便可見到,但既是失去功力的人,又如何能據以考驗自己的劍術呢? 當下竭力按捺情緒,不使之現於神色,一皺眉道:「失去功力的囚犯?」 錦袍蒙面人沉聲道:「也許你不明白,此人是一名高級劍手,因作惡多端而被本座封閉了他全身功力,只要解除禁制,功力立複……」 「原來如此!」 「本座對你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 「片刻你將與那囚犯較量劍術,但不要傷他性命,只逼他全力應戰!」 「為什麼?」 「迫他施出全部招數。」 吳剛脫口道:「偷學他的劍法?」話方出口,便覺不妥,但已無法收口。 錦袍蒙面人目射淩芒,久久才道:「你猜對了,如果本盟劍手都具有他那等劍術,當可無敵天下。」 吳剛駭然,這種居心,可說卑鄙而可怕,由此證明這魔頭並不滿足於盟主之位,而是想君臨武林天下,獨夫統治。 他不敢再多開口,以免露出馬腳。 如果這囚犯真的是胞兄吳雄,今天便可揭開一個大秘密。 當下一點頭道:「在下遵命行事,不取對方性命就是!」 「給他座位!」 一名黑衣漢子立即搬了一把椅子,排在左側末位。 管事斐元悄聲道:「請就座,這是殊榮!」 吳剛半聲不吭,大剌剌地步上臺階,坐了下去。 管事斐元退倒一側。 錦袍蒙面人大聲發令道:「帶人!」 吳剛內心一陣劇烈跳蕩,他想,「武林盟主」說那囚犯作惡多端,莫非是指他濫殺各門派高手而言,如果是,事實便可能是這樣—— 吳雄濫造殺劫,被「武盟」制伏囚禁,封了功力,為了要逼出他那套無敵劍法,所以一直保留他的性命,今天,借自己逼他施出全部劍法,這計策甚妙…… 家門逆子,慘禍之源,該殺他麼? 殺了他,如何向嫂嫂「魔湖公主」交待? 如果對方並非胞兄吳雄,則他是受迫害者,應該保全他。 心念未已,只見三條人影,自武場東邊門中出現,當先的,是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漢子,身後跟著兩名「金劍手」。 吳剛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惡形怪態的漢子,會是胞兄「無敵美劍客吳雄」麼?他對吳雄可說印象毫無,只有一個模糊不清的記憶,他很俊美。 那漢子雙目無神,但卻流露深切的恨意,腳步有些踉蹌,但保持一定的步度,顯示出此人個性剛強。 他是吳雄麼? 吳剛在心裡自問了十多遍,血行一陣一陣地加速起來。 顧盼間,來到階沿之下,止步停身。 全廳靜得落針可聞,氣氛緊張而詭秘。 這敞廳名「武廳」,其實格局有如將台,稱之軒更為恰當,三面空虛,後接屋宇,前面兩根支柱承住屋頂,左右階沿伸展約兩丈,與場子之隔僅三級臺階。 吳剛的座位,恰在階沿邊,這一臨近,看得極為真切,只見這漢子須髭虯結,瘦骨嶙峋,身上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惡臭,衣衫原形盡失,像披掛著些破布。 囚犯,半點不錯,十足的一個囚犯。 錦袍蒙面人開了口。 「大劍手,今天你有一個重見天日的機會,運氣好,謹此可還自由之身!」 那漢子面皮一陣牽動,沙啞的聲音道:「又是什麼陷阱?」 「對你似乎已用不上陷阱二字了……」 「那是什麼?」 「機會!」 「哈哈哈哈,機會?多希罕的字眼!」 「聽著,本座一言九鼎,在座的都是見證,今天決定你的生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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