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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袍老者抽身暴退,頸間出現一道血口,血湧如注,若非灰衣蒙面客這一擋,他的人頭早已落地,一張老臉,頓呈死灰之色。

  灰衣蒙面客暴喝一聲,「龍劍」再次出手。

  吳剛一橫心,集畢生功力於「鳳劍」,連演三招……

  「嗯——」

  一聲長長的悶哼,灰衣蒙面怪客連打了兩個踉蹌,右臂傷上加傷,手中劍嗒然下垂,吳剛的劍尖,直抵他的心窩。

  吳剛猶豫著不知該否取他性命,「魔湖公主」曾經要求,不得取持有「龍劍」之人的性命,這諾言他必須遵守。

  灰衣蒙面客怒叫一聲:「為何不下手?」

  吳剛冷冷道:「還不到下手的時候!」

  錦袍老者驀地起身揚手,一蓬白露,罩向吳剛。

  一陣奇香入鼻,吳剛呼吸為之一窒,錦袍老者伸手便抓,迅猛無倫,吳剛右手劍仍抵住灰衣蒙面客心窩,左掌迎著抓來手爪,猛然下切。

  錦袍老者硬生生撒手後退,驚呼一聲:「小子,你竟然不怕毒!」

  吳剛不屑地橫了他一眼,然後看定灰衣蒙面客道:「閣下請交代來歷!」

  灰衣蒙面客厲聲道:「辦不到!」

  「這可不能由閣下作主!」

  「要殺只管下手!」

  吳剛為之氣結,強捺住殺機道:「閣下放明白些……」

  「小子,你不配對本人說這種話!」

  「閣下真的不肯說?」

  「不!」

  「如此休怨在下心狠手辣了!」

  就在此刻——

  一條纖纖人影,飛躍而至,厲叫一聲:「你不能傷他!」

  聲音入耳,吳剛登時激動欲狂。

  「萬邪書生,」驚叫一聲,「世妹!」

  來的,正是呂淑嬡,只見她目含怨毒,臉色蒼白,淒厲如鬼。

  吳剛一時說不出話來,她為了救他而把貞操奉獻給「萬邪書生」,這種犧牲,世間難找第二人,這種損失,無法彌補,這種恩情,也無法報償。

  「放了他!」

  呂淑媛再次開了口。

  吳剛片言不發,收劍退後三步。

  此刻,即使呂淑媛要他死,他也不會猶豫的,因為他欠她的根本無法補償。

  她木然望著吳剛,眼角滾落兩串淚珠。

  吳剛激動萬分地道:「媛妹,你不能再離開我!」

  呂淑媛淒厲地道:「從今你是你,我是我……」

  「媛妹,你怎能……」

  「別叫我媛妹,你的媛妹已經死了!」

  「媛妹……」

  「我已不配接受你的愛了……」

  「不!」

  吳剛歇斯底里地大吼出聲,這簡單的一個字,包含了無盡的情義,愧疚,也表示出無比的堅決。

  呂淑媛一咬牙,轉向「萬邪書生」曲九風,怨毒至極地道:「曲九風,我要食你之肉,喝你之血!」

  「萬邪書生」驚悸地向後一退身,故作駭異之狀,顫聲道:「世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呂淑媛道:「狗,禽獸!你根本不是人!」

  「萬邪書生」再退,目光向灰衣蒙面客與錦袍老者一瞟,然後轉向呂淑媛,陰沉沉地道:「世妹,你知道愚兄我一向是維護你的,我不願你遭受任何不測!」

  這話,吳剛聽得懂,他意存威脅,因為呂淑媛的行為已構成叛門之罪。

  呂淑媛厲吼一聲:「住口,我現在已無所謂什麼不測了,我只要你這禽獸遭報!」

  吳剛冷極地接口道:「媛妹,你等著看,讓我來!」

  「萬邪書生」面色慘變……

  灰衣蒙面客的目光,逐一掃過眾人,最後停留在呂淑媛面上,寒聲道:「怎麼回事?」

  驀地——

  一陣淒怨的歌聲,從半空中傳了過來:

  別後生死兩茫茫!

  情不盡,

  意難忘。

  曾記仙府燒紅燭,

  寒光照靨誓鴛鴦。

  所有在場的,全被這詭秘的歌聲驚愣了。

  吳剛心內大感激動,因為「魔湖公主」曾說過,一旦「龍劍」出現,她會來臨處理,現在,她真的來了,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也就在歌聲餘韻中,十余條人影,鬼魅般出現,無聲無息,在週邊圈了一圈。

  灰衣蒙面客顯然大感意外,沉聲喝問道:「朋友們何方高人?」

  沒有人答腔。

  吳剛目光一繞,不由駭然大震,來的一共十二人,十男二女,衣著各異,其中一個青袍老者與一個中年文士,並不陌生,顯然正是不久前「鐵心太歲」被「武盟」裝棺押運,中途所遇的青年「金剛盟」屬下十二金剛之中的「駿馬洪亮」與「金雞古亦同」,二人見鳳劍而退身,照此看來,這十二人是「十二金剛」無疑了。

  「十二金剛」與「魔湖公主」之間,是什麼關係呢?

  歌聲歇了,全場呈一片死寂。

  錦袍老者突地驚呼一聲道:「十二金剛!」

  中年文士裝束的「金雞古亦同」冷冷道:「閣下還認得出區區等,真不愧『妖中之王』的外號!」

  錦袍老者嘿嘿一笑道:「朋友,你也不差,歐陽殘很佩服!」

  這錦袍老者便是「妖中之王歐陽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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